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的化妆镜没碎？唉，可我的镜头却是碎的老惨了。”

摄影师看了一眼刚换下来的碎镜头，眼神立刻变得幽怨起来，仿佛糟了弃的怨妇。

一时间，气氛开始变得油腻。

刘芸顿时一个激灵，立马赶在他变得更加油腻之前，岔开话题道：

“也多亏刘教授突然更改采访时间，我才会提议找一家奶茶店等着，这才能凑巧把包落在奶茶店里。”

“不然的话，高人如果不跑出来给我送包，就不会恰好遇到爆发空间乱流，那我们岂不是会错过这么棒的新闻了？”

原本是为了应付摄影师的说辞，刘芸却突然发现这其中还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她说完后蹙眉思索片刻，随即又立刻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也不对，爆发空间乱流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高人？”

“或许，就算没有我们的原因，高人他还是会过去救人的。”

“而只要有高人出手，震动的余波必然会将附近的玻璃震碎，之后咱们听到消息也必然会去采访，那么你的镜头也必然就保不住了。”

“注定了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再去纠结了。”

“不过嘛，事实上，我的化妆镜却是保住了。”

分析了半天，刘芸突然发现自己的运气居然还挺不错的，刘芸越想越高兴，最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刚转头过，却看见摄影师不但没有被转移注意力，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

笑容突然就变得尴尬。

刘芸赶紧收敛了笑容，生硬地转移话题，说道：

“哦，对了……那个，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快去采访刘教授吧。”

说完刘芸当先转身，略显狼狈地离开，脚步有些匆忙。

身后的摄影师只得轻叹一声，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

这边，袁凌云丝毫没有被突发的插曲影响到。

他一路避开无数好奇或畏惧的目光，等好不容易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从头发里抖出半斤的玻璃碴子了。

“嘿，我今天也真是够倒霉的了，看来最近的失眠对我影响很大啊。”

到了这个时候，袁凌云才开始知道后怕。

这可是他第一次遇到空间乱流，结果就差点被劈没了。

好在后来及时把多余的能量放了出去，仅仅是充当了一回空间乱流之间的导体，然后又稀里糊涂的就把留在身体里的那股能量给吸收掉了。

否则的话……

想到曾在新闻里看到过的灾后照片里，那种血肉模糊的惨象，袁凌云顿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他立刻站直身体浑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下，特别是被击中的胸口的位置。

好在的确没发现什么伤势，他这才终于放下心。

心里一松，阵阵倦意袭上心头，袁凌云龇牙咧嘴地躺回了自己的扶手椅里。

感受着熟悉的舒适感，内心终于找到了些许安慰，他放松地长叹着舒了一口气。

“没有琐事缠身，不用为事业操心，想躺着就躺着，该午睡就午睡。”

“这才是生活啊！”

或许是椅子里太舒服了，迟来的疲惫瞬间席卷全身，袁凌云思绪放空，迷迷糊糊间眼前好像又一次出现了幻象。

视野中先是出现一个眼熟的橘红色女士皮包，随后袁凌云的视角离开皮包迅速拔高，视野范围扩大，背着女士皮包的刘芸也出现在眼前。

他还来不及惊讶，随着视野再次扩大，刘芸的摄影师同事也出现在视线中，正并排走在刘芸身侧。

而袁凌云此时就如同一个可移动的空中摄像头一般，正从上帝视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这玄奇的一幕直接让他惊讶出声：

“嗯？怎么又开始出现幻象了？”

“而且，我刚刚才和记者二人组分开，这一次为什么看到的刚好就是他们的画面？”

袁凌云仔细看了看，特别关注了一下刘芸背着的那个女士皮包。

“看上去好真实啊，没错，这就是他们本人。”

“难道说，幻象中的画面，其实和真实的存在之间，也有某些隐秘的联系？”

“那上一次关于神秘空间的幻象呢，会不会也真的有那个地方？”

“那又是什么地方呢？”

