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这里还剩下几只小鸡仔和小鸭仔，都是顶顶好，你要不要看看？”

鸡仔？鸭仔？他要那些做什么，又不会养。柳河心头暗笑，正想拒绝，抬眼看到那个老太太眼含希冀，半佝偻着腰，艰难地把她那个装着家禽的小篮子往柳河面前推。

从小受着尊老爱幼的教育长大的新时代好青年看着眼前年纪比他奶奶还大的老太太那双皲裂的手，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回去。

摸摸怀里还剩的那点钱，柳河沉默了，他抿着唇看那群挤挤挨挨在一起的小家禽，再看看衣着比他还破旧的老太太，心有不忍。

老太太一看柳河的神态，一改颤巍巍的姿态，嘴皮子可利索了，滔滔不绝地吹捧自家的鸡仔和鸭仔，最后成功糊弄得柳河高价买了四只鸡仔和四只鸭仔。

等柳河傻乎乎地付了钱，抱着装在篓里的家禽走远了。卖鸡的老太太抱着她的鸡笼子身手敏捷地闪身进了一条小巷子。过了一会，从巷子里出来的不是老态龙钟的卖鸡老妪，而是一个娇俏的卖鸡少女。

出了镇，柳河方才有些明白过来，他着了人家的道了。虽说他是心软没错，但也不至于一口气买这么多小鸡和小鸭，再说了还是花了这么多钱买的，足足付了那老太太两个银币啊！

按正常市价，两个银币都能买几十只鸡仔了，可他才买了八只……奸商啊！奸商！

鸡篓里的小鸡此起彼伏的叽叽叫着，这叫声听在柳河耳里，无异于在嘲笑他疏忽大意，看他的笑话。

算了，算了，权当做善事吧。这样聊以自慰的阿Q精神果然有效，至少他不再心疼那两个银币了。

柳河到家时，天都擦黑了。家里只有柳小妹在做饭，柳母还在田里劳作，不到伸手看不到五指，柳母是不会回家休息的。

至于柳家的其他人——柳父不知道在哪家赌坊或是妓馆里醉生梦死呢；柳小弟立志做黑道大哥，柳河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个小帮派里当小喽啰。

柳小妹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跑出来一看是柳河，又害怕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柳河也不以为意，他径直走进厨房，把买来的米面之类的粮食都放在厨房里，对柳小妹说：“今晚做点干的吃，不喝糊糊。这里有米有肉有面，你要是不会做，就放着等会我来。”

柳小妹看到那一袋袋的粮食，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哥带吃的回家呢。

“哦，对了，还有这些，你……会养么？”柳河把鸡篓放到脚边，往柳小妹那边推了推，反正他是不会养的。

柳小妹这回不只是瞪圆了眼，连嘴都张开了，她小心翼翼地瞥了柳河一眼，柳河态度很认真，不像是在说笑话。

小孩子大部分都是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的，柳小妹也不例外。不过柳家穷，没钱买鸡仔养。

“会养么？”柳河又把那鸡篓往柳小妹身边推了推。

“嗯……”柳小妹紧张地揪紧了衣角，声音小得跟蚊鸣一般，“真的给我养吗？”

柳河：“真的！比珍珠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