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通完电话，王忠就第一时间出来找到守在一旁的李谦言和陈牧两人，和捕头叶豹打了声招呼，随后便带两人一起来到了衙门会议室当中。

简单和陈牧与李谦言说明了下情况，还没等陈牧有何反应，一旁的李谦言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什么？！那位要过来？！”

“李谦言同志！”

王忠皱着眉头看着一脸错愕的年轻捕快，对于他莽撞的惊呼颇为不喜。

“这件事难道还不足以惊动林首辅他老人家吗？身为公务人员，乱喊乱叫成何体统？这件事还不知道林首辅如何处理，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陈牧的情况你不能和任何人说，就算是捕头或者你家里人问，也不能透露出半个字！要是这消息被捅到国外……”

李谦言也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赶紧板了板脸。

“王哥，你放心，这件事有多重要我心里有数，我肯定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绝不会走露半点风声！”

“希望如此。”

王忠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起身又去给陈牧倒了杯水，看着眼前的少年神情间颇为紧张，不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牧，你要相信国家。”

“……谢谢，我知道的。”

陈牧接过再次蓄满水的水杯，对王忠道了声谢，神情看起来好了一点，随后低垂下头，一言不发。

王忠盯着少年洗的浆白的衬衣，看得出来，少年平日里的生活并不好，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陈牧是个孤儿，他只是忍不住在心里感想，到底能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陈牧这样的性格。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也是这个年龄，突然发现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自己会怎么做？自己会将自由与性命都交给国家来做决定吗？这还真不好说。

沧海市城主府，城主莫长河刚刚挂断红色电话，表情有些奇怪。

“林老要来沧海市做什么？还指明要去叶豹的衙门？”

他心中奇怪，但是行动却没打半分折扣，联系自己的秘书去顶楼直升机停机坪先行等候，等自己交代好手里要办的事情，也会去那里。

不消半小时，莫长河便来到顶层的停机坪附近，通常内阁来人城主根本不用来接待，毕竟每个城市的业务与待处理的事件都是数不胜数，要是城主什么都不干，今天接待这个明天接待那个，那他就别想干成任何一件事，但是这次不同，首辅林长夜竟然专门嘱咐他，在林长夜到达沧海市后与之一路同行。

“内阁首辅林老亲自前来，赶时间坐直升飞机，同时一反常态的让自己陪同，想必叶豹的衙门中定然是发生了大事。”

莫长河胡思乱想了半个小时后，远处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声音，他抬头望天，一架军用直升机缓缓靠近城主楼，随后稳稳地停在了顶层的停机坪上。

莫长河等直升机的引擎声停息，第一时间赶到了近前，机舱侧门开启，一名身着普通布衣，精神抖擞的精瘦老者率先下了飞机，之后又下来三人，待看清来人面貌后，莫长河更觉奇怪。

那是两男一女，其中两男一高一矮，高的身高足有两米以上，衣服下尽是掩盖不住的肌肉，国字脸，这人莫长河当然认识，正是兵部尚书龙千寻。

矮的虽然看起来没有龙千寻壮硕，但是莫长河却没有丝毫小觑，因为他乃是首辅林长夜的贴身保镖，名叫阿五，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真实姓名是什么，只知道他很强，传言阿五一个人顶的上一只华夏的特种小队。

而那名女子年约二十左右，面容绝美，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浑身充满了干练的气息，她是林长夜的孙女，名叫林紫竹。

“林老。”

莫长河先给最前面的首辅林长夜打了声招呼，之后又和林老身后的三人点头示意。

“咱们先到那边。”

林长夜见到莫长河也没废话，直接带头下楼，莫长河虽心中疑惑却也不好多问，只好跟上去，一起出了城主大楼。

楼下已经备好了汽车，没有司机，阿五掏出一个手机状的器械，对着眼前的汽车扫了扫，又上前将汽车的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后才将林老护送到了副驾驶座位上，自己则是上了司机的位置。

最后，莫长河、龙千寻还有林紫竹才相继上了车辆的后排。

汽车启动，向着叶豹的衙门驶去。

衙门会议室外，龙千寻守在会议室唯一的门前，而现在的会议室里，只有首辅林长夜，陈牧还有保镖阿五三人。

其余人等，包括后来的衙门捕头叶豹，尽是在门口等着里面交谈结束。

“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

林长夜露出一丝慈祥的面容。

其实他知道陈牧的所有信息，在王忠汇报完陈牧的事情后，一份关于陈牧的详细档案就摆到了林长夜的面前。

包括他是个孤儿，他在福利院从小到大的经历，外人对于他的评价，尽是详细到了骨子里。

至于现在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更多是看出陈牧面对自己的拘谨和紧张，先用几个常规的问题铺垫一下才好引出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十，十八。”

“十八，那应该在读高三吧，成绩怎么样？”

“还，还凑合。”

林长夜有些无语，他知道陈牧的成绩，档案表明近两次陈牧的理科模拟考试成绩都是七百多分，一直是沧海市第一高中的年级前三，保持这个水平到高考，华夏的大学几乎可以说是任其挑选，就这还说凑合？那其他不如他的学生怎么说？

“生活中有没有什么困难？”

“没，没有，现在挺好的。”

“嗯。”

林长夜点了点头，会议室里一时之间陷入了冷场，良久，林长夜突然问。

“你把自己得到系统的事情告诉国家，就不怕国家把你抓起来，研究你，然后对你做有害的事情吗？你就不想自己凭借着这个系统偷偷获利，来过上更好的生活吗？”

陈牧心中一颤，猛地抬头对上林长夜那深如黑暗的双眼，心中的不安与恐慌溢于言表。

林长夜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盯着陈牧，一副你不说我就一直盯着你看的意思。

阿五静坐在一旁，表情冷漠，林长夜与陈牧的对话没让他的表情发生任何变化。

似是许久，又似是一瞬，陈牧紧了紧双拳，这才坚定的开口。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阿五冷漠的神色微微颤动，如刀子般犀利的眼神在看向陈牧的时候竟然柔和了许多，他是没想到，陈牧这么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能说出这么一句有深度的话。

他看的分明，这陈牧在他们到来后就一直紧张害怕的不行，尤其是林长夜问出最后那个问题后，少年紧张的情绪几乎达到顶点。

但陈牧，却又在说出那句苟利国家生死以之后，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

这让阿五想到了自己以前被国家救了性命，那种想为华夏抛头颅洒热血的感觉。

这少年的言行，让平时感情淡漠的阿五，意外的对其产生了不少好感。

陈牧却不知这点，在他说完那句话后，会议室又一次寂静，他的心也开始逐渐下沉，感觉是不是自己即将凶多吉少的时候，林长夜的气势一收，竟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啊！”

林长夜拍了拍陈牧的肩膀，神色间有着些许慰藉和释然。

“好一个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