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道“俄罗斯玉”存在的前提下，顾平安绝壁看不出异常来，京城琉璃厂那些老东西必定也看不出来。

顾平安数数，这袋子玉石总共有三十多块，普遍比拇指大，大块的有小孩拳头大。

发财了。

绝壁发财了。

饶是顾平安两世为人，提醒着自己要谨慎处事，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有点激动。

顾平安：“这些石头，我需要支付你多少钱？”

尼科诺夫热情地拍着顾平安的肩膀，说着：“我们是朋友！好朋友！这些只是石头而已，不用钱！……快告诉我，你这次带来多少袜子？”

顾平安和尼科诺夫轻车熟路地展开交易，依旧是18000法郎的价钱，尼科诺夫带走2万双袜子。

尼科诺夫已经把钱都准备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刘二柱把十个麻袋的袜子搬到黑河口岸交给尼科诺夫，顾平安收齐钱。

这次交易只用了一天，仍是非常顺利。

顾平安拎着两袋子钱和一袋子和田玉，坐上车返回哈城。

太顺当了。

18000法郎回到哈城换成人民币，又是七八万元入账。

这一袋子和田玉带到京城去，价值更加惊人。

一不留神就发大财了。

这真特么是一个疯狂的年代。

放在上辈子这个时候，让他做八辈子梦，他都想不到他能一下子发大几十万的财。

顾平安不禁心情大好。

他看着客车再次经过大庆油田，天空又迅速灰黑下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抑郁了。

说到底，人都是情绪的动物。

发财就得意，得志就猖狂，两世为人也不能免俗。

客车开过大庆油田，在一片荒原上行驶，远处可以见到一些稀疏的村落。

顾平安望着窗外，骤然，他看到前面路上横着一棵树，他心里咯噔一声。

随即他感受到汽车开始减速，他心神一凝，立即掰开顶上的汽车通风口，把那袋子和田玉塞进去。

汽车停下来，司机没敢下车，过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两边的草丛里爬出来十来个男人。

男人们登上车来，为首的拱拱手，说道：“乡亲们，咱家世代守着这条路，夯土填坑，已经好几百年了！咱家在这里和各位讨点辛苦钱，还望行行好，照顾照顾咱家。”

男人们一路搜过来。

顾平安和刘二柱坐在后面，顾平安看着对方的架势，他摁摁刘二柱，示意他不要动手。

为首的男人来到跟前，顾平安站起来，哆嗦两下，苦着脸说道：“大哥，我是个学生，正打算去京城上学，您高抬贵手……”

顾平安拿出燕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是他一直随身带着的，当做是保平安的身份证明。

为首的男人不识字，但他看看知道是“官府”的公文，他不动声色，手一挥。

顾平安身上被搜出来一百多块钱。

顾平安表情快哭了：“大哥！这是我上大学的学费！您高抬贵手啊！”

为首的男人没睬他，转头翻出顾平安座位底下的两大袋子瑞士法郎，问道：“这是什么？！”

顾平安苦着脸：“这是我打算烧给我爹的……”

为首的男人抓起一把蓝色的纸币看看，见上面是一些歪歪扭扭的蝌蚪文，还有一些不认识的符号，他厌恶地把钱一丢，骂道：“娘的死人钱，晦气！”

男人们讨完“辛苦钱”，下车去了。

树木被搬开，汽车继续行驶。

汽车里面一片寂静。

顾平安默默把“死人钱”收好，把一袋子和田玉从通风口里拿下来。

他看看夜色降临，夜风吹得他打个冷战。

他不禁失笑。

果然是乐极就生悲。

得意个什么劲儿？

两世为人了，就这么点出息？

还是要慎重啊！

~

客车回到哈城车站。

车上的人一到站，立即闹起来，有的要找司机讨说法，有的要找车站讨说法，有的要直接找武装部去。

顾平安默默带着刘二柱走出车站，拎着法郎和和田玉回到住处，他把钱和玉石收好，从床底掏出一叠人民币，数出一千百块递给刘二柱。

顾平安：“二柱。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钱你收着，回家去好生讨个老婆，安安生生过日子。”

刘二柱拿着钱，眼睛一下子红了，问道：“哥。这路子你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