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摊，我没醉，还能再喝……没醉。”

睡梦中惊坐起。

“呕”

段晓玲趴在床边吐了好一会儿，终于将昨晚胃里的酒与食物残渣吐干净。

李斯小神医无声无息溜掉后，乳腺癌晚期的她，自知无药可救，便开始了一天比一天放纵的夜生活。

【小姐姐，你昨晚说要找免费的，真正的放肆一回，真的假的，我觉得我可以】

段晓玲看了眼窗外，天黑了，夜店女王该出动了。

“嗡嗡嗡”

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

可能跟上面那条微信一样，是昨晚喝醉时，无意中加了哪位帅哥。

“人都快死了，第一次留着给阎王吗？”

段晓玲自嘲，空气中发呆了三秒。脑海中仅存的一点，关于小神医会从天而降的希望，删除。

“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段晓玲抓了抓发痒的头皮，下定决心，接起来。

“喂，等下来市中心最大的情趣酒店，今晚咱俩必须玩趴一个！”

要玩，就玩大的！

“说话呀，怕了的话，给老娘滚吧，我讨厌懦夫。”

电话那头传来“噗”的一声。

“没想到，神医高手是这样的人。”

听到“神医”二字，段晓玲心头忽然一激。

“是我”

“是小神医吗？”

段晓玲听出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激动到。

“嗯……”

“小神医你在哪儿？啊，对不起，我太凶了，我马上过去找你好不好？”

段晓玲冲进洗手间。

几天没洗的油腻头发，爆痘的水肿脸，眼眶深陷，几天时间仿佛老了十岁。

“噗……过来再一起去情趣……”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有些尖的笑，段晓玲涨红了脸，脚趾紧紧扣地。

“小神医，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只是因为……因为……呜呜呜。”

憋着憋着，这几天，从见到小神医时的希望，到小神医时离去的绝望，本来自己都放弃了，但小神医此刻又突然出现……

生与死就像茫茫大海，她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反复在溺毙与上岸徘徊。

“怪你”两个字，段晓玲无论如何不敢说出口，小神医又不是自己的谁。

可……经历过刚才的社死瞬间，万一小神医误会又改变主意，她越想越委屈，心理防线慢慢崩溃，不断抽泣。

李斯内心毫无波澜，只想赶紧跟段晓玲谈个交易，迅速告知聚头的地址，这一回，向她保证道：“时间有点紧，我先救你半条命吧，让你能放心办事。”

“你别哭，我点了司机的哑穴，长话短说。”

段晓玲浮沉的内心得到抚慰，感受到安安稳稳的力量后，破涕为笑。

“嗯！小神医，我马上就到！”

“哗啦啦”

李斯挂掉电话，手指轻轻在绿毛身上一点。

“哇……憋死我了，不能说话好难受。”

绿毛恢复话语权自由后，眼巴巴望着李斯。

“她肯定是故意不关的，好让神医你动心，长得漂亮不？听声音蛮甜的，以我多年行走江湖经验，大凶之兆无疑。”

李斯转过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神医……唉，感觉每次这么叫，有隔阂啊，我改口喊你……李哥，您觉得如何？”

“李哥，她是那种容易上手的开放类型，还是比较矜持做作？”

“你要是不喜欢或者看不上她，我应该可以追吧，不介意吧？”

李斯手指一抬，给绿毛的哑穴重新续费。

半小时后，靠近高速公路的某沙县小吃店。

再一个半小时后，姗姗来迟的段晓玲，一进店门就感受到一股森森寒意。

绿毛擦了擦嘴角流下的口水。

由于等的人来得太慢，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李哥，数次无视他解开哑穴的请求。

这次为了争取早点“解封”，绿毛学乖了，买了一包好烟，溜到厨房跟小吃店老板嗑叨。

只是眼睛仍禁不住频频往外面的段晓玲身上瞟。

段晓玲心惊胆战地坐到小神医对面。

“你胖了，一身酒味。”李斯不满道。

“啊？”

段晓玲以为，洗了三遍澡，画上精致的妆容，喷上香水，加上比平时宽松的衣服，可以掩盖住这几天的堕落后遗症。

“小神医，我是需要应酬的人，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良家妇女，你知道的吧。”

