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亲 山顶。 帕加尼横停着，孟修钦手前臂搁在栏杆上，肌肉遒实又透着隐隐青筋，手指时不时抖下烟灰。 宋漪年双手扶住方向盘，额头抵在手背上，“孟总，给我一点时间，我再练习练习……” 刚才脚一踩油门，引擎声骤然轰鸣，将宋漪年心中的勇气轰得消失殆尽。 这跑车和她开的小高尔夫车，简直是天上地下，单单从出发点到驶入盘山公路，宋漪年就花了不止两分钟。 孟修钦伸手掐住她下颌，将她小脸抬起，“我没时间，不如来点省时间的……” 声音喑哑从喉间滚出：“求我。” 像是一圈一圈的烟，缠绕住宋漪年，是一种暗示，也是一种诱惑。 她愣了愣，躲开他的手，“你刚才定的规则不是这样的。” 孟修钦笑，解开安全带，靠近她，“我是索赔方，最终解释权在我……” …… 车内空间逼仄，但这一次比上一次体验感还好，除了…… 孟修钦扳住她的脸，“是哑巴？” 本着不惹事儿的原则，宋漪年随便应付两声。 孟修钦倒嫌难听似的，手掌捂住她嘴，凶道， “闭嘴！” 动作却柔了下来，不似刚才凶狠。 …… 车里。 宋漪年手搭着额头，看了会窗外山间明月，又回头打量孟修钦。 他戴着蓝牙耳机，像是在开会，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金融术语，又开始讲英文，似乎在主导什么医疗投资。 恢复了素日里的冷厉，浓眉微蹙，双目炯然幽深，认真的模样倒与众不同，而脖子处几处浅浅的女人指甲印，又显出一丝旖旎。 宋漪年暗想，她可能过于用力了。 会毕，孟修钦取下耳机，放进盒子里，“等会儿你怎么回去？” 宋漪年，“我自己开车。” 他眉毛一挑：“真的？” 视线大喇喇地落在她膝盖上。 宋漪年下意识地扯了扯裙摆，遮住发红的膝盖，“嗯。” 孟修钦没再坚持，换去驾驶座，开帕加尼送她下山。 到了盘山公路入口，人群早作鸟兽散去。 宋漪年下车，上了自己的车。 帕加尼绝尘而去。 宋漪年望着那挂彩远去的车屁股，低骂了声，“混球。” 她挂挡起步，开车回家的路上，每踩一次刹车油门，就咬一次牙。 …… 翌日，宋漪年挣扎着起床，踩着点儿赶到医院。 孙浩朝抱着早餐在办公室门外坐着，一看见宋漪年从电梯里走出来，他忙不迭地迎上来， “姐，昨晚你没事吧？这是给你买的豆浆包子。” 宋漪年看见他就上火，没接话，低头掏办公室钥匙，耳边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垂下，小块的肩膀皮肤露了出来。 余光瞥见姐姐身上的红痕，孙浩朝愣了几秒，又自以为贴心地说， “你放心，我知道姐夫出差去了，会帮你瞒着姐夫的。” 离婚这件事，看上次孙茵那个反应，宋漪年打算过段时间再说，此刻也必要告诉孙浩朝，节外生枝。 宋漪年否认：“不是孟修钦。” 这下轮到单纯好骗地孙浩朝，目瞪口呆了，“那是谁？” 宋漪年，“别人。” 孙浩朝诧异几秒，又点点头，“姐，你早该这么做了，姐夫对你不好。” 这个弟弟虽然不学无术，但跟宋漪年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亲密，否则宋漪年也不会接到他的电话，就去救他。 宋漪年不想纠缠自己的婚姻问题，关切地看着孙浩朝脸上的淤青，“进来，我给你擦药。” 孙浩朝知道姐姐虽没问事情原委，但他欠一个解释，遂说道：“昨晚真的是意外，我急着骑车去医院看我女朋友，那个帕加尼忽然拐出来，车上的女人哇哇直叫，吓了我一跳，所以才……” 宋漪年握住钥匙的手，抖了抖。 一想，孟修钦车上坐着女人还好，要是坐着哇哇叫的男人，那才是糟糕了。 宋漪年开了门，收起钥匙：“你女朋友怀孕的事情怎么样了？” 跟在她身后进门的孙浩朝，把豆浆包子放在桌上：“已经做了人流，住两天院就出去了。” 宋漪年无语：“你怎么说得像去菜市场买菜一样简单？” 孙浩朝赔笑：“那总不能让她生下来吧？每个女人怀孕都生下来，早组了个足球队了，而且真的是不小心……” 宋漪年训斥：“那你就不能做好措施吗——” 话说到一半，她傻住了。 昨晚和孟修钦那次，他车里没有备用品。 宋漪年没心情教训弟弟，赶紧下楼去买了事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