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头石风化很严重，看上去一摸就会掉渣渣的样子。

老板狐疑地看了看楠山。

过了两分钟，才一咬牙说道：“行吧，就依你。”

划卡交易完，老板递过来一张名片。

接着说：“小兄弟，这石头是帮你发走，还是现切。”

楠山正需要钱，当然是选择现切，看了看名片说：“鲁老板，我叫楠山，这石头还是麻烦您安排现切吧。”

鲁老板点头，招来几个伙计拉着石头往切石坊走去。

春城交易会安排得很周密，专门安排了切石的地方。

一是方便顾客，二来切出好货又能刺激眼球，增加影响力。

一路上，楠山既激动又紧张。

激动的是马上就可以赚到钱了。

紧张就不用说了，第一次赌石，他也不敢肯定天眼是否就看准了。

一旦切垮了，只有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回去找大师姐。

离切石场不远就看到前面排满了人。

鲁老板见怪不怪地说：“楠山小兄弟，看来我们还得等一会儿，不过，时间也不会太长。”

排队很正常，这么火爆的交易会买原石的人肯定很多，楠山也能理解。

“哎，又切垮了一个。”

“是呀，这两天切垮的人多了。”

“今天还没出大涨的，看来日子不多好呀。”

……

看热闹的、切石的议论声不断。

看看就要排到自己了，楠山又紧张起来。

“嘿嘿，我打赌前面那小子，一定切垮，而且还是垮到底的那种。”

声音有些耳熟，楠山没有在意。

“说你呢，小子，别装模作样的。”声音又传来。

楠山扭头看了过去。

原来是早晨那个所谓的马大老板和秦公子一帮人。

姓秦的正对着他呼喝：“小子，别人都切垮了，本公子看你的几块破石头，一定是垮得相。”

楠山本来就不想理他，瞟了一眼就转过了头。

“小子，你什么态度，本公子好心提醒你，你还理都不理。”姓秦地发火了。

“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提醒你是为你好，不知好歹的东西。”

竟然出口伤人，楠山也不会沉默。

转过头就怼了回去。

“你是谁关小爷屁事，我求你提醒了吗？自我感觉良好，真是不知所谓。”

姓秦的被怼得一窒。

鲁老板小声提醒道：“他是赌王的小弟子，很有点门道。”

言下之意，提醒楠山最好不要太过得罪了秦公子。

楠山感激地看了看鲁老板，“谢谢鲁老板了，小弟心里有数。”

秦公子回过神，又吼了起来。

“小子，本公子是赌王的传人，说你垮你就会垮。”

楠山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神仙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说了，就算是垮了也跟你没半毛钱关系，小爷自己出钱买的石头，用得着你操心吗？”

秦公子又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有人劝解道：“秦公子，您是什么人呀，赌王传人，用得着和这小子生气吗？”

“是呀，秦公子不用生气了，我看那小子就是一愣头青。”

“嗯，看起来就是一个屌丝，等下垮了，只怕哭都哭不出来。”

秦公子被捧得高兴，得意地说：“你们等下看，他那三块石头，百分之百地垮，不垮我把石头外面的老皮吃了。”

“哈哈哈，我们都相信秦公子你说的，用不着说吃老皮。”

“是呀，秦公子，估计等下吃老皮的是那小子吧，石头垮了，带点老皮也好呀，哈哈哈……”

一伙人围着秦公子不住地吹捧，搞得楠山都有点不自信了。

第一块石头摆上切石机的是麻面原石。

切石的师傅问：“要不要划线，还是一刀切。”

楠山反应过来，赶紧走了过去。

拿出火柴棒粗细的金针，划出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切石机轰鸣起来，楠山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看着楠山紧张的样子，秦公子大声说道：“看吧，再等几分钟，这小子就要哭了，这块石头铁定垮。”

话音未落，就引来人群鄙视的眼光。

谁买原石不想切涨？

虽说是垮多涨少，但也不能诅咒人家吧。

秦公子也知道犯了众怒，缩了缩头不再出声。

很快切石机停了下来，楠山闭上了眼睛。

“涨了，大涨了。”

一声传来，楠山快步走了过去。

秦公子也挤了过来。

“大涨了，玻璃种呀，这得值多少钱呀！”

“是呀，这么大一块玻璃种，起码五百万。”

楠山不懂什么种不种的，值钱就行，脸上立刻涌上了笑容。

秦公子的脸上也涌上了表情。

不是笑容而是乌云。

鲁老板拉了拉楠山的衣袖。

看楠山不明就里地看着他，马上说道：“发红包呀，切涨了都要发红包，大家都沾点喜气。”

原来，切涨了发红包在赌石这一行是习俗，大家都图个吉利。

楠山是个门外汉，哪晓得这么多，而且，手里也没有现金。

看着楠山的样子，鲁老板就知道他为难。

自己拿出了一大沓钱，挨着个地发了起来。

递到秦公子时，姓秦的冷哼了一声，推开了鲁老板的手。

“小子，别得意，你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还有两块石头，看你怎么死。”

楠山理都懒得理他，把光溜溜的那块放在了切石机上。

“这块不用画线，一刀切吧！”

楠山对切石的师傅说完，就退了回来。

秦公子又说话了。

“这块光面石，一看就是水坑冲刷过很多年的，我师傅说这种石头，几乎没有出料的可能……”

秦公子把师傅的理论都搬出来了。

接着又说了一大堆什么专业知识，引来不少人点头称赞。

麻面石切出了料，楠山心里就有数了。

任你赌王、赌鬼，还是赌仙，小爷有天眼。

天眼长在小爷脑瓜上，玉石、翡翠就会在小爷的心里。

看着秦公子志满意得的样子，楠山就觉得好笑。

“你就吹吧，半罐子货就喜欢格荡格荡的。”

楠山还在想象等下石头切开后，秦公子会是什么表情，切石机已经停了下来。

楠山依旧没有动，已经好事者冲到了切石机前。

“哎呀，泥马个锤锤。”只说了一句，就没了声音。

接着就有人喊了起来。

“出绿了，出老绿了，高冰种呀！”

楠山笑了。

扭头看去，秦公子脸色像吃了狗屎一样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