袁凌云不由自主地一阵胡思乱想。

幻象中出现的两人，完全感知不到袁凌云在观察他们。

两人此时已经到达预定地点，正是袁凌云的奶茶店斜对面的虹石大学，就建在启明市大学城里面，是省重点大学。

袁凌云此时就如身处梦境中一般，混混沌沌地看着那两人进入一间实验室，对一位大学教授进行采访。

他就像是开了上帝视角，对在场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但是那并不影响袁凌云看热闹。

事实上，这种似幻似真的经历，就像平时看直播的时候突然就穿越进去，像真身参与其中一样有趣，袁凌云对此兴趣盎然。

“有些奇怪啊，我在这里的时候，比在外界时变得活泼了不少啊。”

“难道是受到幻境的影响？”

袁凌云百思不解，索性不去管他。这么有趣的经历，当然得好好体验一下。

他的注意力很快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被采访的是虹石大学的教授刘明瑞。他原本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化学家，近年来因为对超凡现象的深入理解和研究而名声鹊起。

然而真正引起袁凌云注意的，却是实验室角落里一位看起来很普通的助教。

以及从他的身上发出的，不该存在的声音。

助教徐涵刻意避开采访镜头的范围，在一旁安静地整理手中的材料。

但是袁凌云却能够听到，在他的脑海中，正在进行着一场诡异的争论。

“系统，我的学术研究马上就要出成果了，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断了思维力的供应？”

“这个月已经第三次了吧，你难道不想让我帮你窃取世界本源了吗？”

徐涵外表安静，意识中却在语气冰冷地进行威胁。

另有一个机械的声音嘎嘎地笑了两声道：

“别急嘛，你可是我的宿主啊，我当然会帮你。”

“不过嘛，你前几天从那个傻乎乎的学妹身上夺取的精神源力已经耗尽了。”

“想加快研究，就继续狩猎吧。”

“我看眼前的这个女记者的精神源力就挺不错的，怎么样，这次要不要我帮忙？”

徐涵整理资料的手顿了一下。

他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对面的刘芸，又迅速低头，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口中却讽刺道：

“你的需求越来越频繁了，怎么，窃取本源还上瘾了？”

“难道真想完成你们系统自带的那个可笑的灭世计划？”

“嘿嘿，不止这个空间小世界，连整个位面都是我们系统的目标。”

“不过，想真正撬动世界本源也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离现在远着呢，根本影响不到你。”

“你这个自私狠毒的家伙，难道还会在乎那么多与你无关的琐事？”

系统明明是机械音，却奇异地透着一股阴冷的味道。

听了系统的嘲讽，徐涵满脸不屑，只是冷笑一声，道：

“你还真说对了，我当然不在乎。”

“但是，我可也不是自私的人，我所做的一切研究，都是为了惠及全人类啊！”

“多么伟大的目标！”

系统闻言嗤笑一声，立刻嘲讽道：

“嗯，的确伟大。”

“你还得不辞辛苦地骗取落单少女的信任，暗中摄取精神源力，只留下一个失去记忆的白痴躯壳。”

“工作量这么大，你也是不容易啊。”

“搞科研嘛，总是会有所牺牲的……”

徐涵一脸的无所谓。

系统冷哼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厉声吼道：

“谁？”

徐涵脸色一变，快速扫视周围，却什么也没发现。

他皱眉问道：

“你发现了什么？”

“我感觉到被窥视了，”系统的声音阴寒狠厉，“我们的秘密绝不可以外泄，准备灭口！”

袁凌云看着徐涵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的动作，心里还饶有兴致地分析着：

“这个系统刚刚发现的窥视者，该不会就是我吧？”

“说起来，现在这里除了我，还有什么其他人能够发现的了这一人一系统的互动吗？”

袁凌云现在的状态有点儿像是在看一部真人演绎的4D电影。

哪怕察觉到剧中人物有可能对他产生威胁，他也没有什么切身感受。

只是迷迷糊糊地继续看，根本没想过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安全问题担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