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灵楼住客》,现已完本,主角是张生活伍瑞,由作者“张生活”书写完成,文章简述:伍瑞收到了三张照片,一张是生活照、一张是临死的照片,还有一张是……
第0009章 探险
我叫伍瑞,25岁,就是一个普通小县城生活的上班族,不过我已经三个月没有上班了,不是我不愿意去,而是老板认为我的精神面貌实在有损公司的形象,于是把我开除了。
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精神面貌实在很差,已经一天没吃饭、没睡觉,也没有下床了。
而且我也不打算改变现在的状态:打开所有的灯,抱着腿发呆。
“咚、咚、咚。”几声十分礼貌的敲门声传来。
我抬起头,带着一丝恐惧看向大门,慢慢的舒展开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有点僵硬的身体。
我不想去开门,但是我知道,没有用的。
“吱呀”一声,我打开反锁的大门,一个满面阳光的快递小伙正埋头在身上的挎斗里面找着什么,或许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头也不抬却十分礼貌的说道:“不好意思,稍等。”
我微微点头,将身体靠到门框上,并没有催促他,甚至想让他就这样一直找下去。
只是,快递小伙很快的抬起了头,看着我半开玩笑的说道:“找到了,哟,哥们,颓废风越来越强了。”
快递小伙的话很有种自来熟的感觉,任谁每隔三天就来送次信,都会和主人变得熟络起来,哪怕只是单方面的。
我并不愿意认识他,甚至不想见到他。
“来”快递小伙递过来一个白色的信封,笑着对我说:“劳烦,签个字,你是交的笔友吧,每三天一封,可真准时,不过这个年代交笔友的可不多见。”
我没有理会他,愣愣的看了看递过来的白色信封,轻轻的接过,然后将身子缩回门里,将门关上,反锁。
“得,还是我给你代签吧。”快递小伙在外面高声说了一声,便没有了声音。
我慢慢的坐回床上,恢复好刚才的姿势,只有这个姿势我才能感觉到一点点的安全感,虽然我自己也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
白色的信封正摆在我的面前,我看着信,一片纯白的信封上只有收信人的信息,却没有寄信人,在寄信人地址一栏的空位里,画着一只眼睛,如同小孩的涂鸦,看上去十分的扭曲怪异。
我愣愣的看着信,一直坐到下午,直到夕阳最后的几缕光线透过打开的窗户直射到信封上。
我伸出了手,其实我不想看,但是却依旧拿起了信封,这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着了魔。
慢慢的将信封沿着虚线撕开,顿时几张照片掉了出来,是三张。
果然,照片一如既往的是三张,落在床上也一如既往的整齐,如同被细心摆好的一般。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在阳光还没有消失的时候用忍不住抖动的手拿起了照片。
最上面的照片是一张生活照,一个约莫18、9岁的小姑娘正站在一丛鲜花边,右手比着一个胜利的手势,身体微微向花丛倾斜,清秀的脸庞上带着如同鲜花一般娇美的笑容。
很漂亮,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第一张照片放在一边。
第二张照片是一个幽暗的小河边,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正趴在河边的鹅卵石上,散开的头发挡住了整个头颅,两条细长的脚无力的放在水里,似乎正随着河水晃动。
从照片中看不到女孩的容貌,但是我知道,这就是第一张的女孩,然后我将照片和第一张放在了一起。
最后一张照片也是幽暗的河边,一个同样身穿白衣的女孩正站在没过腰间的河水里,歪着脑袋带着如第一张照片中美丽的笑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看上去却总觉得有几分怪异。
我仔细看了一下,原来女孩是背对着相机的,而头却……转成了180度。
心猛地跳了一下,空空的后背瞬间升起一股凉意,我急忙用脚蹬着将背死死的抵在墙上,这样会让我不那么害怕。
照片在我向墙移动的时候,掉到了床上,明明应该在最上面的第三张照片诡异的到了最下面,三张照片又整整齐齐的叠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慢慢的缓过劲来,将三张照片放回信封里,缓步走到正对着床的桌子边,将信封小心的放入已经装着无数白色信封的盒子里,小心得如同害怕惊醒沉睡的恶魔。
看着盒子,慢慢的退到床上,自从三个月前,我每隔三天就会收到那个快递小伙或者他的同事送来这样一封信。
同样只有收信人,同样没有寄信人,同样有着那如同小孩涂鸦般的眼睛。
而每封信里都同样会有三张照片,无论我怎么扔,都会整齐叠放的三张照片:一张生活照,一张临死的照片和一张十分诡异的照片。只是每次照片上的人都不一样,或老或少,或男或女。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盒子,刚开始,我也以为是朋友的恶作剧,可是对面冲印店的老板却告诉我这些只是曝光过度的废照片,完全看不到内容,我有点害怕了,因为照片上的每个人都那么清晰。
后来我又找了很多人,有朋友、有邻居,但是每个人的话都和冲印店的老板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在骗我,我就生活在楚门的世界里?
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其实现在我反而希望能生活在楚门的世界里面,虽然一切都是假的。
我现在面对的却是真的,起码,恐惧是真的。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闹钟在7:30分准时响起,我慢慢的拿起床头的遥控,打开电视,本地新闻频道,这几个月来,电视一直是这个频道,从来没有换过。
我静静的看着那些仿佛从虚无缥缈中传来的一则则报道,直到最后,一则新闻才出现:今早,一名晨跑的群众在围河边发现一具尸体,接到报警的值班民警迅速赶到现场,经法医鉴定,该名受害人为女性,18岁,死亡时间约为凌晨1点左右,已排除自杀的可能,目前该名受害人身份和死因正在进一步确认中……
看完新闻,我就关掉了电视,照片上的人并不一定会出现在当天的新闻里,但是很大一部分都会出现,而没有出现的应该是还没被发现,自从收到照片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照片中的人不在好好的活着。
我打开房间中所有的灯,连台灯也不放过。手电筒也打开了,用几本厚厚的书固定着,照射着床底。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声音渐渐的稀少,只有偶尔路过的汽车轰鸣。
我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到底是谁的恶作剧。
一股尿意袭来,我慢慢的离开床,卫生间的门并没有关,照明灯和浴霸都开着,但是在放松时,我始终用目光扫视着四周,没有依靠的感觉让我觉得很难忍受。
放松完,拉上拉链,抬起头,我被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跳,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我冲出卫生间,一下将盒子狠狠的摔在地上,顿时无数的信封飞舞,数张照片掉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最上面的都是一张带着笑容的生活照。
“来啊,你们要干什么?来啊。”这一刻,我希望照片中的鬼怪都出来,将我撕成碎片,痛一下就好,这样压抑下去,我一定会疯掉的。
“都快12点了,不睡觉发什么神经。”邻居的谩骂透过墙壁传了过来。
我瘫坐在地上,用脚将离自己很近的信封踢开,泪水实在忍不住流了下来,说起来丢脸,但是我从来不是一个胆大的人,做得最出格的事,也不过是逃课而已。
在地上一坐就是整整一晚,我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不行,我必须要离开,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我胡乱的收拾了几件衣服,便急匆匆了出了房子。
“小伍,去旅游啊?”
