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他五官分明，梨涡深深，笑容极具感染力。

应该是他。

顾彦泽，吴老师提到的年轻人。

她的恩师吴稻是国际知名舞者，现任黑月亮艺术团团长。

能劳动他老人家的，不会是普通人。

眼前的顾彦泽显得格外低调，身上没一件显眼的大牌，待人的态度诚恳，说话也极为妥贴。

他是短视频博主，有古风服饰品牌找他推广，他打算捐出全部收益，但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舞蹈演员。

郁欢当即答应，可顾彦泽连具体内容都还没说。

他微微皱眉，穿越大半个城市来此，一直等到她下班，可不是为了一句毫无诚意的敷衍。

“你的工作量很大，要把古诗词编排成舞蹈，还要独自排练，最后拍摄场地和服装由我定，你要不再--”

“我可以。”

其实老师找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答应了。更何况，这事儿也值得去做。

不过这些顾彦泽无从知晓，只有耐着性子再次强调：“最关键的是，你做的所有工作几乎没有回报。”

她笑：“怎么没有？不是捐出去了吗？”

这回答让顾彦泽微微一愣。

突然她的手机响起，是越霆川，今晚是去老宅吃饭的日子。她忙收拾下班，和顾彦泽一起走出大厦。

越霆川的迈巴赫停在不远处，正好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告别。

郁欢一开车门就迎上越霆川的黑脸：“那是谁？”

“拉合作，跑业务的。”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她莫名有些心虚，她只负责教学，公司的拓展业务从来不归她管。

越霆川似乎没多想，阴鸷的目光扫了她两眼后不再说话，车里恢复惯有的安静。

穿过几条长街，车很快驶入闹市区。越家的老宅位于东郊，并不是这个方向。

郁欢疑惑地看向越霆川，他的目光落在她空空的两手上：“你的礼物呢？”

郁欢仓皇地望向窗外：“我忘了。”

视线慢慢暗下来，车开进金兰百货的地下停车场。徐特助将车完美地停进车位，她旁边的车门突然弹响一声，越霆川推开车门：“你只有十分钟。”

金兰百货是越家的产业，所谓的高端品牌聚集地。

她坐在车里不肯动身。

“出去！”

“我不知道送什么，你不能安排人买吗？”

“没钱？”

这话恰好戳中郁欢软肋。

她的工资不高，只够自己的日常开销。越霆川每月会给她一笔零花钱，钱不算少，但她都转给了郁母何碧秀。

郁母身体不好没有收入，郁父还在坐牢，家里有房贷，弟弟郁乐念的私立高中又很贵，家里就靠这笔钱周转。

哪怕手头紧紧巴巴，她也不曾想过为自己留一点。

车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越霆川脸上写满烦躁。

“还要多少？”他翻出皮夹的黑卡扔到她脚边，“二十万？五十万？够你去1号馆包个小白脸了！”

敞开的车门让他的声音扩散开，引得不少人侧目，那些目光里满是猥琐的笑意。

郁欢一口银牙咬碎，他要查她的转账记录多简单，他怎会不知道钱去了哪？可是他偏要这么说，就要极尽所能地羞辱她。

郁欢喉头发苦，尽量让声音平静无波：“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痛快些，你尽管说吧。”

“拿上卡，现在就滚！”

郁欢捡起卡，头也不回地走向商场。随后越霆川也下车，走到过道里的灯下面抽烟。

刚走进商场金碧辉煌的大厅，郁欢就感觉头疼胸闷，难受得喘不上气。她又发病了，因为刚才和越霆川吵架，医生说过她不能有大的情绪起伏，生气真的会气坏身子。

她扶墙站着，慢慢深呼吸，打算让身体自己缓过来。

“小姐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前台工作人员走来扶住她，询问一番后将她带到保健品专卖店。她的身体在这过程中恢复，和前台擦身而过的瞬间，闻到了独特清冽的烟味，很淡，很熟悉，很快消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