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站起身冷眼看着陆清羽，“季夫人这话我倒不懂了，怎么好友相会，如何说话都要季夫人定下规则了吗？”

陆清羽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瞪着眼睛，“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一旁说我的坏话。”

“嗤~”女人用团扇遮面，眉眼浅笑，“看来季夫人实在很有自知之明，不错，我们之间的话，确实是关于季夫人你的，不过不是捏造的坏话，而是事实罢了。”

芳语在一侧急得满头大汗，下意识的就要拉陆清羽的袖子。

“夫人，我们去旁边看看吧，奴婢方才瞧见那边花开得很漂亮。”

陆清羽却皱着眉头将袖子扯开，“你们在说什么，我行的端做得正，能有什么被你们置喙的？”

“行的端做得正？季夫人可别给自己的私心贴金了，从前你对季世子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

陆清羽瞳孔骤然一缩，看向了四处，很快又收回了视线，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女人索性全部说出来。

“季世子看不上你，为了同季世子亲近，你竟不惜委屈嫁给一个与你父亲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又因为嫉妒宁如蓁能嫁给季世子，故而用着婆母的身份对宁如蓁百般折磨，这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陆清羽又气又恼，想反驳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她的初衷确实是这样没错。

“你胡说，明明是宁如蓁对我不敬，所以我才稍稍惩戒于她。”

“是吗？”女人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既然宁如蓁对季夫人你不敬，又怎么会舍得将季世子赠予她的东西转送给你呢？”

“还是说，这些东西都是你强行从她那要来的？”

“陆清羽，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从前和现在，都是一样的这么不要脸面。”

陆清羽被这话气得眼眶微红，手指都不住的颤抖，“你、你污蔑我，你一定是和宁如蓁勾结，想要败坏我的名声。”

“沈芊芊，你好恶毒的心思。”

周围人见两人之间气氛愈演愈烈，忙走到两人身边劝和，不过更多的人，偏帮的是站在陆清羽对立面的沈芊芊。

陆清羽性子骄纵，脾气又差，与人相邀作伴时，甚至会因为一时恼怒拂袖离开，丝毫不顾邀她过来的主人的脸面。

所以她的人缘实在是很差。

而沈芊芊不一样，她的长姐是如今的中宫皇后，她又以贤淑才情名满京城。

所以其他贵女此时说的劝慰的话，明里暗里都是指责陆清羽不好。

陆清羽哪受得了这委屈，咬牙看着众人一眼，随即转身跑开。

“芊芊，我们这么说不会出事吧？万一她要报复我们可怎么办？”

沈芊芊冷笑，“怕什么，她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要是真能闲出功夫来对付我，我还巴不得的呢。”

众人面面相觑，想到沈芊芊与陆清羽之间早就有的矛盾，一时间也安静了下来。

……

而另一边，陆清羽坐着马车急冲冲的回府。

季霆出门与人议事，所以陆清羽没能立刻找到他诉说委屈。

在屋子里面哭了一会，越想越委屈，陆清羽抹了把眼泪，也没整理仪容，就朝着锦澜的院子跑了过去。

后面跟了一堆丫鬟与婆子。

院门口的侍卫不敢拦住，只能到前院去找世子。

“世子妃，不好了，侯夫人她带着许多人闯进来了。”

如莺小跑着走过来时，锦澜还在执笔作画。

听此她放下笔，淡淡的抬起眼眸，“出去看看。”

她拢了下袖子，路过碳炉的时候，将一张纸条扔了进去。

很快，纸条就被烧毁，只剩下一抹灰烬。

“变天了。”她轻声道。

如莺也跟着抬起头，天色极好，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看不出像是会变天的样子。

不过门口的吵闹声打断了如莺的思考。

“宁如蓁，是不是你多嘴在外面说三道四，败坏我的名声？”

锦澜：“……”

“母亲在说什么？我这几日伤了腿，一直都在屋子里养伤，只去了世子那几次而已。”

不提季远还好，一提到季远陆清羽就更生气了。

她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季远，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嫁给他，但是事与愿违，她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让季远喜欢上他。

甚至母亲派人主动上门相谈，季远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拒绝。

在拒绝之后，他还娶了眼前这个女人。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她陆清羽不如宁如蓁吗？

“你既然双腿有疾，怎么还要去见阿远，难道你就这样耐不住寂寞，连几天都忍不住？”

这样的话对一个女子而言，实在是很恶毒了。

如莺刚要出声，却被锦澜拉住。

“母亲口中敢说出这话，我却不敢担，至于我与世子之间如何，是我们夫妻间的私事，与母亲应当没有关系。”

陆清羽鼻间哼了一声，怒意也渐渐的歇了下来，不过周围都是她的人，宁如蓁的性子又软弱，就是受了委屈也不可能说出去。

所以她索性就准备将火气全部发到她的身上，反正从前也不是没这样做过。

“你既称我一声母亲，我自然有权力管你和阿远之间的事情。”

锦澜余光看了一眼春杏和秋荷，悠悠道，“我与世子琴瑟和鸣，比翼齐飞，世子身边只有我一人相伴，嫁进来到现在一次龃龉都没有，我不觉得需要母亲来插手我与世子之间。”

听到只有一人相伴这句，陆清羽心里头的火气就又上来了。

虽然季霆对她很好，但这不能抹掉季霆从前还有妾室的事实。

和旁的许多男子相比，季霆如今身边只有她一人，确实叫人称羡。

但珠玉在前，有更洁身自好，且相貌英俊才德出众的季远在，她难免心中会觉得不平衡。

季霆不喜文墨，不会诗词歌赋，虽然对她极好，可有时候两人之间说话简直是鸡同鸭讲。

“说到一人相伴，宁如蓁，身为妻子如此善妒，我可直接替阿远休了你这个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