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上降旨恢复母妃的淑妃封号，顺带封洛晗为“长乐公主”。

一夜之间的身份转变，她还不怎么适应。

母妃催着她去皇后的凤仪宫请安。洛晗打小听多了宫内的卧虎藏龙水深火热，只好妥协。

皇后的凤仪宫别具一格。刚入内，芬芳淡雅的香味飘来，让人心旷神怡。十二位身着粉裙的侍女恭立于凤座两旁，静静侯着。

内殿里还有三位锦衣华服的美丽女子。如果她没猜错，应当是其他三位后妃，贤妃，良妃和德妃。

皇后眼睑低垂着，微抿的唇看不出她的喜怒。

她与母妃上前几步请安，“臣女见过各位娘娘，各位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笑着道:“平身。这孩子怎么这般生疏，皇帝已经封你为公主，也该自称儿臣，唤一声父皇母后了。”

洛晗颔首，坐到皇后身边。也许皇后在她身上看到了长公主的影子，眼神温柔了些。

她刚坐下，皇后一一为洛晗介绍下首的三位娘娘。

离洛晗最近的那位娘娘生得很美，弯弯柳眉杏核眼，唇红齿白。

这是贤妃。

再观另一位娘娘。她眉目清冷，白皙的皮肤漾着淡淡红晕，有弱柳扶风之媚态，冰清玉洁之娇柔。

这是良妃。

最不出彩的怕是德妃娘娘了。她仅算眉清目秀，只是一双睿智的眸幽幽流转，动人心弦。

加上洛晗的母妃，淑妃娘娘。

皇后开始和四位娘娘唠家常。一些深宫里的八卦传闻，着实让人昏昏欲睡。

门口公公一声“皇上驾到”，洛晗硬生生睡意全无。

跟着几位娘娘行了礼，她听着皇上对皇后嘘寒问暖，关心切切。

皇上打发走几位娘娘。洛晗准备开溜，皇上却叫住她，唤她到偏殿等候。

约莫半个时辰，皇上才现身，指指他对面的座椅，让侍女送来棋盘和茶。

“你跟你母妃，可真像。”

“回皇上，儿臣不知何意。”洛晗与他的目光在半空交汇。

皇上勾了勾唇，拿起一颗黑棋，“会吗?”

洛晗却之不恭。虽自幼长在冷宫，但母妃也是高门贵女出身，弹琴插花下棋调香，她样样精通，自然想方设法教会洛晗。

她的手刚触棋盘，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涌来，竟是如鱼得水般欢愉。

“儿臣献丑。”洛晗轻笑，眼前浮现母妃执子右手，教她棋艺的画面。

都说一盘棋可观心境，可品人生。更甚者，可以透过棋局看人本质。

巍峨宫苑内的芸芸众生，皆为一枚棋，被执棋人掌控着，走每一格，也许身不由己，也许乐在其中。

她落下一子。

过一柱香之久，皇上道，“你真不愧是淑妃的女儿，朕问你一个问题。”

“朕这一辈子嗣单薄，若立储，可否修改法律，规定公主也可继承皇位?”

洛晗微怔。历朝明文规定后宫不得干政，皇上却问了这般敏感的问题。

“回皇上，与其争论该不该修改法规。不如顺其自然，贤者自贤，必能服众。”

洛晗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有些惶恐。

这时，小福子闯进偏殿，颤抖着道，“皇上，十皇子殿下在长春宫昏倒了。”

“什么?”皇上焦急间竟打翻了茶杯，洛晗心里一沉。

真没想到，危险来得这么快。

紧跟皇上回到长春宫，洛晗见御医正在给十皇子把脉，母妃在一旁的软凳上坐着，神情担忧。

今早与她一同前往凤仪宫的侍女给洛晗介绍了皇子公主们。十皇子是良妃所出，起名天佑，刚满八岁。皇上不惑之年仅得此一子，十分宝贝疼爱。良妃的延禧宫上下更是对他千娇万宠。

此时，皇上紧张地望着御医把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