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超人的拳头和悬空的手掌

春雨举起一把柯尔特M1911手枪，将枪口移向了梁辰，梁辰抱着脑袋赶紧闪进府衙后院的巷子里，心想自己做的是什么鬼梦？还是真的穿越了？醒不来就算了，怎么还有杀人的剧情？

“还等什么？”春雨收起了手枪，对阿寻说。

“是。”阿寻抽出了一把95式突击步枪。

衙役们看着死去的伙伴，拦住了春雨和阿寻一伙人。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伤了我们府衙的人？！”先令被枪声吸引，领着府衙里的弟兄们全部追了出来，弟兄们齐刷刷拔刀，势必要拿下春雨一伙人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春雨若无其事的走向衙役，提起手枪，淡淡的说道，“你们马上就是死人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砰砰砰，春雨迅速开了几枪，他身后响起了更多的枪声，衙役们应声倒地，没有反抗的余地。

再次响起的枪声，让梁辰下意识的缩了缩头，他看到县令倒在血泊里，脚步抽搐，脚尖朝前，想要回去救他。仿佛看懂了梁辰的心思，县令向梁辰挥了挥手，像是在示意他赶紧逃跑。

梁辰犹豫了下，然后扭头，密集的枪响一轮又一轮袭来，他甚至听到了机关枪扫射的声音。

“天啊，这都梦的什么跟什么阿？”梁辰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歇脚，眼前又出现了白鹤楼那批他刚甩掉的衙役。

“真是，到底有完没完阿，我要累死了。”梁辰不得不拐出巷子口，重新回到了运河堤坝上。

一座拱桥横跨在运河上，梁辰登上拱桥，和桥上一名长发女子迎面走来，虽穿着浅蓝色镶黑边并有银绣纹饰的大褂，胸口却别着动画片《进击的巨人》里三笠的胸牌，

“你又是谁？是真人还是NPC？”梁辰停了下来，将女子胸牌上和自己T恤上三笠的图案做了下对比，确实是同一个动画片里的人物。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女子开口了，声音柔软如水，梁辰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就是稀里糊涂的吃了个包子，然后就被追杀了。”

“吃包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反正很复杂。”梁辰看见朝桥上追赶而来的衙役，来不及多说，“等等，我现在有急事，晚点找你。”

“你不用跑了。”

梁辰没听女子的话，还是转身了。

“哇，我怎么动不了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住了梁辰，他回头，发现自己的手被女子拉住了，“你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我的力气是很大。”女子说完，温柔卷起左手的袖子朝下用力一锤，桥面如地震一般，强烈的晃动，一条裂缝穿过桥中央，裂缝变成了洞，大块大块的石头往河面坠落，不知道以为地震了。

两个来不及收脚的黑衣人跟着石头一起掉进入了河里，奋力的往外扑腾，求救。梁辰的身体也跟着来回摇晃着，他努力保持平衡，目光聚焦在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

“有手枪就算了，怎么超能力还来了？”梁辰手颤抖着指向女子，“你，你是什么人？”

“我叫文倩。”文倩向梁辰伸手。

梁辰警惕的把手背到身后，怕被文倩的伤到，嘴上先问好说，“你好，我叫梁。。。”

梁辰还来不及介绍自己，左脸忽然被捏成一团，半边脸都捏的变形了，十分疼痛。

“啊，疼，谁捏我的脸啊。”他斜着眼睛看见了一只手，没错，是一只手的手指在捏自己的脸，但是只有手，悬空的一只手，顺着手臂望去，没有头也没有身子，吓的他跳起来慌忙拔掉了脸上的手指。

“我去，这都是什么啊？”

漂浮的手似乎对梁辰抱有强大的敌意，捏了他的脸不说，还给他比了个中指。

“你干嘛，想打架是不是？”梁辰挺起胸膛，假装强势，实际心虚的很。

手没有嘴巴，代替说话，手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他，猛地向前推了他一把，将他从桥面上推了下来。

“不要告诉她你的名字，傻子！”耳边出现了那个带他进入梦境的女声，梁辰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在半空中胡乱挥手蹬腿，不住的往下坠落。

“是你吗？”他看着文倩说，文倩站在桥头向梁辰伸出手，梁辰伸手却远远够不着，只能眼巴巴看着她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远，太迟了，文倩来不及救他。

落水前，他看见了桥墩旁站着一个纤细的白色影子，溅起的水花模糊了他的视线，叫他看不清。

落水后，他呛了好几口水，费力从水面窜出，吸了两下空气后，体力下降严重。

他看见桥上的文倩和那只推他下来的手正在打架，不知哪里来的枪响，似乎打中了那只手，手从半空中跌落，坠入河里，文倩纵身跳下，向他游来。

“救我，我在这里！”梁辰向文倩招手，脚踝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拉着梁辰往下坠。

梁辰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涌起的河水便将他包围，沉入河底，他也看到了缠在自己脚踝上的东西，不是别的什么，正是那只手。

周围的光芒被黑暗吞噬，黑暗的尽头，一个小光圈亮起，梁辰从光圈穿过，一片黑寂。

窗外蛐蛐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肥胖的猫咪“葫芦”趴在画室对面的屋顶上睁开惺忪的睡眼，醒了，又合上双眼睡了过去。

“救命阿！”梁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画室墙壁上的挂钟跟着梁辰的震动强烈的晃着。

“哎呀，我的屁股！”梁辰摸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吸气，仿佛要把周围所有的氧气都吸完。

河流，拱桥，清朝的楼房和街道不见了，衙役，佐官，穿迷彩服的男子，文倩和那只手都不见了，熟悉的墨香和画室又回来了。

梁辰一边摸着自己的屁股爬起来，一边环顾四周，有点不敢相信。

“我回来了？”

“还是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自言自语，梦境还是现实，梁辰还在这两者中犹豫。

书桌上的《康熙南巡图》和他离开前一样，静静的摊开，上面的墨迹还未干，画室里的灯光还亮着，墙壁上的时针仍然指向了三这个数字，不同的是，窗外的夜好像更深了。

第二天天亮，梁辰轻微的鼾声吸引了画室门外的脚步，门轻轻被打开，梁辰睁开眼，一双和鸽子蛋一样大的大眼睛立在他眼前。

梁辰闭上眼，继续睡过去，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哪里来的眼睛？”，然后眼睛猛的睁开，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慌道，“眼睛！这次变成眼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