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轩吟，玉儿出来了。”，李白又回到之前欢笑的语气。

李白赶忙回房间拉着徐玉出去，朝院中走去。

徐玉看到了一身红衣的玉儿，头戴凤冠，手握团扇遮住脸。

徐玉看的有些愣了，李白见徐玉许久不动，轻推了他一下。

“走啦，都已经是你娘子了。”

徐玉回过神来，耳朵微红的继续朝前走。

欧阳青牵着玉儿来到院中，徐玉也走到了院中。

两人并肩，互相在李白和欧阳青的引导下走进正厅。

欧阳青笑着指着前面的椅子，“太白兄，请吧。”

李白笑着摇摇手，“欧阳兄，不合适吧。”

欧阳青一脸正色，“诶，怎么会不合适，你看，你也算是看着玉儿长大了，算半个她爹吧，你是这小子的师父，这小子现在就你一个长辈，再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看你正合适。”

李白听后不再推辞，跟着欧阳青一起坐上椅子。

欧阳青咳嗽两声，望着新人。

“一拜天地。”，徐玉与欧阳玉转身朝着院中，举手齐胸，徐玉低头微微弯腰朝前拜礼，欧阳玉则手持团扇低头微微下蹲。

“二拜高堂。”，两人转过身来，面对李白与欧阳青重复刚才的动作。

“夫妻对拜。”，两人转身相对，又重复动作。

“好，好，好”，李白与欧阳青高兴的拍手。

“臭小子，我可就不管你俩了，你带着玉儿回房吧，我还有与你师父喝酒呢。”，欧阳青笑着朝徐玉摆摆手。

“欧阳兄，你是不是糊涂了，少了一步。”，李白笑着看着欧阳青。

欧阳青看着李白，眼神暗示了一下，李白懂了。

“既然如此，这句话就我来说了。”，李白望着新人。

“送入洞房！”，李白大手一挥，显得十分有气势。

徐玉向两位前辈行礼，牵起玉儿的手向外走去。

李白两人目送他们出去，欧阳青从椅子底下拿上来两坛酒。

“哈哈哈，太白兄，这酒今天可是名正言顺的喝了。”

“我就知道你舍得拿出来，我都等了一天了，酒瘾都犯了。”

李白拿过其中一坛，打开一闻，仿若置身仙境。

“嗯，果然是上好的女儿红，来来来，不醉不归。”，李白拿酒坛碰了一下欧阳青的酒坛，朝嘴里直接灌着喝。

“哈哈哈，不愧是我太白兄，豪气。”，欧阳青朝李白点头，如李白一样喝酒。

徐玉牵着玉儿的手走在院子里，天空下着小雪。

“玉儿，你今天真好看。”，徐玉转头看了看欧阳玉。

欧阳玉小脸一红，急忙拿团扇挡住，娇嗔说道，“现在还不能看，寓意不好。”

徐玉笑了下，目视前方，“对，是我着急了。”

“玉儿，昨晚在正厅你是睡着了还是醉了？”，徐玉走着，伸手感受雪花的飘落。

欧阳玉轻笑一声，“我装的。”

“啊？”

“如若不是这样，你何时才能鼓起勇气说出那番话，何时才能向爹爹求亲。”，玉儿隔着团扇看着徐玉。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门前，欧阳玉停了下来，转身鼓起勇气对着徐玉说道。

“轩吟，你可知我欢喜你不比你少。”

徐玉愣了，不知是因为听到她第一次念他的字，还是她对他第一次说出如此的亲昵话语，徐玉不懂得如何回应，望着两人之间的团扇，那团扇变得好似越来越透明，仿佛两人能看到彼此的容颜一般。

徐玉伸手握住玉儿的手，打开房门，缓缓带着玉儿进去。

两人分别坐在桌子两侧，徐玉伸手过去，停在了团扇前面。

“玉儿，现在可以了吗？”

“嗯”，欧阳玉微微低头小声应了一句。

徐玉慢慢的将团扇拿开放在桌上，清楚的看到了欧阳玉的红妆，徐玉望着眼前人呆住了。

欧阳玉见许久没有动静，抬头看了眼徐玉。

四目相对，仿佛时间停止了，周围的事物都没有声音，只能能隐隐听到正厅的大笑声。

“做什么呢，呆子。”，欧阳玉娇嗔说道。

徐玉回过神来，拿起合卺酒的半个葫芦，欧阳玉也害羞的拿起另一半。

欧阳玉正要饮时，僵了一下，原来是葫芦上的红绳被欲饮酒的徐玉拉了一下，两人相对一笑，身子缓缓向前倾饮下了酒。

“欧阳兄，刚刚多谢了。”，李白朝欧阳青敬酒。

“你指那个，无需言谢，我认为那句由你来说最为妥当，因为，我真忘了。”，欧阳青与李白相顾大笑。

......