我抬头看过去,是邻居大妈,看来估计是晨练了回来,正对着我笑。
我点点头,轻“嗯”了一下,也不管大妈有没有听清,随手招了个出租车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自己已经生活了5年的家。
在县城的另一边,我提着不多的行李选了一个旅馆,旅馆不算好,但是入住的人很多,而我选的房间窗外就是一家夜市摊,每天都会营业到凌晨2、3点。
这个房间本来是旅馆老板放东西的,没办法,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这样房间,我执意要的时候,老板还意外了半天。
收拾好东西,我早早的就上床睡了,虽然外面的划拳声、谈话声很大,但是这晚却是我收到信以来睡得最好的一天。
也是唯一没有做噩梦的一天。
一连几天伴着外面的喧闹声入眠,我觉得自己的精神都好了许多,有天下午还出去逛了个街,这可是几个月来,我第一次有心情去逛街。
临近中午,我在外面随便找了家小店吃了点东西,就回了旅馆,几天住下来,旅馆的老板也熟悉了起来,见我进去,笑着打了声招呼,我也带着难得的笑容向老板问了声好。
快要走过柜台的时候,我神使鬼差的问了一句:“唐老板,有我的快递过来吗?”
唐老板愣了一下道:“快递,没有啊?你有东西要到,那我注意下。”
我连忙摇头:“不用注意,不用注意。”说着,带着灿烂的笑容向着唐老板挥挥手,便在唐老板奇怪的眼神中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快递就好,这一块我仿佛放下了一直压在胸口的千斤巨石,连开门的时候,手也变得灵活了许多。
打开门,我顿时愣住了,一封熟悉的白色信封正静静的躺在进门的过道地上,看样子是从门缝中塞进来的。
我只觉得身子在瞬间僵硬了起来,不,不对,唐老板明明说没有快递的。
我强自吞了口口水,弯腰将信捡起来,转身快步的走出房间,还没有到前台,就挥舞着手中的信封大声的质问起来:“唐老板,你不是说没人送快递过来吗?”
唐老板似乎对我夸张的反应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是,是没有啊,怎么了?”
“那这封信?”我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样的表情,但是看到唐老板一下站起来将椅子带倒在地,面露惧色的时候,我沉默了下来,如果真有人能够拍到这样的照片,那么送封信给自己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我无力的挥挥手,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就慢慢的向房间走去。身后唐老板的声音传来过来:“小伍,你没事吧。”
我无视唐老板的关心,关上自己的房门,坐在床上,手中的信封上依然是那双熟悉的眼睛涂鸦。
沉默了半响,我熟练的将信拆开,里面照样是三张照片。
第一张:一个约莫5、6岁的小男孩脸上涂着腮红,额头中间点着一个红点,穿着洁白的校服,正坐着鬼脸,身后还有很多的家长和小孩,远处一条横幅上面写着6.1儿童节快乐。
第二张:小男孩肢体扭曲的被塞入了一个十分狭小的空间,弯曲的大腿紧紧的压着小小的脑袋,脸上雪白,头发上、眉毛上还结着霜花。
第三张:小男孩独自站在街上,身上的衣服仿佛盔甲一般,不贴身,反而鼓起,看上去十分的怪异。身上白色的雾气环绕,头发、眉毛都变成了白色。
我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照片顿时落了下去,看过许多这样的照片,照片上再诡异的样子我都已经见过,虽然害怕,但是却不会如现在一样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因为第三张照片中的背景自己太熟悉了,正是在这家旅馆门口。
是要来杀我了吗?
这不能怪我乱想,从照片中看到自己正呆着的地方,那种恐惧我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但我还是迅速的将照片收进了信封,几步走出房间,来到前台。
“唐老板,你这附近有一个5、6岁的小男孩吗?”
听到我的话,正在看电视的唐老板被吓了一跳,见是我,身子微微的向后退了一下,才仔细想了想道:“小男孩,隔壁五金店的就是个小男孩,怎么了,那皮孩子又捣乱了?”
我摇摇头,快步走了出去,隔壁的五金店我是知道的,白天营业,晚上很早就关门回家了,而门外便会被那些卖夜市的拿来摆摊,几乎每天早上都能听见那五金店老板的咒骂。
我走出旅馆,五金店正开着门,一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坐在店门口,一边抽烟,一边十分不雅的用手搓着脚趾,还一脸享受的表情。
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店里搬着东西,不时的骂上几句,大意是说那汉子不帮忙。
看到那五大三粗的老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去:“老板,你有个5、6岁的儿子?”
那老板下意思的点点头,随即奇怪的看着我,粗鲁道:“你谁啊?”
我没有回答老板的话,急忙接着问道:“那孩子现在在哪?”
老板一下站了起来,并不高,但是十分壮硕的身形让我不禁后退了两步。
这时中年妇女看到情况,急忙放下东西走出来,拉住自己的丈夫,回答道:“孩子去他叔叔家玩了,你……”
老板打断道:“给你说什么,小子,你直接说,你想干什么?”
