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尽管买便是，相公带够了银子。”

集市上，南巷凑到白莱的耳边道了句。

“不是说去铺子里看看吗？等回来的时候再买也来得及。”

“那个……娘子，铺子里经营惨淡，也许你不会想看的。”

“没事，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白莱想了想自己看的那些电视剧，觉得如果他们可以那她也行。

“票号、粮食铺、当铺、金行、古董店、书店……娘子想去哪家？”

“就去你管理的那几家。”

现在南巷已经二十岁了，虽然她不是很懂古代人的规矩，但是一般有钱人创业的时候都会“定个小目标”所以白莱估计，南巷手上多多少少是有资产的，只是多少就不不一定了，毕竟南巷的脸上写满了：我很单纯好骗，来骗我几个字。

“那就是书店和粮食店了。”

书店之所以能保留，是因为它的客源固定，进货渠道时新，南巷没太参与管理，只是定期形式上的看看账目。

粮食店之所以没黄，是因为沿途经过的路线固定有专人互送，且经营上不需要花太多的功夫，粮价稳定。

可即便是这样，在南巷接手后，客流量还是少了一半，不少粮食都烂在了谷仓中，经营惨淡。

“少爷，少夫人。”

粮店掌柜招待客人时远远就看见自家少爷走了过来，在一阵头疼之后，笑脸迎了上去。一直听闻少爷的夫人是京城中的大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两个人走在一处倒也是郎才女貌，不不不，男貌女才才对。

“夫人，这是陆掌柜，在南家也干了二十年了。”

“陆伯伯好，初次见面，这是给您带的礼物。”

白莱说着，从南巷的手中拿过了一个南木食盒。

“这是一品轩的糕点，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口味，都买了点。”

“这怎么使得？真是折煞老仆了。”

陆掌柜连连摇头拒绝，一品轩的糕点向来有价无市，都是给京城那些达官显贵准备的。很多次，他牵着小孙子上街，孙子就是站在一品轩的门口不肯走。那飘香十里的味道不要说是小孩了，就连大人都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尝了。

“路掌柜，让你拿着就拿着吧，回家给孙子吃也是好的。”

虽然说他不认为有必要如此，毕竟他们是主仆关系，这样送礼什么的反而显得有些……生分了不是。

“那老仆就多谢少夫人了。”

咦？这陆掌柜莫名的感动是怎么回事？难倒这点心送的真有必要？

南巷满脸狐疑，却又不好当着他的面多问什么。

店里只有两三个伙计，各个无精打采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我都看见他们三个走进来，才装作一副精神满满的样子。

白莱呆了小半个时辰，没什么客流量，她甚至作死的提出想要看看账本，当打开的一刻，挑了挑眉头，果然是看不懂，但是要装，翻了翻两下子，皱了皱眉头。

倒是陆掌柜，看着白莱的样子，时而眉头紧促，时而快速翻动账本约过烂账，只以为是行家，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少夫人。

“我看最近两年的账，好像销量减少了，但是进货的量没变。”

白莱针对自己仅仅能看懂的那一部分提出问题。

“对，一早就和合作的农户有商定，咱家每年都会买进这些数额的粮食，这两年卖不出去也是放在谷仓里烂了，怪可惜的。”

“有没有试过和酒家合作？”

“开始的时候也想到了，只是他们也有固定的来源……”

“这样啊，那咱们自己开一家呢？”

白莱看了看陆掌柜，只见他的愁容稍微下去了那么一丢丢，但是又说。

“这件事老爷也想过，只是在这京城竞争压力大，这酒若是不能做的出众只能加大开销。”

白莱咬了咬下唇，突然想到高中时学习到的酿造果酒的方法，便拿出了纸笔，一气呵成。

“陆掌柜，按照我的方子去准备，一个月的时间也够了，到时候将这酒拿去府上问老爷的意见，若是他应允，我们便开酒家，自产自销。”

“这……”

陆掌柜拿着这单子皱了皱眉头，只听过用粮食酿酒的，这用葡萄能行吗？而且看着样子还得是放了一个月的葡萄……这能好喝吗？

虽然心中存疑，可却还是点头应允，毕竟少夫人是尚书家的女儿一定见多识广了。

“陆掌柜，切记这件事只能你自己亲手操办，严格按照上面的时间流程操作，这张单子可不能泄露出去。”

“是，少夫人。”

陆掌柜也难得提起气承诺，他是生意人，虽然只是买卖粮食的，却知道这些酒啊菜啊皆是有秘方的，既然夫人信得过他老陆，那肯定是在所不辞了。

“好，店里的事还劳烦您多上心，我和南巷便先走了。”

“少爷少夫人慢走。”

不知道是不是南巷的错觉，只觉得这次离开时，陆掌柜比以往要热切不少。这一盒糕点难道就真的这么有用？

“夫人，你说老陆在南家辛辛苦苦二十几年，月钱也是不少，也算是个小产人家了，怎么一盒点心就能让他开心的屁颠屁颠的？我都看见他眼眶中的泪水了。”

“你说陆掌柜有两个孙子，宠爱备至，可有什么是小孩子一心向往想要的可陆掌柜又买不到的呢？”

“所以夫人这招是蛇打三寸，擒贼擒孙子？”

南巷恍然大明白，只觉得醍醐灌顶。

“等着看吧，不出三天，这粮食店的生意一定会回暖。对了，你会看账本吗？”

白莱一想到那一串密密麻麻的数字就觉得头疼。

“那，当然，我好歹也是商贾之家出来的，再不学无术也是会看账本的。”

千万别问我什么账本知识，我回去和管家加班加点的学。

“那就好，下次你看完了还可以给我讲讲。”

通过今天敬茶这件事，白莱算是明白了，要是想在南家有立锥之地，光是南巷宠着是不够的，还要赢得那两口子的认可，有什么能比帮他们儿子的声音起死回生更能赢得他们认可的事情呢？

“没问题，我虽然做生意不灵，看账本也是可以的。”

南巷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街市，殊不知说话的声音极小，底气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