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刚蒙蒙亮。

赢子明便起身穿好礼服。

今日，他便要上朝廷为母亲讨要封号。

心中不免忐忑。

赢子明走在清晨的咸阳宫，感到格外清冷。

自明楼走到上朝会的章台宫，大概有三公里。

可见咸阳宫的宽广。

赢子明去得有些早，章台宫门前除了守卫，一个士大夫都还没有。

守卫并不认得赢子明。

但是看着赢子明穿着皇室礼服，自然不敢招惹。

礼制上，皇子公主是不能主动上朝会的。

想要上朝会，必须通报，皇帝允许以后才能参加。

从卯时差不多等到辰时，才有公卿大臣纷纷赶来。

绝大多数大臣都不认识赢子明。

大臣们看到赢子明站在章台宫大门前，感到有点奇怪。

他们看到赢子明身穿皇室礼服，丰神俊逸，气质出尘，颇有几分始皇帝的气质，这让他们更加惊奇。

“刘大人，这是哪位皇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黄大人，我也没见过。按理说，陛下的皇子，我都全部见过了才是！”

“不对，有位九皇子，我们可从来都没见过，这位会不会······”

“不可能，传闻九皇子痴傻癫狂，怎么可能有如此气质！”

······

大臣们议论纷纷。

丞相李斯终于来了，大臣们纷纷围了过去。

“丞相大人，那是哪位皇子？”

“那是九皇子。”

“九皇子？九皇子不是痴傻癫狂吗？这看着不像啊！”

“你傻了九皇子都没傻！殿下的文采碾压整个大秦才子。”

李斯说着，就过去向赢子明施礼，“九皇子晨安！”

这下所有的大臣都懵了。

这还真是传闻中的疯殿下，九皇子！

赢子明微笑还礼，举止得当，毫无痴傻之态。

······

朝会开始。

赢子明先不急着进去。

先让大臣们把重要的事情汇报完毕。

过来大概半个时辰。

赢子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请了守门的侍卫前去通报。

朝堂上，李斯、蒙恬、王离等重臣都在，不过似乎朝事已经讨论得差不多。

只有咸阳大旱，如何解决的问题在谈论着。

只是似乎讨论不出个结果。

如今始皇帝修阿房宫、修长城、修皇陵，这三座大山已经压得整个大秦喘不过气来。

哪里还有能力去赈灾！

还有何办法解决当下灾情！

所以讨论注定讨论不出一个好的结果。

始皇帝看着也是心烦。

“众爱卿，若无其他事，就退朝。”

李斯本来还想就咸阳大旱的事情再讨论讨论，可是始皇帝已经这么说了，也只好闭口不谈。

其他文武百官自然也是不再做声，准备退朝。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来报：“陛下，九皇子说有要事在朝会请奏，此时正在宫外等候。”

“子明？”

始皇帝眉头一挑，颇感意外。

昨日兴乐宫，赢子明确实给他带来巨大惊喜。

想不到今日就有事要上朝会请奏。

“莫不是有什么大惊喜？”

始皇帝有疑惑也有期待。

朝中文武百官也是纷纷好奇。

传闻九皇子可是个痴傻疯癫的疯殿下。

虽然刚才在宫门外见到并无痴傻之态，可是痴傻传闻已经有二十年之久。

九皇子痴傻形象已经深深印在他们的意识里。

这疯殿下上朝会，确实新鲜。

始皇帝面无表情，大手一挥，“宣他进来。”

“喏！”

“宣九皇子觐见！”

“宣九皇子觐见！”

······

太监们一道道诏令传下去。

大臣们都好奇地望向殿门外。

很快~

一道身披皇室玄衣礼服，妆容整洁，气质淡然的身影出现。

赢子明踏着稳重的步伐上前，面上波澜不惊，从容淡定。

内心却是万马奔腾， 惊涛骇浪，压力山大。

“儿臣子明，拜见父皇！”