我并不想再说下去,但是那个小男孩可爱的脸在我心中晃悠了一下,让我犹豫着说道:“你快去找下你儿子吧,他,他可能出事了。”说完,我顾不得老板的反应,急急忙忙的走回旅馆。
“妈蛋,你小子找死。”老板还是不依不挠的骂了一句,随即传来那妇女的劝慰声。
我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没办法,估计别人对我这样说,我也会很生气的。
夜幕降临,我将信封收好,听着外面夜市的喧哗,果然,人多的地方胆子总会大些,哪怕是接触了这样诡异的事。
今天的新闻我也看了,并没有小男孩遇害的消息,估计五金店的老板并没有听信我的话而去找那个所谓的叔叔或者找了,但是没找到。
不过这一切和我无关了,收到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小男孩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传来,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夜里一点了。
这么晚还有人找自己?虽然很奇怪,但是我并不害怕,开着的窗子外,正有几个年轻人不停的拼酒。
“谁啊。”
“小伍,是我。”门外传来的事唐老板的声音,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唐老板这么晚来找我,但是还是下床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几名**便迅速的冲了进来,边冲还边喊“不准动。”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手臂一痛,便被人将手扭到身后,死死的按在墙上。
我艰难的转过撞在墙上的头,只见几名**正在房间里不停的搜查起来。
而唐老板正站在一边,一脸后怕的望着我摇头。
“你们干什么?”因为脸被紧紧的按在墙上,让我的声音都有点变形,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一名**将白色信封拿起来,抽出照片仔细看了一下,便随手一扔,对着其他的**点头示意。
我终于被放开了,活动了一下被巨力按着的脖子,乖乖的按照一脸警惕的**的要求坐在床边。
一个年纪不大的**从衣服里掏出证件,往我眼前一晃,说道:“我是公安局刑警队的,叫伍剑,有件事需要你协助调查。”
我揉了揉还在痛的手,刚才伍剑拿出的证件我完全没有看清,但是我却没有怀疑对方的身份,在这个时代敢这样闯进别人房间一番搜查的除了抓奸的,也就剩**了。
见我没说话,伍剑从另一个**的手中接过一张身份证,仔细的看了一下。
笑着说道:“伍瑞,呵呵,五百年前是一家啊。对了,你就在这里住,干嘛还来住旅馆啊?”
我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想着**为什么来找自己,突然听到伍剑的问话,随口回道:“过来办点事,住旅馆方便些。”
伍剑又是一笑道:“这到你家,坐公交车也不过30分钟吧。”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呃,也是啊,我不禁暗暗后悔自己嘴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伍剑似乎也不在意我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说道:“你今天怎么想起突然跑到隔壁牛宣明那?”
“牛宣明?”我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估计就是隔壁五金店的老板吧。
果然,伍剑接着说道:“让他去找自己的孩子,还说他孩子出事了?”
我不禁苦笑,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那照片明显**看不到,不然也不会随手扔掉和自己聊天,早就把自己拷起来了。
“我说我感觉到他孩子会出事,你信吗?”说出这句话,我心里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声音也越来越小。
伍剑却哈哈一笑道:“我信,信,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便上来两个**,一左一右的将我架起,这分明就是不信嘛,就差没上手铐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这么冲动呢,但是事不是自己干的,**总不能栽赃吧。心里是这么想,但是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对**有着天生的畏惧感,更何况自己的事也实在解释不通啊。
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坐上了警车,随着警灯呼啸,很快就进了公安局。
两名**一直将我带到一个空旷的房间,让我坐下,才离开房间站到门口。
伍剑这才端着两杯水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水放了一杯在我面前,然后一屁股坐在我对面,指了指旁边的摄像头。
微笑着道:“这都三更半夜的了,要不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然后我们都早点休息?”
我苦着一张脸,虽然知道对方不会信,但是还是说道:“我真心是感觉到那小孩有危险,我不是杀人犯啊。”
伍剑严肃的点点头:“嗯,感觉,对了,我好想没说那孩子死了吧?”
我微微愣了一下,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耳光,这下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伍剑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摇着头一脸纳闷道:“我很奇怪啊,你和那个小孩一家没什么接触,怎么会想到将那小孩吊死?”
吊死,小孩是吊死的,我瞬间懵懂了,难道自己搞错了,还有另一个小孩遇难,而自己误打误撞?这算什么事?
伍剑将头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道:“你的表情很奇怪啊。”
我下意识的将头向一边躲了一下,略微带着哭腔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感觉那小孩有危险。”
伍剑回到位置上,仿佛十分认同的点点头:“你是怎么把那小孩吊死的。”
我几乎要崩溃了,我是看到照片上一个5、6岁的小孩被折叠成诡异的形状装进一个狭小的空间,但是隔壁小孩是怎么被吊死的,我怎么知道?
恐惧加上着急,让我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不是我杀的,我真是感觉到的。”
我几乎用吼的说出来刚才的话,整个人也萎靡了起来,瘫坐在椅子上。
伍剑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慢慢说,不急,时间,嗯,才3点,离天亮还早。”
伍剑从一边的文件袋中拿出一张照片道:“小孩才5岁啊,挺可爱的一孩子,就这么被吊着,对了,你看看是不是很可爱。”说着,将照片放到我眼前。
照片上一个小男孩正调皮的坐在一只金色的木质大象上挥手,而照片上的男孩和我所收到的照片上的男孩很明显是同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从自己收到的照片上看,小男孩绝对不会是吊死的啊。
我正呆呆的看着照片,伍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很可爱吧?”
“小孩真是吊死的?”我很奇怪,也顾不得再被怀疑,如果能够证明我所收到的那些恐怖的照片是假的,那么就算背上嫌疑我也是愿意的,毕竟人的确不是我杀的。
伍剑一摊手:“不然你以为呢?”
我差点将照片上看到的说了出来,但是马上意识到不对,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心里却带着一丝欣喜。
这时,一个**走了进来,看了我一眼,俯身在伍剑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伍剑露出诧异的表情,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我道:“你先休息下,好好想想那小孩可爱的脸,我出去下。”
说完,站起来,和刚进来的**一起匆忙走了出去。
我没有思考伍剑为什么离开,如果小孩真是如同伍剑所说是吊死的,那么自己收到的照片是不是只是一个恶作剧,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有点自欺欺人。
难道那小孩是吊死以后被放进那狭窄空间的,或者被杀害后吊起来的。
想着想着,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等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伍剑正坐在我对面吃着面包。
见我醒了,伍剑将塑料口袋里剩下的面包推到我面前,使劲咽下嘴里的面包道:“做噩梦了吧,正常,一般都会做噩梦的,来,吃点。”
我摇摇头,房间是全封闭的,完全看不到外面的天气。
“天亮了?”
