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没必要为了我跟爷爷起冲突。”

沈语臻脑子有些乱，因为饭桌上的话，对姜时禹也有些不大知道如何面对。

姜时禹冷哼了一声，

“逢场作戏的话，你也当真？我只是不想爷爷干涉我的事。”

“？？”

沈语臻内心咯噔一下，仰着头，圆溜溜的眼睛里写着疑惑。

“无论是许萌萌，还是你，我都对你们没兴趣，我所说的话，也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懂？”

沈语臻木着脸看姜时禹，指尖气的微颤。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姜时禹没什么情绪的眸色里，染上一丝暧昧。

“当然你要是误会了那晚湘江公馆的男女欢悦，开个价吧，我补偿你。”

沈语臻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气极反笑。

“姜时禹，技术差大方点承认，不必反客为主给嫖资补偿。”

沈语臻从包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摔倒姜时禹的身上。

“不用找零了。”

说完蹬着高跟鞋离开。

姜时禹的脸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

--

沈语臻7点多就被吴深的电话吵醒了。

“老大，你快点过来看看，有新的发现。”

沈语臻去厨房随便热了一杯牛奶，朝着主卧的门狠狠的刮了一眼，火急火燎就出门了。

恰逢周一的清晨，堵车高峰来的不会太晚。

沈语臻一边听着歌，一边看跟着车流缓缓的移动，外放的声音是方运承絮絮叨叨的进展：“沈法医，你还别说，我还真的查到了陈一凡最近跟一个叫陆景严走的很近。这个姓陆的是他发小，学高分子偏制药的方向。你说巧不巧，就在陈一凡出事的前一个星期，陈一凡和陆景严在同一时间回老家曲城一趟了。”

“所以呢？有什么新发现？”

“我手下调查了一下陆景严，他的母亲早早就去世了，父亲是老毒王了，常年在外混。幸亏陆景严本人没堕落，智商极高，小时候都是靠着百家饭长大的。”

“陈一凡是他邻居，加上陈一凡奶奶跟陆景言七拐八杠还能扯点亲戚关系，因而他俩小时候几乎都是野蛮生长。”

“就这？社区大爷人口普查都能打听出来的事儿，你跟我说是新发现？”

早起的起床气，沈语臻总是格外大。

“能不能不着急，听人好好说完。”

电话那头的方运承也有些急躁。

“难道你都不好奇，两个靠奶奶捡垃圾和给人打扫卫生长大的县城小孩，是怎么一跃龙梦到北城来读最顶尖的大学？”

“知不知道一个东西叫国家资助贫困生的绿色通道？“

沈语臻皱着眉说。

“但陈一凡平时没少出入高级餐厅，还有送给张阿霞的衣服首饰，可都不便宜啊，你觉得这是一个穷学生能有的？”

方运承在那边悉悉索索的翻着档案。

沈语臻的脑海飞速运转，确定了一种可能性。

“有人在暗中资助他。”

“是的，很聪明嘛。”

方运承毫不吝啬他的夸奖。

“而且暗中资助他的人和资助陆景严这个高材生的是同一个人，你还认识。”

“谁？”

“姜孟德，时禹的大伯。”

说实话，要不是自己的人亲自调查的结果，方运承也不愿意相信，这个案子会将姜家扯进这个风尖浪口来。

沈语臻还没来得及多加思考，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剧烈的碰撞声。

紧接着原本龟速前进的车流戛然而止，大家纷纷用尖锐的喇叭声表示愤怒。

沈语臻的车也踩了个急刹。

“怎么了你那边？”

警察天生的敏锐度捕捉到沈语臻那边的动静。

沈语臻把头伸了出去，眯着眼睛，仔细凝听前方发生的动静。

原来是前方十字路口两辆车相撞了，双方都下车争吵是谁的责任。

“你这人转弯怎么不打转向灯，你是弱智吗？”

“你才是弱智，右转打什么转向灯，自己没长眼睛看路，还好意思说人。”

“我再没长眼睛，也不会跟你一样转弯直接碾压到行人的购物车子上。”

“说什么呢，别污蔑我……”

沈语臻对于这种无意义的争吵，没什么闲情逸致去欣赏。

缩回车内，朝着电话那头说，

“前面出了点小事故。”

“没事吧，需要我打电话给时禹处理嘛？”

方运承总是见缝插针的去调侃他们。

尤其得知昨晚许萌萌跟沈语臻同时回姜家之后，只恨自己没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这种好戏怎么能错过呢。

“不用。”

说到这个名字，沈语臻生理性的想要去踢姜时禹。

“我变道换条路去警局，你继续说，姜孟德怎么就跟……”

沈语臻的声音忽然停住。

电话那头的方运承没留意沈语臻的怪异，继续道。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个姜孟德，我以为他也就在城里搞搞花边新闻，没想到他以前还真的正儿八经的管过集团的业务。

“他从前为了去寻找适合姜氏集团器械医药发展的厂子，走访了北城附近不少县城，去曲城不意外，曲城靠山地皮便宜人员稀少，污染啥的，也没几个人懂。那一年他应该是确定了一个选址，所以找人去洽谈价格，结果价格没谈成，死了两个人，你猜，死的人是谁？”

方运承自顾自的说着，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沈语臻那边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你给点反应好吧，人呢？”

此时沈语臻早就冲下车，循着人流涌动的方向玩命跑起来了。

刚刚变道的时候，沈语臻的余光瞥到一个人影，她瞬间寒毛都树立起来，灵魂像是被一瞬间抽掉一样，对已经开始启动的车流无任何反应，内心有个声音告诉她，追上去。

不容她细思，沈语臻已经推开车门跑了下去。

穿梭在车流中，沈语臻的瞳孔一直聚焦在那个身影上。

“你他妈找死啊。”

沈语臻红绿灯也没看，直接闯了过去，幸好suv的车主刹车及时，不然，来年的今日就是沈语臻的忌日。

沈语臻脑袋像是停机一样，整片天地只看的到那个身影。

那人出现了，出现了……

等她再次想要闯人行道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喇叭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转头，一个不断被放大货运车，以不可逆转的车速呼啸而来，沈语臻忘记了移动，也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