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低着头和眼睑应道：“我知道了，爸爸。”

上一世，她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手机都掉地上。这一刻，她紧紧地握着手机，应得很是冷静，只是眼泪还是划过。

她以为她可以好好保护自己的母亲，她以为起码可以让她再见一眼自己的母亲。

还是发生了……

当天晚上，蒋家。

她和弟弟蒋季凡跪在灵堂上，正在烧纸钱。

弟弟蒋季凡哭得眼睛都肿了，她虽偶尔掉点眼泪，却不至于让人看起来那么悲恸。蒋季凡哽咽着，忽然就忍不住哭出声了。

她望着弟弟。她的弟弟皮肤很白，比女孩子还要清秀，是个帅气少年。她以前经常跟弟弟争宠，后来母亲死了才相爱相惜，可仅仅一年，她的弟弟也去世了。

蒋季夏阿蒋季夏，你怎么那么蠢！难不成你还以为你那个短命的弟弟是死于意外吗？——

她一把抱住弟弟，那抓着之纸钱的手不断不用力，眼泪也忍不住留下来。

“对不起，季凡……”

对不起，上辈子，姐姐没有好好照顾你，没有好好保护你，还跟害死你的人好了那么多年。

“姐……”他强忍着，颤抖，“我们没有妈妈了……”

我们没有妈妈了……——

她一用力，紧紧地抱着他，眼泪掉在他的头发上。

这时候，有人掀开帷帐进来，蒋季夏抬头，眼里还含着泪。

她看到了大姑蒋倾莲，她眼睛苦的红肿，蹲下来抱住她：“可怜的孩子。”

蒋季夏低着头和眼睑，让人看不出眼里的情绪。

大姑蒋倾莲，上一世从继母一家人住进蒋家的时候就很反感继母。一开始，大姑提醒她说继母没几个好的，时常关心她。后来因为继母梁柔安对他们姐弟很好，在继母的引导下，她开始疏远大姑。

至于她母亲跟这个姑姑的关系，则是普通的姑嫂关系，谈不上关系很好，也谈不上很差，就逢年过节礼尚往来。

“大姑。”她低着嗓音唤了一声。

“嗯，可怜的孩子，你妈妈这辈子不容易，把你们拉扯大，眼看就要享福的时候，就这么走了……”大姑就像是想到自己带大孩子的操劳，哭的很动容。

蒋季夏也做了几声哽咽，偷偷瞄着她脸上的表情。

那哭得也不假，看不出是不是装的。

不一会儿，好多亲戚来吊唁。

上一世的她接受不了母亲去世的现实，所以根本没在意其他人。这一生，她虽悲伤，却还留心周围。

原来这丧礼上，有那么多她不认识的长辈。

忽然，她看到一个男人在外面偷偷抹泪。

她母亲是独生女，除了几个兄妹外，就没有同辈的亲人。这个男人的年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还略小于她母亲。

能因为母亲哭的男人，除了父亲还有谁？

如果她只是二十三岁，那她或许还不懂那双眼里的凄凉，但经过上一世，她懂得那是什么。这个男人，一定很爱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