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女祸:山海帝歌 作者:墨清闲o白羊 类型:幻想言情 简介:秩序不公,乱起内帷,到底谁才是女祸。人生是一场豪赌,每一个抉择开启不一样的前路,或锦绣乾坤,或万劫不复。暴躁的宝瑛说:“这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错不在我,是该改变观念的你们!”当家男子汉宝璟说:“姐姐你不行,还是得我来……姐姐快救我!”沃心暖肺的火凤仙君说:“我为避尘劫而来,反堕尘劫之中……算了,你高兴就好。” 《女祸:山海帝歌》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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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瑛做了个奇怪的梦,这事要从她遇见一个古怪的老头说起。
那是夏至,烈日炎炎,蒸烤着大地,蝉儿在院中长鸣不歇,宝瑛身着凉衫抹胸襦裙,挽着慵妆髻,在廊檐通风处做绣活,簟纹投在梅花样式的矮几上,凉风习习。
她的心里是焦躁的,全因那使绣花针的手使惯了刀枪剑戟,她耐不下性子去握那细细小小的针,更别提一个针脚一个针脚地绣花样。
这对她来说,比骑上父亲军营里野性十足的駮还要具有挑战性,可这能使母亲高兴,她就必须完成。
夏风送了过来,吹得树叶簌簌作响,那声音响了半截,遽然止住了。
她朝身旁的老嬷嬷看了过去,但见她行动呆住,保持着拉线的姿势,如同被定了身似的,不禁十分纳罕。
她心里称奇,抬头一瞧,只见树叶保持着被风吹起的模样,枝头上鸟儿,身旁飞过的蝉儿皆是活动中被定住的静止状态。
屋脊上鹤立着一位神态矍铄的老人,他的身后交错盘踞着两条神龙,神威煌煌,灼见不凡。
“你是什么人?”宝瑛丢下了针黹,眼巴巴朝那老人走了过去。
老人拈须笑道:“你这小女娃年少意气,胆大妄为。殊不知多少年后,你身不由己,面目全非,并成为四海八荒人人围歼诛杀的对象,还要连累无数人为你丧命,你可知道?”
宝瑛解了过来:“您如何知道多少年后的事,难道您也是巫族人?我们天西的帝妃也是巫族人,她就时常预见……”
她顿了一顿,说道:“不过十有八九不太准。”
老人一口唾沫呛在喉咙,他轻咳了几声,只当没听见宝瑛的怀疑,缓了口气,自顾自说道:“你也不必着急,我今日便是为你指点迷津而来。虽说天命难违,倘若谋划得当也可在不改变未来的情况下,化险为夷。”
宝瑛瞠着两只大眼睛,说道:“我没在着急啊。”
老人继续说道:“你且先需理定你的凡尘俗务,届时,自有仙师来渡你。”
宝瑛顿时起了兴致:“仙师,什么仙师?利害不利害?”
却见老人纵身一跃,落在飞龙的背上,他的声音在宝瑛耳边荡漾,说道:“今日天机唯你知我知,不可有第三人知晓,倘若道破天机,命运的轮盘受到影响,你的气运也将化为乌有。”
宝瑛还有话想问,追了几步,只见双龙已经化为天空中的一点黑点,哪里还追的上,不觉咕哝道:“这老头,话也不说明白……”
她身旁的教习嬷嬷见宝瑛又跑到院子里发怔,不禁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她执起她的绣品,一针接一阵地修补,口里也不闲着,说起了宝瑛倒背如流,却仅仅只停留在倒背如流的《女诫》。
“生而为女,卑弱第一。”
她斜睨了宝瑛一眼,语调变得有些奇怪,说道:“自古以来,女孩子出生多月后,就会让她躺在床下,将织布用的纺锤作为玩具。
睡在床下呢,是以表明她的卑弱,地位低下。给她纺锤,以表明女子应当亲自劳作不辞辛苦。
晚睡早起劳作,不嫌早晚劳苦。亲自操持料理家务,不挑剔劳作的繁重或简易,做事有始有终,这些都是勤劳的表现。
谦虚忍让,待人恭敬。好事先人后己。做了善事不声张,做了错事不推脱。忍辱负重,常表现出畏惧。
这就是所谓的谦卑对待他人,做女人的寻常道理,礼法的经典教训……”
宝瑛一个字也没有听入心中,她全幅精神都在思忖老者方才说的那一席话,以至于午间小憩时,香梦变作了噩梦。
梦中瓢泼暴雨倾盆而下。
她在泥泞的山麓里脚步趔趄,肩背身心无一处不是痛的。她还厌恶雨点打在身上湿湿凉凉的感觉。
身后要追捕她的天兵铺天盖地,势要斩妖除魔的浩然正气将天都烧红了。
天空层云密布,神兵法器当空大放异彩,江水泼泼狂滚,洪流中神鱼蛟龙随波翻涌。
宝瑛被暴雨压弯了腰。
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仰着头,铁骨铮铮道:“我想做什么,没有不成的。”
我不是女祸,她愈想证明,愈发恐惧,愈发恐惧,愈发被体内汹涌的异能反噬,黑黢黢的瞳孔染上赤金,射出黄澄澄的光芒。
一柄利剑朝她刺来,从飞扑上来抵挡的羗祚胸口破肤而出,鲜血溅在她的脸上,羗祚握着她的双臂,残喘道:“快跑。”
宝瑛哀嚎,最疼爱她的三叔缓缓倒下来,她的天也随之一起崩塌。
当空一记焦雷,将岑寂的夜空劈出一道裂痕。
她身上的筋骨咔咔作响,惊颤的双手布满细细的绒毛,随着一声怒吼,石破惊天,皮开肉绽,一只猛兽破肤而出,虎躯骤长,猬毛乍惊,肋下一对巨大的羽翅扇动,暴风骤雨避散。
“是穷奇,那妖女竟然窃取了穷奇之力!”
杀人凶手颤着音儿狂喊,引发了众怒,讨伐之声此起彼伏,他们忽略了宝瑛眼中闪烁着悲戚的瞳光——他们只想立即歼灭任何会给安宁带来威胁的事物。
宝瑛的拥趸在奋力厮杀,为她拖延时间。
我不是女祸,那个陷害我的人才是!
宝瑛朝诸神怒吼,一团又一团的紫光从她口中喷射,她忘了她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她的辩解化作有力的攻击,吞山灭海,撼天动地。
余波伤及无辜,更加确凿了她妖孽的罪名。
无数神光朝她打过来,七彩纷呈,在天空的画布上涂抹地绮丽绚烂。
绚烂过后是白茫茫的虚无,她模糊地想到,母亲死了,宝璟死了,就连三叔也死了,我爱的人都死了,凭什么你们还活着,又凭什么,你们爱的人都还活着。
不如一起死吧。
当空一声凤唳,宝瑛如梦初醒,残存的意志占据了上风,穷奇本相回缩,洁白的酮体不断下坠,经过树木舒展的枝杈丛中,落在铺满了枯叶的黄泥地上。
每现一回本相,衣裳就得稀碎一回,上哪里可以找到不会破损的绸缎?
一团红光穿越枝杈,盘旋在她的上空。
宝瑛眼望红光想到,他怎么来了?她又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么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怎么能不来?
宝瑛喘息着,爬起身,身后有人抱了上来,玄色披褙将她浑身罩住。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