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瞧见汝婉沁的祖父和祖母走了进来，也就是汝秉承和姜氏。

当二位老人瞧见这场面可吓坏了，祖父汝秉承惊呼一声：“这是怎么了！”

汝婉柔坐在地上，立马面露惶恐，声音撕裂的哭喊着：“祖父！姐姐她疯了，她敢打我母亲！”

站在汝秉承身边的祖母姜氏，已然惊得说不出话来，若非亲眼所见，她断不敢相信一向安分守己的汝婉沁敢打人，而且还是对嚣张跋扈的大儿媳妇动手。

“父亲，您来得及时，快救我，汝婉沁这丫头要打死我啊！”，面对从不放在眼里的公婆，张氏眼下将他们看做是救命稻草。

汝秉承也是一脸惊骇，同样的若非亲眼所见，就算是说出龙叫来，他也不信汝婉沁敢打张氏。

看着张氏遍体鳞伤的身体，再看汝婉柔流血的额头，汝秉承惊愕的看向汝婉沁：“沁儿，你怎么能打人呢？”

“我要是再不还手，她们就要打死我了！”，汝婉沁呼吸沉重的气极了。

姜氏此时看到汝婉柔胳膊上的血痕，这心就急了：“哎呦，沁儿，你这胳膊是怎么了？谁打的？”

“除了伯母，还能有谁？”，汝婉沁恶狠狠的看向张氏，凶神恶煞的样子恨不得将张氏活剥了一般。

姜氏看着那道血痕别提多心疼了，瞧着地上的张氏也没了怜惜，怒道：“你打沁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次次都下狠手，她只是个十几岁的丫头，你何必如此？”

汝秉承是官员出身，虽只是做了一辈子的芝麻官，但也比面前的这几个妇人强，不必深问也猜到了来龙去脉，脸色一沉，凝结着嗓音道：“想必是大儿媳做的太过火了，沁儿才动手的。”

外出归来的姜氏，一心疼惜着汝婉沁的伤，顾不上歇息片刻：“这胳膊打成这样不上药哪行，我拿药去。”

说完这句话，祖母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汝婉沁知道，她的父亲因早年好赌欠债，偷窃银钱犯了法，现在还被关押大牢，从此她的母亲也离家出走，杳无音信。

所以从小无依无靠的她，是被祖父和祖母养大的，在这个家里，唯一疼爱她的也就只剩下祖父和祖母了。

汝秉承落身坐下，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张氏就哀嚎了起来：“父亲，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汝秉承本还想像从前一样护着汝婉沁，可今时今日，汝婉沁已经敢先发夺人的质问道：“明明是伯母有错在先？你要祖父替你做什么主？”

张氏跌坐在地上，头昏脑涨之下吼道：“你目无尊长！我可是你伯母，你竟敢打我！若不是父亲来得及时，我怕是今天要死在你这屋子里了。”

汝婉沁不免抽冷一笑：“呵，伯母可真是会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你要对我动手，我会平白无故的打你？我不是没警告过你，你若敢动手，我绝对不客气！是你不信的。怎么？难不成我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尊敬长辈，就要忍受着你的毒打吗？”

张氏还想还口，汝婉沁直接再次发话：“行了！你就别在这叫苦连天的演戏了，是非对错你比我清楚！祖父可不吃你这一套！赶紧带着你那肥猪老胖的女儿滚出去，别在我眼前恶心我！”

看着汝婉沁那咄咄逼人的气场，可谓是让汝秉承吃惊不小，他可从来没见过汝婉沁这样盛气凌人过。

“父亲，您瞧瞧，不是我这做伯母的过错，也不知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您若不严加管教，这丫头日后岂不是要翻天了？”

张氏是怎样的人汝秉承不是不清楚，心中自有决断，只是沉闷的叹了口气：“今日沁儿对你动粗，的确是沁儿不对，但若非你恶毒在先，沁儿也不会如此待你。好了，回屋去吧，叫个大夫过来给你好生瞧瞧。”

张氏怎能咽下这口气，嚷道：“父亲如此袒护婉沁，有失公允！”

汝秉承直接不耐烦的抛出一句：“你从前苛待沁儿时，可考虑过公允二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何来怪沁儿的不是？快走吧，别再闹了。”

张氏知晓汝秉承是断然不会为她做主了，她愤恨的咬了咬唇，将心头怒气硬生生的咽下，撑着地面站起身。

起身的那一刻，张氏目光凶狠的瞪向了汝婉沁，那气势便是在告诉汝婉沁，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氏紧了紧牙根，在汝婉柔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这时，姜氏拿着药膏走了进来，赶紧涂抹在汝婉沁胳膊的伤口上，疼惜道：“张氏还真是下狠手，看看这打的，都打出血凛子了。”

汝秉承固然疼惜自己的小孙女儿，但一向品性端正的他说了句：“罢了，你也不是没瞧见张氏和婉柔那伤痕累累的样子，沁儿下手可比这道血凛子重多了。”

姜氏只是一介卖豆腐的草民出身，必然没有汝秉承想的深远，一时解恨道：“打得好！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沁儿了！”

汝秉承责备的瞥了祖母一眼：“哪里有你这么教导儿孙的，爱之是以害之，难不成让沁儿来日学成张氏那样的刻薄妇人，你就高兴了？”

随即，汝秉承面朝汝婉沁，语声缓了下来：“沁儿，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今日若不是迫不得已，你必然不会对你伯母动手。只是这样的事，日后可不允再有下一次了，张氏再不好也是你的伯母，是你的长辈，哪有晚辈这样毒打长辈的道理。”

汝婉沁知晓汝秉承这番话也是在为她思量，不然若真是怪罪，依着祖父的脾气，罚她跪上一日一夜都是轻的，便朝着祖父和善一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只要伯母以后不再欺负我，我定不会再为难她。”

今日之事闹的这样大，汝秉承不免不多虑，趁着姜氏给汝婉沁上药的功夫，便把话说的深了些：“沁儿，你也不小了，如今也是做娘的人，人情世故也该懂些，祖父今日便与你唠叨几句。”

汝婉沁不是不受教的人，她身子一侧面朝祖父：“祖父请讲，别说是几句，就是千句万句，我皆洗耳恭听。”

——

作者有话说：

看看，祖父汝秉承一出现，张氏口中的粗俗话语就不见了，尽管她平日里不曾给自己的公婆尽孝，更没做到一个儿媳该应尽的晚辈之责，但为了所谓的外人眼光，就算她打心里瞧不起做了一辈子芝麻官的公公，还有卖豆腐没文化出身的婆婆，可在面上也得做的过得去才行，对这个婚姻，她是不满的，但是迫于庶女的身份，却又是不得不选择的，她将所有的不满全数发泄在情绪上，才造就了今日作恶多端的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