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刚才那只吗？”阿果有些疑惑。

只见白猫跳上苏域的右肩，一直冲着他喵喵地叫着，一声小过一声，生怕别人听懂了似的。

苏域轻轻抚着白猫的前爪，不知是听到哪一声，他的手突然停了一下，随即又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瓜，温柔地对它说道，“乖，我知道了。”

“小白说，你并不适合这个颜色，”苏域对他面前的一位长发女说道。

长发女有些尴尬，放下手中一盒嫩粉色的胭脂。

难道这只白猫真像网传的那样，能帮人挑选胭脂？成精了？

阿果可不信。

她绕有兴致地站在一边，想看看这一主一仆是如何骗人的。

白猫又跳到一只精致的小瓷罐面前，拍拍它的小盖子，回头冲着主人吸了吸粉色的小鼻子，“喵呜～”

似乎真的很有灵性。

“猫咪选的梅子红，可以吗？”苏域语气温柔。

对面的长发女连连点头，掏出手机付了钱，还想再和苏域说上几句话……

但这个男人立刻转身，熟练地将小瓷罐装在一只牛皮纸袋里，再拿起身旁的印章，“啪”一声盖了个封标。

“拿好，慢走。”

一点也不留给对方发话的机会。

……

阿果看着苏域一起一落的架势，却觉得非常好笑，这也太煞有介事了吧。

不过这个人自己倒是不在意的，还有一种我的地盘听我的…的霸气。

阿果心里生出个念头，好像这个人很久以来都是这样，并不关心周边的一切，哪怕是格格不入。

……

”你好你好，你就是苏域吗……我们想买点胭脂，麻烦你……的白猫帮我们挑一下。”霏雪是个直接的，该出手时就出手。

苏域听见声音，转过身，阿果终于看清了那双精致丹凤，还带着一丝妖娆和…淡漠。

他的目光蜻蜓点水般越过霏雪，落在了阿果身上。

随即又转开了，怕被发什么似的，反而表现地漫不经心。

“喜欢什么，可以让小白帮你们挑选。”苏域依旧礼貌地微笑。

霏雪沉浸在近距离的美颜暴击中，已完全沦陷。

只剩下阿果。

阿果还在心里痛骂霏雪，怎么这样不顶用，但是苏域的目光又集中在阿果身上。

“哦啊……啊那个，苏老板，我俩都想要……啊梅子红！”

阿果囫囵了半天，一拍手想起来刚才的梅子红，还一边呵呵地笑着，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你喜欢梅子红？”苏域有些惊讶。

小白刚蹦到一只散着蓝光的冰裂纹小瓷瓶面前，它的小爪子刚要拍上去。

一听到梅子红三个字，小爪竟停在半空中。

“看来是不用小白挑了。”

苏域把小白抱下来放到地上，转身去拿那盒梅子红，小心地包好袋子，手起章落，递到阿果面前。

“自己选择的，就是最好的。”苏域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阿果身上，好像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这句话，怎么那样耳熟。

“发什么愣？”霏雪一把接过袋子，拉着阿果灰溜溜地向外走。

阿果的脑子里全是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奇奇怪怪的想法围绕着她。

似曾相识，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仿佛时空错位，一瞬间想起，貌似是以前经历过的场景，可惊讶之后又让人怅然若失。

……

阿果在一边偷偷笑着，看样子阿果是来对了。

“你要是真感兴趣，下次可以再来，但你现在这样肯定不行。”霏雪从头到脚打量着阿果。

“自来卷不行，扣分！”

“额头上有痘，扣分！”

霏雪十分嫌弃地拎起阿果的胳膊，“不够白，扣分扣分！”

“哎不看了不看了，你这要求也太高了！”阿果心中一万个不快，赌着气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

这时候，据说胭脂店出了点状况，早早就要打烊了。

门前古香古色的帘子缓缓撂下，白猫一个小飞跃跳了进去。

人群很快散尽，放佛这里从来没有店铺，夕阳西下里平添几分神秘。

“小白，你说，今天是她吗？”苏域背对帘子缓缓地蹲下来，夕阳斜插进帘子的缝隙，把他的耳朵刺得红红的，瞳孔也突然收紧。

白猫轻脚走过去，将毛茸茸的小爪摁在苏域的米色板鞋上。

“我知道陷在往事里是痛苦的。”苏域仰起头盯着天花板。

“够久了。”

“可就是找不到她。”

白猫蜷缩在他的脚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心痛，居然一下子把刚吃的小鱼干呕出来，稀稀碎碎的，摊了一地。

“猫不能要了！又吐了！”苏域赶紧扯过旁边的垃圾桶，飞速套在猫头上。

他想起昔日，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如今却落得给一只猫收拾呕吐物……

可若是能再见到她，做什么都值了。

……

夜半。

阿果辗转反侧。那双眼睛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默默叹了口气，披上外衣走到门口，真是月色如水啊。

不再想这些了。

不然，总会有种兴尽阑珊的感觉。

她不期待发生什么，但希望观遍群山览尽众水，最好是拥有有完整的，属于自己的，潇洒自由的生活。

这是她和霏雪毕业旅行的第七个夜晚，苏域的出现貌似是个波澜。

她有些惴惴不安，有希望却不敢窥视，怕失落之后的踏实感，让她再次陷入无边的…等待？

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是等待。

阿果和霏雪住的民宿十分雅致，院子里种了一株海棠。

海棠披着月光，冒了几个嫩骨朵儿。

阿果放佛在那株海棠下看见了一只猫的影子，她揉了揉眼睛，缓缓走上去。

噢……原来是海棠斜生出的枝桠，还有些歪了，落在地上的影子真像一只猫。

月下赏花，阿果轻轻俯身，她一直好奇海棠花到底是什么气味。

有月无风，遇见这株海棠不算亏了。

阿果突然诗兴大发，正准备吟诗一首……

一阵呼噜声打过来，又跟着几个哼唧，“呼…呼…吭哼～吭哼～哼哼…～”

阿果目光哀怨。

霏雪，论破坏兴致营造尴尬，真的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