伍剑几口将手中的面包吃完,点头道:“都上午10点了。”
伍剑拿出纸,擦着嘴,随意的问道:“对了,你用什么把那小孩吊死的?”
我顿时无语了,现在自己是应该说这个**敬业呢还是狠狠的骂他一顿,想了想,我实在鼓不起勇气骂他,只好有气无力道:“我真的没有杀那小孩。”
伍剑点点头:“我信你。”
又来这套,这个**怎么跟个女的似的,净说反话。
伍剑似乎也感到我没有相信他的话,于是接着说道:“我真的信你,凶手昨晚被抓住了,就是那个小孩的叔叔,我只是很奇怪,你是真的感觉到那小孩有危险?”
听见凶手被抓住,我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嘴里不停地念叨:“抓住就好,抓住就好。”
伍剑将手在我眼前一晃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真是感觉到的。”
伍剑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道:“还感觉到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将照片上男孩的样子或者干脆将照片的事说出来,但是最后还是摇摇头,示意只感觉到了小孩危险。
伍剑露出一副你不老实的表情,叹口气起身道:“知道你小子没说实话,算了,你可以走了,只是暂时不能离开城里,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递过一张白色的名片,见我接了,才神秘的小声道:“下次再感觉到什么,打电话给我,哦,对了,那孩子不是被吊死的,我骗你呢。”说完,还眨了下眼睛。
果然,照片是真的存在,但是现在却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站起身,连连对着伍剑点头,当然,点头只是礼貌,鬼才会给你打电话呢,以后自己再也不干这样的傻事了。
但是最后我还是神使鬼差的将名片揣进了兜里。
既然逃不掉,那就做点什么?就像伍剑说的,那小孩是真的可爱。
回到旅馆,在唐老板警惕的全程监视中,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刚刚把钥匙**去,我顿时一愣,自己记得很清楚,虽然自己很想早点逃离,但是出门的时间自己还是将房间整理了一下,并且锁好了门的。
而现在门很明显并没有反锁,还没等我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中年妇女手中提着一个垃圾袋出现在了门口,似乎被我吓到了,一声惊呼中,差点将手中的垃圾袋向我丢过来。
呃,老妈怎么来了?
垃圾袋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后,老妈才拍拍胸口道:“你这死孩子,回来了也不敲门。”
我也愣了一下方才回道:“妈,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对了,这几天你不在家,去哪了?”老妈边说边将手中的垃圾袋放在门边。
“我没去哪里,哦,公司安排出了趟差。”我可不敢告诉老妈自己已经被公司开除的事。
我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父亲在我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就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同时去世的还有我的哥哥和嫂子,只留下老妈李翠和哥哥那还在襁褓中的女儿伍雪儿。
这些年都是老妈用饭店打工的微薄收入支撑着一个三代人的家庭,直到我工作了,环境才好起来,我自然不愿意让老妈为我担心。
老妈详细的打量了我一下,又看看地上的大包小包,露出一丝狐疑,随即关切道:“瑞儿,你人不舒服?要是工作太累咱就换个。”
“妈,没事的,对了,雪儿呢?”我岔开老妈的话,看到老妈正要帮我去提地上的包裹,连忙抢先提在手上。
老妈只好将后面的包裹提上道:“就没有一个省心的,床上输液呢?”
“怎么了?”听到雪儿输液,我急忙追问。
这时,房间里传出一个清脆的童音:“小叔、小叔。”
我连忙进了屋,一个5、6岁的小姑娘正躺在床上,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上前几步,随手将手中的包裹放在地上,用手在雪儿的额头上一模,很明显的感觉到雪儿的体温不正常,便问道:“雪儿,怎么感冒了。”
雪儿一瘪嘴:“小叔都不喜欢雪儿了,雪儿来了,小叔都不在。”
我怜惜的看着雪儿,正要说话,紧跟着进屋的老妈大声道:“你小叔要工作,哪能天天陪你。”
说完看着我:“这丫头就知道疯玩,这么大了,衣服打**也不知道换,真不知道像谁。”
我干笑两声,对着缩着头不敢说话的雪儿做了一个鬼脸,顿时惹得雪儿咯咯直笑。
“还不把东西收拾好?”老妈估计是见我和雪儿搞怪,也不禁笑了起来。
我顿时清醒过来,一把将地上的包裹提起来,这个包裹里正装着旅馆收到的那封诡异的信和去公安局后写的问话回执,可不敢让老妈看见,于是边慢慢的打开包裹边道:“妈,给我洗个苹果。”
“多大的人了,洗个苹果还要叫妈,看你这么懒,以后怎么办哦。”话虽然不客气,但是老板还是喜滋滋的拿了个苹果走进了厨房。
我蹲在地上,将包裹里的回执和信封拿出来,正要藏起来。
老妈的声音却从厨房里传来出来:“要不要削皮?”