两人周围到处都是喝完的酒坛子，李白与欧阳青都醉的差不多了，欧阳青抱着柱子胡言乱语，李白怀中抱着坛酒，悄悄的拿出自己腰间的酒葫芦，慢慢的装酒。

突然，欧阳青放开柱子，转身朝李白走来，李白见状慌乱的收起酒葫芦，紧紧的抱着酒坛。

“欧阳兄，你听我说，我没有偷偷装酒，我刚刚一直在喝，没停过。”，李白急忙喝了一口，慌忙的解释。

欧阳青瘫坐在地上抓住李白的手，眼神迷离的看着李白。

“太白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李白想把手抽出来却不能，欧阳青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不愧是打铁的，这力气都堪比古时那西楚霸王了。

欧阳青拿起李白怀中的酒抱在怀里，李白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欧阳青起身跌跌跄跄的绕着屋子走动。

“今天真是个开心的日子，当年，我与念露结婚时也是这样，张灯结彩，一片喜色，，那时整个屋子的布置都是我们。”

欧阳青朝前干呕了一下，举起酒喝了一口。

“我与念露一起布置的，当时就草草拜堂了，连礼服都不曾有，她与我说不在乎这些，我当时年少，不知，我只觉得念露与我两情相悦，不必理会身外物。”

李白双手撑地静静听着，欧阳青绕了一圈坐在李白身边，闭着眼回忆。

“你知道李家吧，大渝数一数二的大家，少时我与我爹受李家家主之邀为其打造一把宝剑，我与念露也是在那相遇，铸剑半年也是我与念露相识相交的半年，她是李家家主最小，最受宠爱的女儿，而我只是一个铸剑师的孩子，她却不像他人那般，刻意远离我，时常与我说话，问我外面的世界，也由此我们产生了情愫。”

欧阳青躺了下来，拿起酒喝了一口，但摇晃半天不见动静，将其丢在一旁，继续说道。

“我爹常年打造兵器，身体早就不行了，他把李家那把剑当作他的最后之物，拼了命的去铸造，终于在离世前做了出来，听说李家家主将其作为传家之宝置于祠堂，受子孙朝拜，我正欲背着爹的遗体回棠溪埋葬，听到了念露联姻的消息，她跑过来朝我哭诉，我安慰她时忍不住告诉了她我的心意，她说她亦是，我们就这样私奔了，一路躲过李家的追捕回到了棠溪，找到了这片竹林，安葬了我爹。”

欧阳青情绪开始有些激动，开始痛哭流涕。

“她幼时受高人指点，学过阵法，在我们成亲的那天起他就开始种植竹子构建迷阵，防止李家的人找到，我不知道是不是阵法起了作用，一直未曾有李家的人找到这里。然后，玉儿出生了，当时我出林找人接生，回来时已然完了，他只留下玉儿便舍下我去了。现在，看到玉儿成亲，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念露自小在宠爱中长大，锦衣玉食，怎么会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表现的无所谓的样子，他不过是安慰我罢了。”

欧阳青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李白将欧阳青扶起来坐着，用手慢慢拍着欧阳青的后背，但却无言，李白知道，欧阳青需要的是自己从回忆里走出来，李白与欧阳青相识多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渐渐的，欧阳青停止了哭泣，轻声呢喃。

“如若不是这样，为何玉儿还没出生他就准备好了结婚的礼服，还是男女各一份；如若不是这样，她为何提议与我一起埋这女儿红，留着玉儿成亲用；如若不是这样，她为何当时搭屋子让我特意把最大的一间屋子放在东侧，给玉儿作结婚用。她或许是不在乎，但是她在乎他的子女能不能如平常百姓那样，幸福的，完整的成亲。”

说完便倒头躺在地上睡去了，慢慢的传来呼噜声，李白无奈的摇了摇头。

将欧阳青扶起身，把欧阳青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他走回卧室。

期间欧阳青嘀咕了一句，李白没听清。

如若有来世，我定还你一个世上最热闹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