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间，佣人开始上菜了。

麻婆豆腐、辣子鸡丁、水煮肉片、哑巴兔……清一色的麻辣川菜。

“依依前段时间去四川旅游，回来就嚷嚷着要吃川菜，我这不才让管家去找川菜厨师，正好也让你们尝尝正宗川味。”

秀夫人热情的话在郁欢听来是如此恶心，她不能吃辣，他们都是知道的。

约定离婚的日子近在眼前，就那么着急赶人走吗？

郁欢招手叫来佣人：“我想吃甜点，提前上我的那份。”

佣人看看秀夫人，马上摇头说：“对不起少夫人，甜点还没有做好。”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郁欢和佣人身上，没人注意到桌面上的变化。

郁欢低头发现面前多了一个宽口茶碗，澄黄的茶水面上还泛着涟漪，身旁的越霆川脸上毫无波澜，就像一切与他无关。

她把夹起的豆腐到热茶里过一遍，面上的红油辣子被洗去，露出豆腐嫩白的本色，虽还余有些许辣味，但对她的胃来说已足够温和。

除了他们夫妻俩，大家不知不觉已放下筷子。

越博济：“听说寰宇有新的企划，打算拍新剧？”

越氏旗下的影视公司众多，老牌的星辰归越穆兰管，新晋的寰宇是越霆川一手创办的，两者免不了放在一起比较。星辰最近着力于快节奏网剧，他们则打算主攻传统类型剧。

越霆川微微点头，简短地应了一声。

态度明确，他不愿多聊。

本已收住的话茬却被秀夫人接下来：“顾婉婉还记得吗？你顾伯伯的女儿，可以考虑一下她，人家可是维也纳音乐学院高材生，在黑月亮唱歌剧，最近才回国。”

这口吻和介绍对象有什么区别？

她前脚还没抬，他们后脚就在物色新人选了。

“咳咳……”

郁欢被辣椒呛得咳嗽起来，越霆川一手递来水杯，一手轻拍她后背，嘴角似乎还擒着一丝笑。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喝水时又偷偷瞄向越霆川。

两人都没注意到周围。

越依文眼睛都瞪大了，原来表哥也有细心温柔的时候，看郁欢的眼神呲啦冒火。

秀夫人脸色也不好看，一个过期货那么爱护她做什么？

她突然开口：“依文，你脸上怎么长痘了？”

还不是辣椒吃的，这不废话吗。

越依文在心里吐槽，还没来得及回答，秀夫人又说：“一定是化妆品的问题。”

大家：“？”

“快过期的东西，不一定要等到过期才丢。有时候临近保质期，就意味着已经过期了。”

虽然是和越依文聊天，但她的目光一直若有似无看向郁欢，最后的话明显意有所指。

“过期了就得有新的补上。”她吩咐佣人拿来一套化妆品礼盒，“这是今年的新品，婉婉代言的牌子，极少量的内部供货，还没上专柜就先给我送来了。”

她笑吟吟地送给越依文，越依文欢喜地接过。

郁欢忍着不啃声，嘴里的夫妻肺片突然有些发苦，她没细嚼就咽下去，感觉都苦到心里了。

这时接话的居然是一贯寡言的越霆川。

他面无表情地说：“化妆品会过期，凤梨罐头会过期，我想这世上应该还有什么永远不会过期。”

什么叫用最冷的脸说最深情的台词？越霆川实力演绎了。

郁欢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突然感觉有点冷。

饭厅的气氛尴尬得像被冻住了。

秀夫人脸色极其难看，越博济看看她后说：“王家卫的《重庆森林》，你居然还记得台词。婉婉也爱看电影。你们可以随便看看电影、聊聊歌剧，说不定对你的工作有帮助。”

他爽朗的笑容让气氛略微有些缓和，但越霆川依旧不为所动：“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