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完后复又掀开，她对着镜头道：

“这些都是假的，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师叔祖？”

苏道渊先是一怔，然后明白许念昨天为什么总看他的设备了。

他解释道：“它跟直播没关系，它只是个能以使用者视角记录副本的道具，还是一次性的。”

道具？

许念皱眉。

见她不再说话，苏道渊打开了纸张塑封：

“12月2日，老王屋里没人了。

现在晚上没有人敢出门，但我却听到了敲门声。

……

12月10日，工人们惶惶不安。

现在出门是死，躲在宿舍还是死，他们想要发泄，他们更想找到那个女人了。

……

12月15日，疯了，他们都疯了！

……

12月21日，我见到她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

12月22日，幸好我随身带着塑……”

纸张上的内容结束了。

最后那句字体凌乱，甚至都没能写完。

苏道渊按时间归拢好纸张顺序，说：

“这个人在调查云天大楼，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在12月22日被灭口了，死因是——”

“被人勒死的。”背心男蹲身查探着尸体，“你们说会是谁做的？”

“工头。”苏道渊不假思索，“工人没有理由杀他。”

背心男恍然。

进本前他就觉得云天大楼的故事线太过单薄，现在终于补上了。

“夜晚出现的女人就是那个女鬼——”

许念看了过来，“女士。”

“女、女士。”背心男强行改口，“咳！是她引起的大楼倾塌，也是她杀了重建时招来的工人？”

说着，他又看向尸体，“工头要建楼，就不能让外界知道这里的真实情况……这就是完整故事线了？”

苏道渊摇摇头，“没这么简单。”

他对纸张上那句“我见到她了”非常在意。

调查者见到了女鬼，然后呢？

女鬼不杀他，是因为他不像其他工人那样对她心怀不轨吗？

正在这时。

“对不住了！”许念冲尸体微鞠一躬，然后对背心男道，“把他衣服脱了。”

背心男：？？？

他抖着手伸向尸体的衣襟，“全、全脱？”

不然呢？

许念无语，“边脱边搜，搜全了就不脱了！”

“好……”

随着背心男动作不断，苏道渊和竹凛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苏道渊：啊啊啊我师叔祖才二十岁啊怎么能看这个！

师叔不会在看直播吧？

他一定在看吧！

我害师叔祖污了眼睛……师叔不会杀了我吧？！

他自顾担忧着，完全没注意竹凛走到了许念身边。

“别看。”

竹凛抬手，想替许念挡去尸体衣下可怖的青紫。

“嘶！”许念拍开他的手，可在对上那张妖异的俊脸时却是心头一跳。

现在年轻人发育得真好啊！

许念感叹，语气不禁放柔了些，“你别怕，所有人长时间不洗澡都会发黑发臭的！”

背心男：尤其是在夏天？

不是等等——

竹凛灿烂一笑，“嗯，谢谢你！”

背心男：？？？

你怎的还道上谢了？？

他脚下不稳“啪叽”一声跌坐在地，溅起了几滴臭液。

身下触感湿软。

他手上、胳膊上沾附了大片灰绿的黏稠液，乍一看那颜色都能跟腐烂肉块攀攀亲戚了。

发黑发臭……

淦！不能想不能想！

背心男猛甩头，手下紧着发力——

撕拉！

尸体露出了大片肿胀发亮的胸肌。

看上去非常强健。

许念闻声回头，“小心点！没想到你这么急切，这么粗暴啊！”

我分明是怕墙撑不住啊！

背心男忍着恶心憋气。

他说不出话，加快动作将尸体脱了个精光，翻出了一部报废的手机。

手机藏在衣服夹层里，也是用塑封袋封着的，入手轻便。

咔！

苏道渊拆开手机后壳。

其内的纸张上字迹细密，是由几个报道、采访组成的抄录稿。

“寻人启事。

姚玥，女，22岁，失踪前身穿红色长裙。

最后出现地点为云天工地大门前。

……

失踪调查。

据附近云天工地的负责人透露，姚玥是便利店员工，经常打扮得花枝招展，行踪不定，行为也不检点。

但当被问到所言可有依据时：

‘她打扮成这样，不就是成心招人的吗！’

‘我不知道，大家都这么说！’

工人们却给出了如上答复。”

一帮混蛋！

苏道渊脸色铁青，读不下去了。

许念压低他的手腕，声音里好似带着一股冷意，继续读道：

“是亲人还是冤魂？

自称姚玥家属的人来工地寻证，却被粗暴地赶了出去。

工人说因为她太像姚玥了，大楼建成在即，她的出现不吉利！

……

失踪再现？

姚玥的家属，女，失踪前身穿红色长裙。

最后出现地点为云天工地大门内。”

纸张的最后是一道简笔勾勒的长裙倩影。

“那个女鬼……呃，女士就是姚玥？”背心男想擦擦汗，但想起自己满手灰绿，只得忍下，改用手扇风。

“两个失踪的都是姚玥。”许念神色淡淡。

苏道渊：“完整的故事线应该是工头对姚玥欲行不轨。姚玥死亡后，工头又伪造出她失踪的假象，实际是把她埋进了基坑！”

背心男一惊：“所以工头每次都让玩家建墙是——”

“为了逃脱制裁。”苏道渊点头。

“姚玥心善，没有在一开始就选择报仇。可她的善良换来的却是工人的诋毁，很可能还有更多次的欲行不轨！”

对一只鬼不轨？

背心男打了个寒颤。

咣！

“姐妹们！”

突然，许念一锹柄敲在地上，铲面上橙色的“拆”字熠熠生辉。

“坏人脸上不刻字，咱们就得学会自我保护！”

她环视一周，看的背心男心里发慌。

“少去偏僻地，多跟亲朋报行程！”

咣！

又是一锹砸在地上，还盖过了细微的“哗啦”声。

“要牢记！害人之心爱有没有，防人之心绝不可无！”

“咳！”苏道渊直接呛着了。

师叔祖！

您这样就不怕教坏小朋友了吗！！

他刚要开口，就听见“哗啦”一声。

一只血污怪物从墙缝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