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一棵树，但是你画的也太抽象了点。”

赖达禅师在将我手中的画作递给眼前的大禅师仔细端详以后，对着我翻译出了大禅师所说的话语。

我心头一颤忍不住挠了挠头，甚至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就在这时一直背对着我们的善禅大禅师突然缓缓转过身来。

我在此时清晰的看见了眼前大禅师的衣着形貌，他穿着红色僧袍盘坐在地毯上，转过身来后正迎面扑来一阵浓郁的麝香。

鼻梁和颚骨很高，耷拉着的眼皮下就连眼神也有些浑浊了，但却依旧能给人一种很精神，想要莫名敬仰的冲动。

头顶的发丝很稀疏，脸上的皱纹也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密集，显然90岁高龄已经可以是称为“活佛”了。

寻常游客和牧民肯定无缘能见到活佛一面，而我应该是极其幸运的。

“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大禅师跟赖达禅师低声交流了一句，紧接着赖达禅师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甚至下意识的忘记了用族语交流。

而后赖达禅师又接着用族语向大禅师反复确定。

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此时我的心中越发疑惑。

“他们在确定什么？”

这句话怎么会让赖达禅师产生这么大的反应，正思所见却只听见赖达禅师转身对其他僧众弟子交代了几声，似乎是在吩咐他们去搬什么东西。

我眼看不是叫他们去报警，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紧接着盘坐在地毯上的善禅大禅师并通过赖达禅师向我提出了一个问题。

“假如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您在得到它以后可以洞悉世上所有的秘密，甚至包括了宇宙形成之谜，但是您在得知了力量以后就会立即死去。”

“请问您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去换来解答真理的机会吗。”

我心头突然一颤，赖达禅师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如同包含着磁性般挥之不去，让我一瞬间愣住了。

“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难道要想得知我梦里的秘密，就必须得让我死了才行。”

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随即又想到大禅师的话语可能并不是这个意思，这可能是一种在佛教中常用到的暗意。

意在舍己为人，通过牺牲的方式依旧能为众人换来真理，这跟唐僧去天竺国求取大成佛法普渡众生是一个道理。

我心中徘徊不定，就算是我回答愿意，估计他们也不可能拿刀逼着我让我去自尽，最终事情的决定权还在我手中，那我先答应了一声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儿我微微抖动的嘴唇，颤抖着刚想要开口说话，却听见禅房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赖达禅师在用族语跟外面的僧人交流一声以后，只看见禅房大门被打开紧接着竟有许多僧人们手捧着经卷走了进来。

他们恭敬的手中经卷放在地毯上以后就缓缓退出了房间，直到半个小时以后屋子里已经堆满了经卷，甚至都快没有了落脚的地方。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赖达禅师又继续开口问道，“请问您想清楚这个问题了吗？”

“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眼神中透发出睿智，既然说愿意也没什么坏处，那先答应下来又能怎么样。

“愿意。”

随着我一口答应下来以后，赖达禅师竟从地上捡起了一宗经卷缓缓打开。

这些经卷都是用油脂浸泡过的竹条，类似于战国时期的竹简，随后在上面刻上族文，只要保存得当几乎可以流传百年。

我面露疑惑却没有开口询问，而是依旧恭敬地坐在地毯上，直到下一秒赖达禅师开始将上面的族文翻译给我听，而我的心情开始有些激动，紧接着就逐渐产生了怪异甚至是错觉，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禅师…您刚刚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着都不太明白。”

眼看赖达禅师正打算继续翻译下去，我则急忙开口，讲出了心中的疑惑。

“主持说您与我佛有缘，特意将先前密室里的那些经卷都拿了出来讲给你听。”

“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密室里的经卷通常是不与外人观看的，就算是同样有佛缘的牧民和游客们也只能跟随着主持一起前往密室里观赏，像今天这么大张旗鼓的拿出来，在之前绝无仅有。”

赖达禅师说完又将眼神恭敬的望向身旁的大禅师，直到大禅师又用族语和他交流了几句以后这才又继续对我开口问道。

“您有什么疑问吗？”

我眼见赖达禅师都已经主动开口询问了，下一秒终于将心中的疑惑讲出来。

“这经文听上去怎么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而且还像是一篇故事。”

我一股脑的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却没有想到眼前的大禅师又用族语跟赖达禅师交流了几句，而赖达禅师也在反复观看了手中经卷上的族文以后才对我继续说道。

“无上经文本就是一篇故事，而且在这故事中还隐藏着一个无比巨大的惊天秘密。”

“主持说如果你想解开心中的疑惑，就一定要耐心听我将这些经文讲完，等做完这些事情以后，您自会明白心中的疑惑。”

“以及那株树究竟是什么。”

赖达禅师说着就将经卷缓缓打开，继续对我开口翻译叙述着，他的声音仿佛透发着某种磁性， 让我回想起寺庙里和尚诵经的声音其实都是带有节奏感的，所以才会让人更加深刻记住。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屋子里角落的柜子上，竟然隐隐雕刻着一株古树的图案。

这棵大树的形状很不一样，似乎所有的叶子都是朝下生长的，垂在树枝上如同黑色的果实，又像是简单线条勾勒出来的尸体。

思索间自己的思绪似乎已经被赖达禅师口中的声音所吸引，一点点沉浸在了故事里…

在战争时期盗墓猖獗，军盗和民盗都盗走金银珠宝无数，更不要说那些地方游民组织起来的小队伍。

而在老京都中，却有一处十分祥和的净土，这里和其他地方很不一样，不仅戏台上的演员腔平声亮，就连台下的观众们全都衣冠得体，和外面那些平头百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而我是一名学生，在这国难之际，并没有跟其他同学一样去举着横幅游街宣扬，打倒军国主义之类的。

反而是跟着胖子做起了挖坟掘墓的勾当，这虽然大有几分发国难财的意思，但是为了糊口也加上因为胖子的哄骗，我才走出了这条道路。

戏院里人群熙攘，拍手叫好声不绝于耳。

我和胖子坐在戏院的最末端听戏，心中却盘算着接下来该干点什么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