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青雨和青芸两姐妹是抱在一起睡的，两个孩子关系好，郑夫人和蒋姨娘也是乐见其成，第二日喊两个孩子起来的时候也省了事，直接叫起来就是了。

第一次教习吃了早饭就要开始了，下午大夫人还要派人请牙婆子来给这几个小姐挑位年龄相当的贴身丫环，想也知道大夫人没安好心，却不能明着说些什么。

“芸姐姐瞧，那人怎么站在那里啊！”

“不知道，许是犯了错被主子罚了吧！我们快进去吧。”

“芸姐姐先进，我去瞧瞧！”

“那好，左右时间还早，你快点哦！”

“嗯，好好好！”

青雨有瞧见了那个少年，这次他手里捧着一摞书籍，背挺的直直的站在墙角，脸上有泪水划过的痕迹，却不见湿润，想来是之前哭过的。

“你被娘亲罚了吗？你娘亲是哪位教习啊？”

“我母亲是卢教习，昨日我书没背好，今日母亲考我，我背不出，就被罚了抱着书站在这里。”

“那确是你不好，谁叫你不背书。”

少年涨红了脸，书本就重，少年流的汗顺着脸从下巴淌了出来，青雨掏出来帕子给少年擦了下，留下了今早带出来的一块糕点。

算了，瞧着他这么累，一会儿定然会饿，全当做好事啦。

“你以后可要好好背书，我先走了。”

青雨一蹦一跳的走了，瞧着那上上下下的红色背影，少年没有多加争辩，昨日事多，他没有背书是为了帮自己的母亲收拾东西，母亲严厉苛刻，但那都是因为父亲去的早，他虽然难过却从不怨恨，因为他瞧见过人家是如何羞辱母亲的，母亲这般也是让人心疼。

“见过卢教习！”

“诸位小姐多礼，今日我们要先学跪拜礼，请小姐们先坐。”

五个小丫头按照年岁找到座位，小青雨自己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略略错了身位看着卢教习。

“跪拜礼是常用的，诸位又为侯府的小姐，日后许是能有机会得见皇家，更是要仔仔细细的学，跪拜礼分为……”

教习先是言语讲解，除了二小姐青芮大家都是认认真真的学，卢教习瞧出了青芮的敷衍却不指正。

“好，那就请诸位小姐起身和我一起做。”

卢教习一个个的演示五个小丫头就一个个动作的跟着做，对比之下青芮的划水可就直接显现了出来，就连一旁看着的，老夫人身边的丫环翠雪也瞧了出来。

“您这也瞧见了，这五个丫头，三小姐最聪慧，四小姐本就有底子，五小姐年岁小了些动作不标准却也很是认真，大小姐虽不聪慧也是一点点跟着的，唯有这个二小姐，我……”

“教习不用，担心您只管教，且按照小姐们正常的进度来布置任务就是，此事，自有老夫人为您主持。”

“那就好，否则，那就是我的错了。”

翠雪撇了一眼青芮气不打一出来，这是什么啊，这卢教习可是打宫里出来的，礼仪最是无人能及，从未听说有哪家小姐第一日就如此轻蔑教习的。

老夫人本就不喜欢赵夫人，如今看来这母女两个还当真是一脉相承。

良久，几个小丫头跪的膝盖疼，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卢教习把几个小丫头都叫了起来，发了水果和茶点，换了另一位教习来。

女主光环照耀下，琴学的最好的又是青芸，四小姐很是不高兴，二小姐还是漫不经心，完全不想着好好学。

下午，几个丫头都没了事，大夫人说了晚上要给她们选丫环，青雨知道大夫人没安好心，却又无可奈何，一个人蹲在小池塘边和锦鲤嘟囔。

“小姐怎么在这里？”

卢教习的儿子出现在了身后，小池塘比较偏，素日里没什么人，少年就总是喜欢在这里背书。

“大夫人要给我们选小丫鬟了，可我不喜欢。”

少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青雨并不清楚，总不能直说大夫人没安好心，可少年还是明白了，思索了片刻。

“其实也不然，你们都有奶娘吧，安排奶娘出门买一个你喜欢的，说是奶娘的远亲，没了家人，实在可怜，也就直接收做丫环了，大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少年本没什么心思，但偶尔听卢夫人说起旧时宫里的事，娘娘们素来深谙此道，公主皇子身边的人，都是亲自选的，内务府送来的是一概不用。

“对啊，谢谢，那我去找娘亲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周肃临”

“好，那我记得了，再见。”

