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里人声鼎沸，视线昏暗，各种气味交杂，实在算不上环境好。不过么，来赌坊的不外乎都是些赌鬼，赌鬼有得赌便好，哪里还会在乎许多。

柳河侧身避开一个双目无神，走路踉踉跄跄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边走还边念叨着：“怎么会开小？怎么会开小？我明明听到豹子了……”看样子，这人是输得狠了。

柳河捏捏手里的银子，然后一张张赌桌逡巡过去。

柳河不会赌钱，原身的赌术也是惨不忍睹，不然也不至于输到连妹子都得拿去抵债。

最后柳河在赌大小的赌桌前站定，他先仔细看了好几局，发现赌客们基本都是输多赢少。

荷官看似正常，但几次下来，柳河还是发现了荷官在筛盅上做手脚。不过，就算发现了，也没用。

这是个强者为尊的时代，开赌坊的哪个是好欺负的，能当荷官的，又有哪一个没有两把刷子。也就是柳河眼力过人才能发现荷官微小的举动，换做旁人也发现不了。发现了，赌坊也能让人说不出话来。

柳河不怕荷官做手脚，就怕荷官不做手脚。

“买大！买大！”柳河推开身前一个输红了眼的老头，模仿着原身赌钱的模样神情夸张的大声嚷嚷着，把五十个银币放上赌桌。

荷官抬起眼皮，斜睨了他一眼，又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看着手中的筛盅。

柳河搓搓手，嘿嘿笑着，目光放肆的扫视着那些买小的赌客们。

一个龅牙大汉把手中所有的钱都押了小，朝着柳河咧嘴一笑：“小子，还是押大的好，哈哈哈，这都开了多少把大了。”

周围人纷纷附和，前几把押大的人都赚翻了，这局除了少数几个输光了没钱下注的，一两个还在观望的，剩下不少人都把钱币押了大。

柳河勾勾着嘴角，笑道：“就是把把开大，我这不才押小么。要知道古人语‘花无百日红’，也许这一把就开了小呢。”

荷官扫了桌上的赌注一眼，慢悠悠地说：“买定离手。”

开盅前一秒，柳河注意到荷官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盅壁。

稳了，柳河这下是真心笑出来了。果然这一把开小！

押大的人纷纷哀嚎，龅牙大汉直接懵了眼，他抬起身子，伸直了脖子去看筛子的点数，无法置信。

柳河哈哈哈笑着揽过赢来的赌金，在旁人羡慕嫉妒恨的瞪视下摆出原身的做派：“嘿嘿，我说什么了，花无百日红啊。这不风水轮流转了嘛，哈哈哈哈。”

赌输的纷纷扼腕，恨不能时光倒流，重新下注买小。

赢了这一把后，柳河又辗转赌了牌九，蛐蛐，都是输多赢少，最后还回去又押了一次小，结果庄家开出了豹子——通吃！

在赌坊里磨磨蹭蹭的大约待了一个多时辰后，柳河拍拍衣袖出了赌坊。

虽然他后来赌牌九，蛐蛐输的多，赢的少，但是他下注也下得少啊，总体算下来，也不过是输了七八个银币，相比于他赢来的，输的都不是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