我如同一个被发现的小偷,被吓得猛地抖了一下,回头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老妈道:“不用,不用。”
老妈“哦”了一声,甩着苹果上的水,向我走了过来。
我笑着看着老妈,用手将回执和信封向床底甩去。
“小叔、小叔,完了,完了。”雪儿在床上叫了起来,我急忙起身看去,输液袋里已经没有水了,于是熟练的将雪儿手上的针头拔了下来,没办法,家里就三个人,什么事都得会。
取完针头的雪儿仿佛满血复活一般,一下将我还没有缩回来的手抱在怀里摇晃起来:“让你不在家,让你不在家。”
老妈这时也走到了床边,将苹果递给我,对着雪儿道:“病好了是吧,又可以疯了是吧。”
雪儿一缩头,却依旧抱着我的手不放,嘟着嘴看着老妈:“我要小叔帮我按住,不然血会流出来的。”
我没办法,家里的地位无论怎么排我都是最后一位,只好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按住雪儿取针的地方。
老妈正要说什么,却看到地上的包裹,连忙弯下腰打算收拾,我心中一紧,随即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将信封和回执扔到了床下。
老妈却将包裹提到了床上,手中还拿着一个白色的信封,我顿时心里大惊,信封怎么没有甩到床底去。
正在想借口拿回信封,信封里的照片却整齐的掉落在了床上,照片上一个5、6岁的小男孩正做着鬼脸。
老妈也愣了一下,随即发现自己不小心将信封拿倒了。
我马上将苹果放在床上,伸手去拿照片,老妈却一下将照片拿了起来,看了一下,随即翻开,看向第二张。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虽然知道照片除了我,不会有人看见,但是我心里还是不断的念叨。
但是,这时命运却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也让我从此走上了不归路……
在老妈“啊”的一声惊叫声中,照片顿时又整齐的落到了床上,老妈颤抖的声音半响才传了出来:“这些是什么照片,这么吓人。”
“妈,你能看见?”我觉得自己的心一下被揪紧了。
老妈略带生气道:“你当你妈瞎啊,这是什么照片,说。”
我一边将口袋中伍剑的名片拿出来一边解释道:“是一个当**的朋友上次来玩,忘了拿走的,他还一直找呢,原来在这。”
我急忙将事情推在了伍剑身上,也幸好老妈没有看到第三张照片,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编了。
这时,雪儿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雪儿也过了六.一儿童节的。”说着伸手去拿照片。
“不”
“雪儿”
两声大叫顿时将雪儿的手吓了回去,我也顾不得为什么雪儿也能看到这些照片了,急忙将照片放进信封,拿到手上。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个,这个,妈,我先把照片给他送回去,他正找呢。”
老妈匆匆的挥挥手:“快去,快去,这些照片放家里,晦气。”
看来老妈对伍剑的第一印象和我一样,十分不好。
我应了声,急忙走出了家门。
“小伍,要出去吗?”
我刚走到小巷中,邻居家的大妈正提着青绿的蔬菜迎面走来。
我勉强的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正准备直接离开,突然想找邻居大妈确认下,她是否认识照片中的孩子。
急忙回身将照片取出来放到大妈眼前道:“大妈,这个孩子你认识吗?”
大妈看了一眼照片,随即奇怪的看着我:“一片空白的,你戏耍你大妈呢。”
我强打起精神向大妈道歉,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自己一家已经很不幸了,为什么还要遇到这样的事?
心有不甘,我又找了几个人。
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但是每个人眼中的照片都是一片白色。
看着众人如同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我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自己好不容易终于愿意去面对这一切,但是为什么妈妈和雪儿能够看见?
难道所有的恐惧让我一个人承担还不够吗?
我在外面呆了很久,才强颜欢笑的回到家,如同嚼蜡般吃完丰盛的晚餐,内心纠结的送走了老妈和雪儿。
没办法,明天星期一,雪儿还要读书,而我住的地方离学校比较远。
将藏在身上的信封放进盒子里,事情我必须要搞清楚,哪怕是死亡,也要搞清楚,绝不能让老妈和雪儿受到伤害,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将收到信之后的所有事回想了一遍,然后细致的思考起来。
信是每三天收到一次,每次都有三张照片,第一张比较正常,第二张略显诡异,拍摄角度来看很明显照片不可能是杀人犯照的。
那又是谁照的呢?第三张又代表什么?鬼?
而且每次收到照片都是人已经被害之后,收到了已经基本没什么挽救余地,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欣赏或者受到惊吓?
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我将所有的照片按照分类和时间摆在床上,详细的看起第三类照片,也就是最诡异的照片。
假如第一张是目标,第二张是死亡,那么第三张必然会代表一个意思,至于鬼,我承认我怕,但是对于是否真的存在,我也只能是半信半疑。
之前快被吓得崩溃的我从来没有这样细致的看过这些照片,现在仔细看才发现,照片中很多的背景都是自己见过的,毕竟这是我居住的城市。
而最重要的是每一张照片的背景中都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建筑的轮廓,就如同另一张照片的拓印。
我强忍着恐惧,仔细对比了一下,照片中模糊的轮廓是一栋白色的欧式建筑,样式大概是民国的,房子并不高,只有三层。
我越看这个建筑就越觉得眼熟,但是却始终想不起来。不过既然有印象,那么这个房子应该不远,因为我作为一个半宅男,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少数的几次旅游外,几乎就没有离开自己住所太远过。
房子越看越熟,于是我起身走到电脑前,在本地的论坛里发了一条帖子询问起来,作为论坛的老鸟,我的帖子的关注度向来是很高的。
论坛里闲人很多,还没等到晚上,帖子下面就多了一些回复。
星月轮转:沙发。
调集后:板凳。
大大方方:楼主打算买房?
……
直接过滤了几条废话后,终于在下方看到了一条有用的信息。
如家佛祖:楼主说的是鬼楼吧,就在靠山村那边。
我一看,不由得精神一振,急忙在帖子上追问道:@如家佛祖鬼楼是三层的白色洋房吗?
