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着蛋糕变丑了不好吃，但不知是不是没吃午饭的原因，长安吃得倍儿香。

吃完蛋糕准备下楼喝水的时候，长安看见秦楠还在客厅打扫卫生。

客厅很多东西都被打翻，清理起来很麻烦，却因为秦楠手脚利落，长安吃完蛋糕下来的时候都快打扫完毕了。

门口堆放着一大堆垃圾，客厅变得比之前空荡了许多。

秦楠身上的伤口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他的脸上甚至还在流血，身上淤青的地方经过时间的沉淀变得更加骇人。

【哎哟我去！这大半夜的演鬼片呢！】无敌战舰看见自家亲爹的情况之后，吓了一跳。

看见长安下了楼，秦楠看了她一眼，却下意识的低下头。

“我们家给了你月薪吗？”长安一边下楼一边平静的问道。

常年沉默的秦楠一时半会儿没明白为什么长安要说这个。

“问你话呢！”

清脆的少女音音调微高，秦楠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没有。”

“没给你月薪你做白工？”

长安个子不高，来到秦楠面前的时候，仅仅只到他的下巴。

说话都要仰头说。

“叔叔阿姨给我吃饭，让我读书。”秦楠木讷的回答。

虽然说着感谢的话，但他的语气可一点都听不出来感谢。

“那是他们的义务。”长安说道，“你坐下。”

“啊、啊？”秦楠这下真不明白长安的脑回路。

“我仰头说话很累！”

长安板着一张脸，神情很严肃。

“哦。”秦楠坐在了沙发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但是他屁股只有半边挨着沙发，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拘谨”两个字。

一旁的无敌战舰看了气得直打转。

他的亲爹啊！他英明神武的亲爹啊！要不是它有特殊的方法能感知到亲爹的气息，无敌战舰绝对认不出来这个怂货是它亲爹！

看起来比宿主还蠢的样子。

说好的黑化？

就这就这？

“你坐在这。”长安说完转头就往楼上走。

秦楠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小时候的记忆他依稀记得一些，父亲酗酒，经常家暴，母亲终于有一天忍不住，拿着菜刀做了犯法的事情。

他目睹了全过程。

在家里各个亲戚间兜兜转转一阵，最终他被送进了福利院。

九岁的时候被领养进了云家。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福利院，还是在云家，对他来说都是差不多的。

他所经历的，永远都是干活，挨骂，挨打。

今天是他唯一一次反抗。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反抗，总觉得他就应该这样做。

或许……他也想像长安一样，能肆意一点才好。

清脆的“哒哒”脚步声响起，长安拎着一个小药箱，轻快的从楼上下来。

在看见秦楠的模样之后，长安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背挺直！”

秦楠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

长安一边打开药箱一边嫌弃的说道：“明天剪个头，住我家就打理干净一点。”

秦楠沉默没说话，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头抬起来。”长安道。

秦楠听话的抬起头。

“头发自己撩起来。”

秦楠听话的撩起额前的长发。

无敌战舰捂脸，它爹怎么可以这么乖！！！

它威风的亲爹呢！

苍白的脸庞失去了厚厚头发的遮挡，暴露在灯光下，

额头上被砸出一个包，还破了皮，似乎他自己之前用纸擦过，血迹在他脑袋上糊成一团。

却依旧在源源不断的流血。

其它地方也有五颜六色的伤痕。

“有点疼。”长安一边倒酒精一边说道。

湿润的棉布擦拭着血迹和伤口，秦楠全程沉默着不说话，

仿佛不疼一样，哼都不哼一声。

对他来说的确不怎么疼，仅仅只是挨打而已，疼痛这个东西他从小就习惯了。

少女的表情很严肃，秀眉轻轻蹙起，似乎在很认真的处理他的伤口。

她离他不算近，但不知为何，他似乎能感觉到少女的温热的呼吸轻轻打在他的脸上。

他屏住呼吸。

他下意识的想低头垂眸，想收回目光，

他感到不自在。

但不知为何，他动弹不得。

或许是因为方才云长安的命令？

她骨子里带着一种千金大小姐的威慑力吗？

秦楠很少会主动看一个人，这次他趁云长安给他上药的时候看她，似乎用尽了他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勇气。

长安似乎完全没注意他的目光，或者说压根就不在意这一点。

“衣服脱了。”长安道。

语气可谓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表情可谓是严肃得不能再严肃。

秦楠努力绷着一张脸，却还是忍不住让红霞悄悄爬上脸蛋。

“脑袋给你撬开，让你把上衣脱了。”长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瞪眼简直绝了，把一个傲娇大小姐扮演得淋漓尽致！

无敌战舰在一旁拍案叫绝。

也只有宿主演戏的时候，才能显得她聪明一点。

谁又能想得到她私下里是个中二少女呢？

秦楠依旧红着脸，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乖乖地脱掉了上衣。

身上全是深深浅浅的伤痕，有新添的伤口，也有旧的疤痕。

左肩上甚至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可以想象当时留下时候的惨状。

任谁看见了都要忍不住说一句可怜。

【大小姐！大小姐！赶紧说两句！赶紧说两句啊！】无敌战舰在一旁疯狂呐喊。

开玩笑，这时候可是拉近感情的好时机，只要它爹信任了宿主，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长安没回答无敌战舰的话，继续手中的动作。

空气一片寂静，只有无敌战舰在虚空中疯狂摇旗呐喊。

【宿主！快啊！快说两句！这是绝佳好时机！千万不要浪费了！】

也许是无敌战舰太兴奋，长安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秦楠莫名，抬头看她。

只见云长安眼里满满的写着“我不高兴”。

她怎么突然生气了？

社恐秦楠在想着要不要道歉的时候，只听长安用恶狠狠地语气说道：

“你是笨蛋吗？”

秦楠：？？？

无敌战舰【？？？】

“打不过别人不知道用别的办法报复回去？就只会被动挨打？你是笨蛋吗？”

尽管长安的眼神和语气又凶又狠，但并没有多么吓人。

尤其是她的那句“你是笨蛋吗”，坐实了她只是一只会龇牙的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