周肃临没有反问青雨的名字，因为他今儿个上午偷偷瞧了瞧里屋，知道了这是府里的五小姐，随便一问就知道这五小姐叫做廖青雨，再说男子直接问女子的名字也不礼貌不是？

红色的背影蹦蹦跳跳的消失，远远瞧着好像点银芒落下，周肃临跑上前去捡起，是一枚小小的银手镯，想抬头喊一喊青雨却发现已经没了人影，

周肃临想了想，若是追上去能不能追到不说还容易让自己迷了路，于是乎只得继续开始背书，这镯子日后再瞧见青雨一个人的时候，悄悄还给她就好，母亲希望他有一天能金榜题名，洗清父亲的屈辱，这，也是他所愿的。

“娘亲！娘亲！”

按照规矩，府里的公子、小姐，只能唤大夫人母亲，即便是郑夫人生的也只能唤作郑夫人，但没人的时候青雨还是喜欢唤娘亲。

“怎么了？”

“我今日瞧见了卢教习的儿子，他说……”

青雨复述了周肃临的话，郑夫人只是思索了片刻就立刻叫奶娘出去找人了，等蒋姨娘回来了也告知了蒋姨娘这件事，看看是不是要找两个丫头来。

“不可，这说不过去了，等过段时日寻个错处发落了跟着青芸的小丫头就是了，再让阿染找个靠的住的便是，莫要惹怒了大夫人。”

“也好。”

原著里，青雨、青芸的丫环都是大夫人的人，因为郑夫人没能护住蒋姨娘，也就没人帮青雨把这个丫头除掉，最后被丫环害了一辈子，而青芸的丫环早早地就被赵夫人害死了，青芸得以找了个自己人在身边，算是因祸得福。

“青雨说这是卢教习儿子说的，你说会不会是卢教习的意思。”

“不会吧教习总共也就两年，卢教习曾经也教过别家，没听说掺和过哪家的家务事。”

“那大约是我想多了吧！”

郑夫人不再说话，一个多时辰后，钱奶娘带回来了两个丫头，郑夫人喊来青雨自己来瞧。

两个丫头都差不多高，都比青雨大了一岁，模样普普通通，也都是很瘦的身子骨，也都是贫农家的孩子。

“娘亲，她们好可怜，若是我没选中，就留在院子里做旁的活计，不要再发卖了好不好！”

“好，娘的小青雨最心善了！”

青雨绕着两人瞧瞧看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你们家中可有父兄啊？”

“有父亲、兄长、阿弟。”

“有父亲。”

这下总有不同了，只有一个父亲的丫头赢得了青雨的注意，牵挂少的人变数就少，就更适合在她身边。

“那就你吧，奶娘你带她们去洗漱好哦！”

“是！青雨小姐。”

奶娘高兴的带着两个丫头下去了，青雨小姐是她看着长大的，俏丽端秀，和善懂礼，就像是瞧亲生女儿一样欢喜。

傍晚，大夫人差人来请，青雨这边用着这个理由回绝了，青芸带回了一个丫头，和书里一样，叫做惜春。

晚饭后，青雨也终于是见到了自己小丫鬟的本来面貌，还算清秀，等着青雨给赐名呢。

“你即是钱奶娘带回来的，那也就姓钱也方便和大夫人交代，你虽为奴婢，我却还是希望你能够识文认字、蕙质兰心，那便叫你钱文心可好？”

“奴婢谢主子赐名。”

“没人的时候你我不必拘礼，便像是朋友一般也好，你年岁也不高，素日没事也尽量多学些东西，只要你能够忠心，我一定好好对你。”

“是。”

“好啦，你还没吃饭吧，快去吧，奶娘交代了你的东西都要记牢，你以后就在我隔壁和青芸姐姐的惜春一起睡，她有什么古怪你可要告诉我，那位没选上的姑娘在外面做事，若是被欺负了，你也关照下，桌上的糕点你拿走，若是晚见饿了，也好有个吃食。”

“是，多谢青雨小姐。”

钱文心不敢多话，她被父亲直接卖到牙婆子处，牙婆子若有心情不顺就打她，还说将来的主家定然更加暴躁，因此文心也就是这样的性子了。

“娘亲娘亲，文心和那个外头的姑娘也太瘦了，这两日给她们吃点好的吧！好娘亲~”

“好好好，都听我们青雨的。”

青雨娇嗔着喊着郑夫人，郑夫人高兴的答应，声音不小，门外的没被选中的小丫头也听见了，换了新衣服的小丫头默默流泪，似乎是在感叹自己命不好。

“李秀妹妹，这糕点是青雨小姐方才赏的，我分你一半，刚刚我去问了其她的下人，现在小姐六岁，等小姐十岁了，会添上一个丫环，你总还是有机会的！”

“嗯，谢谢阿娟姐。”

“以后可不能叫阿娟了，小姐给我改了名字，我以后呀，叫钱文心，识文认字、蕙质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