如家佛祖回复得很快:加我Q5555555聊
我连忙登上QQ加上了如家佛祖,如家佛祖QQ上用的也是这个名字。
一加上QQ,就将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如家佛祖:楼主要去探险,那里可去不得,很邪的。
我:不是,只是突然看到一张照片,所以想看看照片上的房子在哪里。
如家佛祖:照片,发来看看。
照片我哪里拿得出,就算拿出来其他人也看不见啊,只得回道:照片没带在身边。
如家佛祖:哦,你等下。
说完,对方便传了一张照片过来,我打开一看,虽然角度不同,但是我依旧一眼就看出了这座鬼楼,正是照片中那模糊的轮廓。
而我关于鬼楼的记忆也浮现了出来,就和每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鬼故事一样,靠山村鬼楼在我的家乡可谓是家喻户晓。
据传说,鬼楼建于民国初年,是一家青楼,名称已经不知道了。
后来鬼子来了,就使劲的祸害,鬼楼几乎每天都有被虐杀的**被抬出来,再后来鬼子被赶走,鬼楼才终于不再死人。
可惜,这么大栋的房子,没钱的人买不起,有钱的又嫌弃是青楼而且死过很多人,也没人愿意买,就慢慢的荒了。
后来靠山村开发,鬼楼的那一条街被作为景点保留了下来。
随着城市的建设,街道逐渐变成了城市的中心,慢慢热闹了起来,早已尘封许久的鬼楼也迎来了第一个租户,具体干什么的没人知道,因为生意根本没有做起来,短短七天,进入鬼楼的所有人,租户、设计公司、工人,共计21人全部死于非命。
关于鬼楼的传说就飞快的到处流传,直到国家出面干涉才慢慢平静下来,但是鬼楼再也没人敢去了,甚至连隔壁的店铺也关门歇业。
再好的地段,再好的生意,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我确信照片中模糊建筑就是鬼楼,心里更加恐惧。
如果是一个不知道的地方,或许我还不会这样害怕,但是现在每一个关于鬼楼或真或假的传说都在不停地刺激着我的心脏。
思来想去,几番踌躇,直到第二天我还是踏出了家门,准备去靠山村,现在的靠山路。
以前老妈扛着我和雪儿好好的生活,现在或许该让我来承担了,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白天的靠山路人流涌动,鬼楼那斑驳的白色墙体就在前面,不过两边的商铺并没有如同传闻一般关门歇业,而是都开着,右边是一家钟表店,本来挨着鬼楼的一面用墙壁硬生生的隔出了一条宽2米的空挡。
左边倒是挨着,只是这是一家寿衣店,门外没有招牌,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妇人正坐在店里百无聊赖的打着蚊子。
老妇人下意识的好像看了我一眼……
在繁华的商业区开寿衣店,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但是转念一想,估计也只有开这样店铺的人才敢和鬼楼隔这么近。
虽然鬼楼很恐怖,但是因为恐怖所带来的知名度让这几乎成为了一个景点,很多的少男少女将鬼屋当做背景在拍照。
我犹豫了一下,要了解如三张照片这样诡异的事,寿衣店怎么看也比钟表店靠谱。
刚走到寿衣店门口,还没有进去,寿衣店里那个老妇人幽幽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拍吧,拍吧,那些人可喜欢拍照了。”
我的心里顿时一寒,看了一眼还在拍照的人,硬着头皮对那老妇人道:“老人家,您说什么?”
老妇人用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继续打起苍蝇来。
老妇人的反应明显听到了我的话,但是却不回答,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如果是其他店,倒是可以装作买东西和老板交流几句,可关键这家是寿衣店啊。
幸好,老妇人开口了:“少年人,进来坐。”
我顺势点点头,看了一眼墙上挂满的花圈、寿衣,慢慢走了进去。
老妇人指着凳子让我坐下,才拿起一个金纸扎成的元宝,递给我道:“你看,扎得好吧。”
我欲哭无泪的接过元宝,敢情老人家将我当成上门的客户了,不过这元宝的确扎得很好,家里人去世的时候,元宝,我也接触过很多,但是都远远没有这个元宝精致,看上去如同真的一般。
老妇人笑着点点头,露出没有几颗牙齿的嘴:“买点吧,只有我这的,他们才会要。”
他们?我被老妇人的话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指的过世的亲人吧。
于是我解释道:“老人家,我不是来买元宝的。”
老妇人摇着头:“你不是来找他们的吗?”
鬼才找他们,不对,老妇人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是来找他们的。
他们是谁?
要元宝?
我仿佛明白了过来,目光不知觉的飘向鬼楼的方向。
似乎看到了我的眼神,老妇人笑道:“我就说啊,还以为人老搞错了呢。”
虽然离我坐的地方不到3、4米的街道上人流涌动,太阳也高高的挂在天上,但是我还是觉得遍体生寒,上下的牙齿不住的打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老妇人却安慰似的从我手中拿过那个元宝,道:“不用怕,不用怕。”
我鼓起最后的勇气道:“老人家,您知道什么,对吗?”
老妇人又对着我笑了笑,露出那没牙的嘴:“知道,也不知道,邻居家的事,我去掺和什么?”
老人家,你说得好有道理,不过说成邻居家,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说完话的老妇人却不再说话了,只从一边拿出一大叠纸,慢慢的折起元宝来。
我几次想拉起话头,但是老妇人却只笑着,不是不搭话,就是说些不想干的东西。
看着老妇人将手中的纸折完,又要去拿。
我急忙开口道:“老人家,您说我买点元宝烧给他们,他们不会找我吧。”
老妇人收回伸出的手道:“不会。”
我点点头,试探着问道:“老人家,我就在您这烧,您看可以吗?”
老妇人摇摇头,缓慢道:“你是烧给他们的,不是烧给我的。”
我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幸好老妇人并没有介意,急忙道歉后问道:“老人家,一定要到门口烧?”
老妇人继续摇头:“门口可不行,得进去,里面大厅有个火盆,在那烧,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也不懂规矩。”
我完全没有在意老妇人的说教,在门口烧,我并不害怕,顶多丢脸或者被**治安拘留,但是要进去,虽然无数次下定了决心面对,但是心里还是发毛。
老妇人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一边将折好的元宝摆好,一边似自言自语道:“说了烧,又不烧,可是会惹他们生气的。”
说完,站起身,向着里屋去了,边走还边说:“我去给你拿个袋子。”
我真心哭了,这一刻我甚至怀疑这个老妇人之所以将店开在这,就是为了借助鬼楼的名气,来强买强卖。
这时,老妇人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人都死了,还老拍什么照片?”
照片,我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老妇人知道照片的事。
我觉得自己终于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站起来向着漆黑的里屋走去。
刚走到门口,老妇人就走了出来,瞪了我一眼,似乎对于我的擅闯十分不高兴。
我却没有时间去考虑老妇人的想法,急忙追问道:“老人家,您知道照片的事?”
老妇人又是一瞪眼,挥手将我赶回座位上,方才拿出一个大口袋,将刚刚折好的元宝放进去,放得很多,我能听见老妇人直接数到了108只,而后便是什么小鞋、小衣服之类的,都是108只。
老妇人半响才装好,将满满的口袋往我怀里一送,从柜台里递过一盒看样子有些年头的火柴道:“好了,齐了,记得用火柴点。”
我木然的接过东西,习惯性的问道:“多少钱?”
“10元。”
我一愣,这些东西才10元,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价格,但是心里却明白这么多的东西怎么都不止10元的。
老妇人或许见我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10元。”
我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忙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100元的,递了过去,身上实在没有零钱了。
老妇人接过钱,随手将钱扔进一边的盒子里,道:“记住了,明天晚上12点,一定要到大厅的火盆里烧。”
还要夜里12点去?这是要吓死人的意思吗?
老妇人看着我没动,眉头一皱道:“你怎么还不走?”