暗自无数次练习的拜礼，此时被赢子明施展得很到位。

甚至看起来有些优美。

科学家做事就是严谨，包括每个细节。

文武百官都赞许地点头，这哪里有痴傻之态。

传闻不可信也！

始皇帝也甚是满意。

“子明，你有何事请奏？”

声音洪亮威严，如苍龙低吟，让人无法抗拒。

赢子明平白又多了几分压力。

此时满朝文武的目光都落在赢子明身上。

若非赢子明足够坚韧，否则心态早已经崩了。

这要如何说出那句话？

赢子明手心直冒冷汗，呼吸也有些不顺畅。

他感觉比荆轲刺秦王还紧张。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做好表情管理，尽量显得自信些。

现在已经无法逃避，赢子明润了润嗓子。

“父皇，儿臣奏请父皇立儿臣母亲为妃！”

声音清亮认真，如擂鼓般传遍朝会大殿。

话音落。

朝堂鸦雀无声。

连平日里喜忧不外露的始皇帝，此时都有了错愕的表情包。

满朝文武百官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传闻果然为真，这就是个疯殿下！”

赢子明的疯癫之语打得朝堂上下措手不及。

始皇帝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多了一层寒冰。

极具穿透力的眼眸锋利如剑直逼赢子明。

赢子明感到头皮发麻，心头颤抖，皇帝之威，果然可怕。

不过，他表面上依然保持风轻云淡，镇定自若。

绝不能让人看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样子。

朝堂上的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疯殿下果然名不虚传，这疯癫程度比传闻中有过之无不及。”

“这疯殿下都疯到朝堂上来了，我觉得该罚。”

“这疯殿下，真是丢皇室威严。”

······

对于这些非议，赢子明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并不是很在意。

在这之前，他已经猜测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成功哪有这么容易。

必须经历风雨的洗礼。

始皇帝冰冷的声音响起，“子明，你刚才说什么！”

满满的不悦传遍整个朝堂。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赢子明感觉像一座山压了下来。

他有点扛不住。

他知道始皇帝这话的意思。

如果再说一遍，那就表示坚决争取。

而这个争取，始皇帝已经表示很不愉悦。

如果不说，算是知难而退。

说与不说，结局差别很大。

赢子明的心理素质受到巨大考验。

生在皇室，真的没有这么容易。

赢子明终究还是足够坚韧。

“父皇，儿臣奏请父皇立儿臣母亲为妃！”

“啪”

赢子明话音刚落，始皇帝就一巴掌拍在案台上。

皇帝之怒，如烈火焚烧大地。

朝堂上下全部跪倒在地。

“子明，你为何突然提出这等不合礼法的请求？”

问题出来了，始皇帝也绝不回避。

只是气氛太过沉重。

心理素质不过关的人，心态早就崩了。

赢子明尽量显得镇定。

“父皇，儿臣痴傻二十载，一朝醒来，见母亲过得甚是卑微，故而愿为母亲争取一把。”

“一朝醒来？”

“你痴傻多年，为何能一朝醒来？”

“父皇，儿臣得神仙相助，才能一朝醒来。”

“神仙？”

始皇帝眼睛一亮，眼神流露出渴望。

这些年他一直追求长生而不得。

也花费了大量财物派人寻找神仙踪迹，结果毫无进展。

现在身体每况日下，竟然在这里听到了神仙的消息。

这不得不让他感到欣喜。

赢子明的话，他有几分相信。

昨日通过影密卫调查，赢子明身上确实有诸多古怪。

一些古怪之处根本人力不可为。

所以真有可能是神仙相助。

可是，始皇帝生性多疑，不可能轻易就完全相信赢子明的话。

“明儿，你能否邀请神仙来跟父皇一见？”

“父皇见谅，老神仙除了儿臣，谁也不见。”

“那你如何证明，你背后有神仙支持？”

“父皇想让儿臣如何证明？”

“这样，如今咸阳大旱，你让老神仙下一场大雨如何？”

赢子明感觉自己被自己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