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两晋风云乱 小说:历史-无金手指 作者:日出迁乔 简介:一代帝王被臣子所杀,堂堂皇子落入腌臜之地。他说:“先生助我,我要屠尽司马一族。”他出自诸葛氏,立志成为堂伯诸葛亮那般人物,造化弄人,最终成了拨弄棋子之人。他说:“好。”哪怕成魔,先生也助你达成心愿。司马氏朝政纷乱百余载,不过因他布下先手棋局…… 角色:曹髦,王沈 《两晋风云乱》第1章少东堂论史免费阅读 公元260年初春,诺大的洛阳魏宫一...
王经扑通一声跪下了,头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下:
“陛下,司马昭经营朝堂十数载,司马家族更是图谋数十载,府中兵甲无数,陛下以区区百人宫中侍从,如何是司马昭的对手,这与送死无异呀!请陛下收回成命,请陛下收回成命!”
说着,重重磕了几个头,头都磕出血了。
曹髦见他心诚,心中微暖,温声道:“王爱卿不必再劝,朕意已决。”
王经绝望地闭了闭眼,悲凄道:“陛下……”
曹髦挥挥手:“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朕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
王沈给王业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把王经架起来朝外走去。
王经不愿走,扭头朝曹髦喊:“陛下,三思而行,三思而行啊……”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王沈王业把王经架出少东堂很远才松手。
王经还在痛哭,王沈嫌恶地看着他:
“行了,尚书大人,再哭陛下也看不到了,戏该结束了。”
王经哭得昏头胀脑,闻听此言,茫然道:“什么?什么意思?”
王沈朝少东堂方向扬扬下巴:
“你还真陪着那失心疯胡闹啊?他也不想想,就凭他手里那几个宫人侍从能成事吗?”
王经瞪大眼睛,怒道:
“你,你……你竟敢口出妄言。”
王沈嗤笑:
“我说错了吗?他不是失心疯是什么?大都督把持朝政数载,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儿突然就要讨伐大都督,讨伐就讨伐吧,那么点儿人手够干什么的?我说他失心疯,说错了吗?”
王经愤怒到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刚才你还赞同陛下讨伐司马昭,你安的什么心?”
王沈整理了一下袍服,悠然道:
“我要去禀告大都督他老人家,有人要造他的反,看在咱们同僚一场的份上,跟我们一起去吧。别怪我没提醒你,看不清形势,到时弄得人头落地就不美了。”
王沈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王沈骂:
“你……小人!无耻之尤!我……我要去告诉陛下。”
王沈扒拉开他的手,不在意道:
“陛下朝后宫方向去了,大概是去跟太后通消息。”
他嫌弃地上上下下打量王经:
“就你这老胳膊老腿,你猜是你跑到后宫找到陛下快,还是我找到大都督他老人家快?”
王经气得直喘粗气,眼中血丝密布:“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下文。
王沈又道:
“好吧,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我再给你提个醒,你要做忠臣尽管做,千万别拖累了夫人和孩子,还是想想,是救陛下,还是救你的夫人和孩子吧。”
说完,不再理会王经,扬长而去。
王业看了王经一眼,没说话,追着王沈去了。
王经左右看看,一时犹豫不定,见王沈越走越远,咬咬牙一跺脚,狠狠欸了一声,朝宫外跑去。
王经跑到宫门口的时候,王沈的马车已经走了。
王经的仆人迎了上来:“老爷……”
王经喘着粗气,手指着马车的方向:“快……快……”
王经一向沉稳,仆人跟了他很多年,从未见主人如此失态过,不好多问,架着他朝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王经催促仆人:“快,快,往家走,快点……”
仆人被他催得猛抽马匹,马儿吃痛撒开蹄子就跑,一路颠簸,可怜王经一把老骨头快被颠散架了。
下了马车,在仆人的搀扶下,王经跌跌撞撞直奔后宅。
王府的仆人从未见老爷这般模样过,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朝他看来。
王经的老母亲正在后院跟一众仆婢们洗涮大瓮,她过了半辈子的苦日子,自从儿子进入朝堂日子才好过些,简朴的习惯保持至今。
眼看着天一天天热了,她打算把大瓮都洗出来,准备再腌制些盐菜。
“母亲,母亲……”
王经歪歪斜斜走到母亲身前跪下,话未出口,眼泪哗哗地流。
众仆婢一惊,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老爷狼狈成这个样子。
王母见儿子如此失态,挥挥手让院中的仆婢们退下去:
“我儿这是为何?”
王经重重给母亲磕了三个头:
“母亲,儿子连累母亲了,我,我……”
王经不知该从何说起,一个劲儿流眼泪。
王母见王经如此,心中慌乱,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儿不必惊慌,慢慢道来。”
母亲的镇定感染了王经,从到尾说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
王母叹口气,扶起儿子:
“母亲这般年纪,死就死了,有什么好哭的,你媳妇和孩子们要赶紧送出去,晚了就走不了了。”
王经哽咽道:“儿子留下,母亲也一起走,儿子不能让母亲跟着一起遭难。”
王母摇头:“母亲岁数大了,能逃到哪儿去,跟着他们反而带累了他们,一家人都走不了,何苦呢。好了,赶紧安排你妻儿们快走。”
王经还要再劝,王母摇头不语,先行走了出去。
王经的妻儿正守在门外,他们刚刚听说王经狼狈归家,不知发生了何事,心中惴惴不安。
王经母子走出房门见到他们,不及细说,一迭声吩咐准备马车细软送娘几个出城。
王家动作很快,两辆马车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准备好了。
王经夫人不愿走:“夫君,到底出了何事?要走,一家人一起走。”
几个孩子也说:“爹,要走一起走。”
王经大儿子和二儿子已娶媳妇了,孙子都有了。
王经连连摇头,悲伤地看着夫人:
“夫人,为夫留下,你们才能活命,快走吧,莫多说了,到了外面,改头换姓,再也不要回来了。”
夫人见丈夫一副交代遗言的样子,更不愿走了,拉着王经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王母厉声喝道:
“快走,你是要我王家断根吗?是要我无颜去见经儿他爹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哭哭啼啼的,快走,快走。”
王母在家里很有威严,她一发怒,一家子都不敢说话了,互相拉扯着上了马车。
王经还要劝母亲跟着一起走,王母也不答话,狠抽了马屁股一下,马车腾地向前窜去。
王夫人看着越来越远的丈夫、婆婆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几个孙儿孙女吓得哭成一团,王夫人回过神来,低声喝道:
“小点声儿,你们是要把官兵引来吗?”
孩子们这才反应过来,默默流泪再不敢出一声。
王经看着走远的妻儿,哭得浑身瘫软。
王母忍着心酸道:
“行了,别哭了,有什么可哭的,人谁能不死,只恐死的不得其所,我儿因忠君之事死得其所,没什么好遗憾的。”
王经哭道:
“母亲,儿子忠了君,却累及母亲跟着儿子一起赴难,儿子对不住母亲啊。”
王母含笑:
“我王家寒门小户,我儿却做到了两千担这么大的官,光耀了我王家门楣,母亲跟着我儿做了太夫人,享了几十年的轻福,怎能说是不孝呢?我儿既忠岂孝,有儿如此,为娘可以含笑九泉了。”
闻言,王经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