“啊”我伸手指指刚给的那100元钱,老妇人顺着我的手看了一眼道:“没零钱,你找不开。”
我找不开,应该是你找不开才对吧,但是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和一个上来年级的老人去较劲。
连忙问出了刚才的问题,给了这么多钱,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老人家,您知道照片的事?”
老妇人看着我,对着我笑了笑,又露出那没牙的嘴:“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
老妇人无论我怎么纠缠都不再说一句,只在那慢慢的折着元宝。钱给了,还多收了,却不理人,我可不是外地来的旅客,不兴这样宰客的啊。
一直待到太阳快要落山,我肚子咕咕咕的叫了几遍,我终于站起来提着东西走出了寿衣店。
对于一个不愿开口的老人,我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
打了个车回到房间,将一口袋的元宝、纸衣放在放信封的盒子边,急忙去做饭了,我是真饿了。
吃过饭,腆着肚子的我坐到了电脑前,开着的QQ正在不断的闪烁,随手点开,正是那个热心的如家佛祖。
如家佛祖:楼主,去看了没?
如家佛祖:楼主,在吗?
我看看时间,都是中午的时候发的,于是急忙回道:去了,还被强买强卖了。
如家佛祖很明显一直在线,回复得十分迅速:强买强卖?楼主不是去看鬼楼吗?
我:是啊,就是在鬼楼旁边的寿衣店,那个老人家猴精猴精的,不知道怎么就买了一大堆死人的东西,晦气死了。
如家佛祖:寿衣店?鬼楼那哪有什么寿衣店,再说了,这种店能开到闹市?城管也不让啊。
我愣了一下,还是回道:就在鬼楼旁边啊,一边是卖钟表的,一边就是寿衣店。
如家佛祖:楼主喝晕了,我就在鬼楼斜对过的手机店啊,钟表店是有,但是那有什么寿衣店。你等等。
说完,如家佛祖过来很久才发来一张照片。
看照片上的天色,明显是刚拍的,街道上的行人依旧不少,鬼楼也静静的矗立在昏暗的路灯中,旁边便是一间破旧的房屋,透过路灯的光亮,甚至能看到房屋顶上那硕大的缺口。
透过洞开的大门,我能看到房屋中那和寿衣店一样的布局。
一股寒气从我的背后升起,逐渐满布全身,那一刹那,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被冻僵了一般,让我一动也不能动。
真的没有寿衣店。
QQ依旧在响,声音却仿佛隔得那么遥远,那寿衣店老妇人似乎在对我笑,露着那没牙的嘴。
我站起来,用战抖的手从烟盒里拿了几次,才拿出一支烟点上,装满元宝的袋子依旧放在桌子上,一切都那么的真实,不,本来就是真实的。
可如家佛祖的照片正在嘲笑这种真实,让我觉得无措。
燃尽的烟烫痛了手,我才终于惊醒过来,回到电脑前,QQ上全是如家佛祖的留言。
如家佛祖:楼主真发现了寿衣店?
如家佛祖:等等。
如家佛祖:我刚问了一下,当年青楼还在的时候,旁边的确有家寿衣店,后来被日本人砸了。
如家佛祖:只是那个寿衣店老板是不是个老人,就不清楚了。
如家佛祖:楼主不会那啥了吧,这么刺激。
刺激?我苦笑一下,这样的刺激我可不愿意遇到。想了想,我还是给如家佛祖进行了回复,慢慢的将最近遇到的所有的事,向如家佛祖娓娓道来。
我太需要有人能够倾听我所遇到的诡异了,这会让我觉得我依旧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听完我的故事,如家佛祖的反应却让我奇怪。
如家佛祖:楼主确定没骗人?
我:你觉得我在骗你。
如家佛祖:没,没那意思,只是,楼主啊,你明天晚上真的打算去烧纸。
真的去烧纸?我顿时犹豫了,老妇人让我去烧纸的话,让我觉得这更像一个骗局,仿佛正一步一步的将我往一张无法摆脱的大网上推。
但是不去吗?老妈和雪儿的样子在我脑海里面不停的出现,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我要因为自己的恐惧而让他们受到诡异的伤害吗?
或许见我许久没有回话,如家佛祖发来了一个问号后,继续写着。
如家佛祖:楼主,我觉得作为一个人,怎么样也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所以,你应该去,放心,我会陪你去的。
我:你陪我去?
如家佛祖:是的,楼主不觉得撞鬼时间很酷的事?天啊,虽然我有点小怕,但是来至论坛的革命友谊让我绝对对你伸出援助之手。
如家佛祖的话,让我觉得对方完全将这件事当成了探险,这样的想法让我觉得很难理解,很多人是爱看恐怖片,但是如果真的遇到,估计都会被吓得半死,后悔自己的决定,不然怎么会有叶公好龙的成语出现呢。
我:你不怕?
如家佛祖:都说了有点小怕的,其实我早就想去鬼楼了,只是一直不太敢,现在为了帮助楼主,我豁出去了。
如家佛祖所说的豁出去,是把我豁出去的意思吗?