段晓玲深怕小神医一个嫌弃下又不给她治病，赶紧找了个借口。

有了上次小神医溜走的经历，特地换上比较显清纯的白T，翻出6年前大学时期穿过的，水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我见犹怜的泪光。

李斯皱眉。

“我的意思是，你比预想的更接近随时死亡。去你车里。”

李斯取出针灸包，往外走去。

段晓玲愣了楞，明白过来小神医的意思后，脸上的腮红吓得仿佛曝了光，像是跑了个1万米，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等俩人上了车，绿毛狂拍自己的硬邦邦，泪目道：“老板，我爱上那个女人了。你说，他们会不会趁机车震？”

沙县小吃店老板：“你是爱上？”

绿毛：“上不上的重要吗？重要的是爱啊。因为爱所以才要勇敢上。”

沙县小吃店老板：“我看你就是脑子有病。”

绿毛盯着墙上的闹钟来回转圈。

“李哥治疗我的内伤的时间是十秒，她的伤再重，以李哥的医术，应该也不会超过一分钟才对。”

一分钟后，没人从车上下来。

“超过时间了，不对劲，他们肯定在里面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不行，我的正义感爆发了。老板，松手，别拉着我。”

沙县小吃店老板：“我拉你干啥？不过，你都喊比你小的少年叫‘李哥’了，估计打不过。”

绿毛垂下了脑袋。

十分钟后，李哥打开车门。

李斯到店里，踢了莫名沮丧不理人的绿毛一脚，示意准备开车走人。跟老板点了花旗参乌鸡汤，党参猪心汤，送去给医治后暂时昏睡的段晓玲。

绿毛很想留下来陪着，可又不敢忤逆李哥。

边开车边默默计算时间，找到自嗨的点，兴奋道：“李哥，我算了下，按照公式，你才10分钟不到，这就是所谓的，医者不自医吗？”

“那我半小时起步！”

李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无奈道：“你当她得病是感冒发烧吗？”

绿毛：……

“不是吧，李哥，你连癌症都能治？还有什么病是你不能治的？”

绿毛以为李哥只是医术高超，身手了得，没想到直接出神入化，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

“那……那什么，岂不是跟网文里‘仙门十三针’一个逼格？卧槽，我真的只能卧槽了。”

李斯淡淡道：“死人的病，我想救也救不了。”

月球十万年万界血战，一直是他抹不去的悲痛阴影。

绿毛并没能感同身受，情绪高昂，持续亢奋道：“李哥，你肯定有祖传秘方，能让人一夜七次，次次如狼……舍与我吧！”

李斯懒得理他，索性闭眼。

血脉共振正常活跃，证明刘菲菲与刘苓处境安全。

段晓玲醒来后，喝了两口瓦罐炖汤，将重新找到小神医的事情告诉老板。

“晓玲，你最近状态不好，有件事没告诉你，四公子放弃小神医了，不会牵连你们，别费心啦。”

段晓玲开车，准备先去医院复查，确定自己的乳腺癌是否真的彻底治愈。

“老板，欧阳四公子的态度一直很暧昧。我觉得，咱们的目标应该改变，放在能否取悦欧阳家主。”

电话那头楞了一下。

“小神医不是用来背锅的吗？我听你的口气，好像小神医有把握治好六姨太似的，别闹了。”

“另外，四公子真心喜欢你，虽然他有时候蛮凶的，但总体上还算是个君子，你可别意气用事，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段晓玲做完检查，坐在走廊上等结果，气声回道:“我不想成为大家族的精致玩具，每天活着只为了跟另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的宠，这是其一。”

“其二，欧阳克心狠手辣，几乎没有半点仁慈，这种人要是在我手下，早被我剁了扔江里喂鱼。”

段晓玲对那位四公子实在没一丝好感。

电话那头的老板吓得大气不敢出。

“咳咳，晓玲，谨言慎行。”

“反正，你记住，小神医不用管了，随他去。你要明白咱们绝对不能得罪四公子，四公子是最有希望继承欧阳家家主之位的人。”

护士喊段晓玲去拿检验报告单。

【诊断意见：健康，未见癌前病变以及癌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