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和钱哥在里边！”门前的安保小弟，认识江不凡，率先开口。

“凡子，你是个真有本事的！”

刀哥高声说道，向江不凡竖了一个大拇指，其实他俩交情并不深，可以说没啥交情。

这事最难受的却是他，他夹在大老板和钱哥中间，两头为难，这下江不凡自己摆平了债的事，他反而省心了。

钱哥笑了笑，没说话，深深抽了一口烟，烟雾中打量着江不凡。

“钱哥，刀哥。”将皮包放在桌子上，直接掏出二十万，推到刀哥面前，又掏出两万推到钱哥面前，“谢谢哥哥对我这些年的关照！”

说完，江不凡举起桌上摆好的红酒，端起一杯，举起，满饮。

往事如风，一杯饮尽！

四海酒吧，再不见吧！

钱哥没有看桌上的钱，灭掉烟，站起来，端起酒，一饮而尽：“凡子，做哥的没能罩住你，别怪哥！你小子，一来的时候，我就看好你！以后肯定能成大明星！”

“钱哥，谢了！”

两人抱了抱，也没再多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尴尬与无奈。

临别的时候，江不凡从包里掏出两千块，塞在大个子手里：“这是你们的一条龙！我明天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辛苦两位兄弟，送我回学校吧！”

皮夹克一脸欣喜，却被大个子瞪了一眼：“说好是我请你来着，哪能要你的钱！”

“哈哈哈，这个有必要分这么清嘛？”

“你说呢？”

江不凡接过退回来的两千，他看好大个子做事做人的风格，这样的人没道理不出头，除非运气不好。

路上，大个子开口：

“凡子，你脑子好，帮我分析分析。钱哥准备让我在酒吧里做个领班，刀哥也很挺我。但俺老婆劝我去跑出租……”

“哥，那跑出租有什么好的……”皮夹克有些吃惊，这样海天海地的日子，不爽么。

“少废话，开你的车！”大个子在他脑后甩了一巴掌。

“其实，我看的出来，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你犹豫的是，不知道如何跟钱哥和刀哥说。”

见对方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还记得第一次，我们在车上，我说的话么？

时代变了！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我想你这些年，也能感受到，我们国家正在快速发展，江海正在快速崛起，而现在江海的治安也是越来越好。

你们现在这条路肯定是走不久的，迟早要转型，你看大老板不都改行干房地产了么！

这就是大势所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要懂得顺势而为！

钱哥可能会生气，但不会为难你。刀哥，我不太了解，你自个想想办法吧。”

“哈哈哈，我吧，这些年也折腾累了，觉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挺好。”

两人又聊了会，突然江不凡的手机响了。

是大师姐！

他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江不凡，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刚才没注意到，不好意思，大师姐。”

“你人呢！”

虽然声音不算很大，但他清楚知道，这是他听过对方说话声最大的一次。

可能从小的温文尔雅，让她忘记了该怎么发火骂人。

“回公寓的车上。”

“我在你校外咖啡店门口等你，你要是不来，你就死定了！”

一路飞驰，大个子送他下车，击拳告别。

此时，已经傍晚时分，天渐渐黑下来，快入冬了，天就是黑的快。

江不凡提包，小跑靠近“校外咖啡”的门口，往里面张望，突然望见大师姐正坐在窗户边，正对着门口，见他过来，直接出了门。

大师姐一出门，好似没看到他，没有说话，头不回地往前走，他只好老实跟上。

这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得伺候好了。

待进了学校，走到人少的青石路，她才停下来，转身过来，拎起身上背的小包，往他身上使劲砸一下。

他没敢躲，但是真的疼，这些表演系的，平时练形体，多少有些劲的。

“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耻？”

江不凡没敢吭声，得先让她发泄一会，发泄完了才好交流。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拍胸脯向我保证，不提我名字，更不会牵扯到我！

你是怎么做的？你是怎么做的？

我说下午上班的时候，其他老师都看我怪怪的！

下班后，姑姑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

你知道吗，你出名了！江老师！

全校都知道你了！

还有我……”

“我会负责的。”江不凡轻声嘀咕。

“滚！”

一波发泄完，她仍气不过，她不贪财，但在乎名声，这可能受家教影响，现在学校都在传她和江不凡合伙开了个培训班，这哪能忍。

此时，有几个路过的学生看过来，她转身往路侧的小湖公园走去，寻了一个没人的凉亭，在亭中坐下来。

“我想明白了，是我低估了你的无耻！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这样无耻！”

“你说话呀！江老师！你不解释一下吗？”

江不凡乖乖蹲在她身边，摆低姿态，任打任骂，只要后面还帮他上课，这都不是事！

见对方硬逼着他开口：“大师姐……”

“不许这么叫我！”

“白师姐……”啪的一下，他又被砸了一下。

“白羽师姐……”

“你成心的，是不是？是不是？”

“师姐。”

见对方没再说话，只是在抹眼角，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上次跟你提过，我被骗了五十万！

其中二十万，是我借的高利贷，他们前些天来逼债，要是还不上，就得让我爸妈卖面馆。你也知道，那是我爸妈的命根子。

一开始，我打算卖歌赚钱，投了五家音乐公司，但短时间根本卖不了高价。

我这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问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只你一个肯借我钱。

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地道。

我承认，我无耻！但我是有苦衷的。

我保证，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加倍补偿。”

“我不要你任何补偿！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以后你哪凉快哪呆着！报名费呢？”

白羽想过直接翻脸，但姑姑说的对，哪怕不管他，但事情已经传开了，班都开了，钱也收了。

就算现在退钱，已经无法挽回这事的影响了。

除非她自己去学校举报，学校出面强制处理江不凡的培训班，这样她或许可以撇清关系。

但她姑姑分析，她跟江不凡确实是师姐弟相称，还帮对方借教室，这样捅开对她也是不利的。

所以最好私下解决，对这10个学生，能过则过，不过退款。

毕竟培训班的事，学校早就放之任之，只要不闹出事，不会管的。

至于报警，不在她们的考虑之内。

“都在这，还了二十二万高利贷，给学生交了房租，还剩一万多你借我的钱！”

白羽打开包，看了看，顿时大怒，站起来，大声道：

“那要是那些学生考不过呢，你哪来的钱去退？啊！告诉我，江老师！”

“我已经在准备赚钱了，就算退款，也得等到年后初试，复试，三试了。我需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这个时间，我可以赚到钱。”

“哼，谁信你鬼话。后面我不会去上课，也别再提我的名字！你爱找谁找谁去！”说完，将鳄鱼皮包往他身上一砸，起身就走。

江不凡盘算了一下，第一天的课，大师姐不来也成，但后面她必须要出现。

“只要上四节课就成，就四节……三节也不是不行……”

江不凡跳到她面前，竖起三根手指。

“你自求多福吧！”

眼看大师姐就要进宿舍楼，他硬着头皮拦住她，双手抓住对方的胳膊，距离很近：“就上一节课！”

好在教师们的宿舍楼，平时人少，只有偶尔会碰见进出的。

白羽突然被他一抓，有些气恼，又有些担心被别的老师看到：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也别叫我大师姐！当然，咱俩没有以后！”

她说完，抬起右脚尖，用力一踢，在他的惨叫声中，上了楼。

江不凡疼的要命，直喘气，揉了揉小腿骨，不多会起了小包。

等缓了过来，一个人在楼下使劲挠了挠头，吹了口气，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