我还没有回答,如家佛祖继续写道:楼主啊,从你收照片、遇到寿衣店,我觉得那些鬼似乎并不想杀你,或许有其他的原因呢,难道你不好奇。
好奇,好奇会害死猫的。不过和如家佛祖说了这么多,我心中的恐惧也不由得小了许多。
我:好,一起去。
如家佛祖:嗯,不过楼主啊,你可不能骗我啊,不然,嘿嘿。
我:没骗你。
如家佛祖:楼主将照片也带上吧,明天晚上我在店里等你,就在鬼楼斜对过的手机店,9点你来,那时候老板走了,我们好好研究下。好了,下班了,明天见。
不等我回话,如家佛祖的头像就暗淡了下去,我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9:30分,估计就是如家佛祖下班的时间了。
一番打诨,让我的恐惧变得更小了,现在时间还早,我在网上详细的查询起鬼楼的事情来。
关于鬼楼的信息很多,大都是其他人发的帖子,至于新闻什么的,是看不到的。
我带着鼓起的勇气慢慢的看起帖子,帖子上的鬼故事有很多都很恐怖,但是我却看得出来,很多只是单纯的故事,估计是些无聊的人所编撰的。
但是鬼楼大概的轮廓却越来越明显,首先,鬼楼是青楼是真的,在鬼子的摧残下死了很多人也没错,企图住进鬼楼的人死了很多,也是真的。至于其他的,则大都是假的了。
最诡异的是,我在一个很久就没有更新的灵异论坛上,发现了一张鬼楼的平面图。
手绘的那种,连线条也扭扭曲曲,但是还是大概分得出整个青楼的格局。
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我还是将平面图用手机拍了下来,或许有用,或许没用,但是起码心中又多了一份安全感。
第二天,我一直在家里呆着,企图找到更多关于鬼楼的信息,但是,除了不靠谱的鬼故事,就再也没有一丝的发现。
下午,匆匆吃过晚饭,我就前往了靠山路,晚上7点多的靠山路十分的热闹,虽然算不上人挤人,但是完全具有商业街应有的人流量。
鬼楼在灯火的照耀下,感觉就像是一个黑洞,正吸收着所有的光明,而鬼楼旁边那本来应该是寿衣店的破旧房屋,也如同一只吞人的巨兽,从早已被破坏的大门看去,就如同将要进入另一个世界一般。
鬼楼对过一连开着几家手机店,如家佛祖并没有告诉我,他在哪一家手机店上班,但是现在时间还早,我也没有贸然联系他,只是漫无目的的在靠山街上闲逛,要不是手中提着一大袋的元宝纸烛,就和那些逛街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时间慢慢流逝,靠山街上的店面也陆陆续续的关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鬼楼的原因,靠山路的营业向来结束得很早。
9点到了,街上的店铺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而鬼楼斜对过的手机店还有两家开着,每家都有几个营业员正在招呼着最后的客人。
我不知道谁是如家佛祖,但是两家店的营业员都在忙,我也不愿意去打搅别人做生意,只在手机上给如家佛祖发了个信息。
又去走了一圈回来,手机店只剩下一个还开着了,走到门口,一个约莫18、9岁穿着贴身牛仔服,面目清秀的女孩正在给一对夫妇介绍手机。
我不禁愣了一下,如家佛祖难道走了?不过,我也能够理解,恐惧是人的天性,没有谁有义务为一个陌生人去遮风挡雨。
默默的站在路灯下,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现在整个靠山街在我的目光所及的范围内,只剩下了这一家手机店了,而那买手机的夫妇也拿着一个精致的袋子,快步的离开靠山街。
就在我以为手机店也马上要关门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了熟悉的敲门声,我拿起手机一看,正是如家佛祖的信息。
如家佛祖:不好意思,有点忙,你现在在哪?
我很诧异的走回手机店门口,那个清秀的小姑娘正拿着手机在玩,似乎并没有要关店的意思。
“如家佛祖?”我不确定的冲里面喊了一声。
那女孩迅速的抬起头,看着我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这时,我才完全看清楚女孩的脸,虽然说不上有多美丽,但是却十分干净,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如同邻家小妹一般,还带着一丝柔弱的气质。
“中奖的楼主?”
女孩一开口,我脸上顿时一黑,女孩却咯咯笑着走了过来,上下打量我下,道:“我就是如家佛祖,真名叫何小如,不过叫我小如吧。快,快,照片带来了吗?”
我觉得脑袋上无数的飞鸟在旋转,一个气质柔弱的小女孩,取个如家佛祖的网名就算了,还对鬼怪如此的感兴趣,让我觉得有点怀疑眼前的真实来。
心里想着,手却不知觉的将装着信封的背包递了过去,何小如一把接过,竟然带着兴奋的放在柜台上打开一封封的看了起来。
将所有的信都扫了一遍,何小如才抬起头,略带不信的看着我:“你确定照片上都有东西。”
我无力的点点头,何小如思考了一下,伸手取过一张照片放在我眼前,让我说说照片里的内容,我详细说了,何小如才点点头。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的照片抛向天空,见照片整整齐齐的落在地上,那俏丽的小脸上才带着惊讶看向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从何小如那微微弯曲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兴奋。
何小如又拿过我手中的袋子,看看里面的元宝纸烛,还伸手拿出一个元宝在手中把玩道:“好吧,我相信你了,还以为你是借故来接近本小姐的呢。”
我实在对何小如无语了,本来在我心目中应该给我安全感那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如家佛祖,现在变成了一个娇小的小姑娘不说,看上去还十分的不靠谱。
我想了一下,还是确认道:“你真要和我去鬼楼?”
何小如不高兴的看着我道:“当然了,你以为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我挠挠头,好吧,从你的眼睛中的兴奋来看,对于这件事,你应该是说话算话的。
何小如放下手中的元宝道:“现在才10点多,要不我们先看部恐怖片?”还没等我回话,何小如就走到前台的电脑捣鼓起来。
呃,何小如的思维回路似乎和普通人的不太一样。
看过一部恐怖片,何小如小脸带着兴奋的潮红终于做起了出发的准备。
所谓的准备也不过是从前台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把手电筒,还有一个细长的铁棍,呃,铁棍是几个意思?
看着何小如的不靠谱,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的恐惧仿佛消散了许多,直到走到鬼楼门口。
我和何小如人手一个手电,不停的照射在鬼楼的院门上,院门已经被破坏了,有半扇都斜斜的耷拉着,可以通过缝隙看到鬼楼的正门和长满杂草的院子。
何小如也终于露出了几分胆怯,喉咙中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晚上显得十分的巨大。
“怎么进去,院门被锁死了的。”何小如小声的对我说着。
其实在这个寂静而恐惧的地方,我更希望何小如的说话声能和他吞咽口水的声音一样大,这样起码还有点人气。
我拿着电筒照向门锁的位置,奇怪道:“没有锁啊?”
何小如一愣,随即顺着我电筒的光看去,院门上并没有锁,在微风的吹动中还在微微的开合。
何小如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平,平时,都,都是用,用铁链锁上的。”
我听到何小如的话,顿时感到四周的温度似乎下降了许多,但是看到何小如脸上的惧色,还是开口道:“要不,我一个人进去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真心认为何小如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毕竟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但是心里却隐隐期待着何小如能和我一起进去,毕竟我也害怕。
何小如坚定的摇摇头:“我要去。”
随即,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要去的决心,何小如率先将手伸向了院门,还没见何小如怎么用力,“吱呀”一声,鬼楼的院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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