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红柳震惊又有些欣喜。

二夫人将她一脚踹趴在地上，冷笑道：“最好是不敢！要是让我发现你敢动什么歪心思，你知道后果的。”

看着红柳趴在地上颤抖地身子，二夫人满意的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端庄地坐在椅子上说道：“行了，起来吧。”

“谢二夫人。”红柳颤颤巍巍的爬起身。

“罢了吧，我身为长辈，就应该容忍小孩子时不时来的叛逆，既然她说明天，那就明天再请大小姐过来一趟好了。”二夫人发完火又变成那个端庄淑惠的顾家二夫人。

“是，二夫人。”

退出门前，红柳怨恨的看着那个坐在主位装模作样的女人，满京城谁不知道她是靠着爬床才当了个妾！

她以为时过境迁她就能变成真正的顾家主母吗，做梦！

黑夜下，红柳伸出手，四个月牙痕迹深陷掌心。

怨恨的种子在心底埋下，一天天的成长，慢慢发芽。

烛光摇曳，外面的明争暗斗和小院里的温暖相隔两个世界。

“啊！轻点轻点。”

顾羡一脸满足，舒服的轻哼出声，想不到如梦还有这种手艺，这不完全是她成为美丽咸鱼路上的助推器吗。

“小姐，这个力度怎么样。”如梦双腿分开坐在顾羡身上给她揉背。

“完美完美，如梦宝贝你是有拜师专门学吗？”顾羡闭着眼睛问道。

如梦已经习惯顾羡时不时冒出的一些不合适的称谓了。

“没有，我七岁就被送到顾府了，哪有时间专门学这些，是我爹下地干粗活伤了腰，我娘就总给他揉，我看的多了也就会了。”

如梦想起自己爹娘有些惆怅，连带着顾羡也惆怅起来，她自小就是孤儿院长大的，没见过她爸妈，也没想过找他们，她惆怅的是小时候看别的小朋友一个个都被领养走了，她一直长到十八岁也没个眼瞎的领养她。

啧，为啥呢。

“如梦你说你七岁来，那你见过...我娘吗？”顾羡问道。

“没有，奴婢来的时候夫人已经不在了，当时小姐由一个老嬷嬷照顾着，就是因为老嬷嬷身子不行了，老爷才破格招了我进来伺候小姐，说是可以陪着小姐一起长大。”如梦回答道。

“我爹招的你？”顾羡惊讶，按照如梦之前的说法和事实来看，顾丞相对她不管不问才是啊，亲自为她挑选婢女？这人设不对吧。

“对，就是老爷，我刚来的时候丞相对小姐很疼爱的，每日都过来看小姐。”如梦回想着。

“那后来呢。”顾羡问。

“后来...老爷连家都很少回了，整日忙于朝政，都住在离皇宫最近的那处宅子里了。”如梦怕惹得顾羡伤心，低声说。

顾羡大悟说道：“我爹是个工作狂啊。”

如梦说道：“小姐你别怪老爷，他也是有苦衷的，我曾经见过夫人的画像，跟小姐长得一模一样，老爷估计是看见小姐会伤心。”

如梦说着越来越小声。

顾羡失笑：“编不下去了吧？哪有人会因为这么无厘头的理由就任自己的女儿受人欺辱啊。”

如梦不忍心顾羡揭开这层残忍的面纱，又反驳说：“老爷忙于朝政，说不定不知道这些，他心里还是很关心小姐的。”

顾羡心中了然一切，撒娇道：“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困了，我想睡觉。”

如梦看她一副不想听的样子，也止住声，从床上下来，拉好床幔，熄灯退出了房间。

黑暗中，顾羡睁开眼，眸中流光晦暗。

天刚蒙蒙亮，小院门外就传来争吵声。

顾羡拽着被子蒙住脑袋，门外的争吵越来越激烈，终于忍不了了，大喊一声谁吵谁是狗！

门外安静了一秒，随即群狗乱吠。

顾羡烦躁的起身，打开门，如梦挡着门，台阶下红柳带着几个婢女一脸怨恨的看着她。

昨天二夫人打下的印子红肿不退，今早擦上厚厚的粉用来掩饰，脸还是肉眼可见的肿了一圈，一早出门，那些贱婢嘴上不说，但眼神里明显是在嘲笑她。

如梦怨恨的看着顾羡，心想昨晚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白白挨了几巴掌。

“你这是要在我院里开晨会吗？”顾羡被扰了清梦一脸烦躁。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昨个可是刚请过你，既然醒了，就跟我走一趟吧。”

红柳带着嘲讽，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她才是府里的小姐。

“哪有你这么请的！”如梦闷着气，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吸一鼓一胀。

“如梦说说怎么回事。”顾羡道。

如梦看着自家小姐委屈的指着小院门口洒落一地的绿豆，噎着嗓子说不出一句话。

今早她端着泡了一晚上的绿豆，兴高采烈的想给小姐做个绿豆汤，结果这几个人跟土匪一样冲进来，绿豆打翻一地不说，就连她想要通报一声都不让，企图直接冲进小姐闺房里。

如梦心中替自家小姐难过，就算再不得宠，也是大小姐啊，这些人竟然连最起码的礼仪规矩都不管，她家小姐这么好，竟然要被这么对待。

如梦越想越委屈，豆大的眼泪滴滴往下落，拿袖子使劲擦了擦脸，心想不能哭，不能让这些人看扁。

顾羡冷眼撇了眼红柳，看她讥笑的样子知道这事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问后面的丫鬟发生了什么。

那个丫鬟害怕的看了一眼红柳，然后摇头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顾羡心中好笑，好啊好的很，一个丫鬟都拽上天了。

“红柳是吗？”顾羡问道，看她点头，接着又说，“那盘绿豆怎么掉的，谁撞掉的，我不管，但今天它要是回不来盘子里来，你们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红柳听着这话冷笑道：“大小姐，是二夫人让你过去，可不是我，你为难我没事，但要是耽误了二夫人的事情，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红柳的话说完，如梦又替顾羡担忧了，轻轻拽了拽顾羡的袖子。

顾羡神色不变：“说起来是你别耽误事才对，那绿豆挡着门，我要是摔一跤，你一个奴婢负得起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