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夜看着思灵手臂上奥妙难测的符纹，心口一甜，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牧夜苦着脸道：“你这功法，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呢！”

思灵道：“谁知道会有用得上的一天。”

思灵说得平静淡然。

牧夜苦着脸看着他。

“………”

这会儿你倒是平静淡然了，昨日的焦虑呢？忧天下之心呢？哪去了？睡一觉醒来就喂狗了？

牧夜道：“起码昨晚你拿出来我连夜修炼也行啊！”

思灵道：“昨晚血雨下得壮观，忘了。”

“……”

牧夜气得一口老血喷出三尺有余，险些脾气上来，当场就给思灵一嘴巴子！

“呼～自家的，不生气！”牧夜深吸一口气，努力将一肚子的怒火压了下去。

他道：“不学，来不及了，走吧！”

思灵道：“是来不及了，此刻戾气估计已经在人界泛滥了。”

牧夜讶然道：“什么？竟这么快？”

思灵找了个地方靠下，道：“你可知戾气靠什么控人心智？”

牧夜摇了摇头。

思灵道：“人心。”

“懂？”

牧夜眨巴眨巴眼，又摇了摇头！

思灵瞥了他一眼，又道：“贪，痴，嗔，欲！”

牧夜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道：“然后呢？”

思灵又白了他一眼，道：“人活一世，谁会没点贪婪欲望？”

牧夜道：“我没有！”

“……”

思灵道：“只要沾点邪念的，估计这会儿都被戾气侵染了。”

牧夜道：“所以呢？”

“………”

思灵又白了他一眼，道：“所以听我的就是了，先学功法。”

………

牧夜有天眼，关于灵力修为的天赋也高，所以任何功法他学习起来也是相当的快。

……

牧夜在修炼，思灵在看着远处的镇子！

牧夜修炼的第一天，镇子风平浪静。

牧夜修炼的第二天，镇子还是风平浪静。

牧夜修炼的第三天，镇子上燃了一团大火，硝烟弥漫，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黑色。

思灵哀叹了一声，眼眸缓缓的垂下。

虚空现，戾气出。

每一场战役都注定会有死亡的。

之后又烧了五日，满天弥漫的硝烟原本是一时半会儿消散不了的，但是忽然有几束神光自天外射下，冲破了那满天压抑的黑色，露出了死寂的镇子。

………

牧夜修炼了半个月，终于出关了！

思灵早早的在屋外等着他。

思灵道：“恭喜。”

牧夜道：“我感觉自己现在强到了极点，翻手覆手间便可摧星毁月！”

牧夜现在终于是知道了杨家家主为什么想方设法的也要得到思灵。

……

按照他紫薇星君的规定，学了他的看家本领，便是要拜他为师的。

思灵看着牧夜，眼神怪异道：“我还有更强的，想看看吗？”

牧夜被他看得发怵，冷颤了一下连连点头：“想。”

思灵道：“传我一丝灵力。”

牧夜将手搭在思灵背心，一股灵力传入思灵体内。

思灵借助这一丝灵力运转功法，霎时间仿佛时空扭曲，牧夜只感觉一阵缺氧，周围仿佛有数座大山，向着自己挤压过来。

思灵收了功法，看向了牧夜。

“想学吗？”

牧夜道：“想。”

思灵道：“跪下，拜师吧！”

“……”

牧夜道：“给爷爬！”

……

牧夜眼角一抽，看着思灵。

“淡了，认识了这么久，居然对我没有知无不授，居然还留了一手。”

思灵道：“你都没拜师，我凭什么把毕生所学传授与你？”

“……”

牧夜不知道思灵抽了什么疯，或许是想收徒弟想疯了。

牧夜道：“请你搞清楚，你那些个功法留着有什么用？这几天一直都是我在保护你！”

“……”

思灵瞥了他一眼，道：“所以呢？”

牧夜嘿嘿笑道：“所以你当我小弟吧！”

“………”

思灵问牧夜：“你刚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牧夜道：“哪句？”

思灵道：“我让你跪下拜师，你答的那句。”

牧夜道：“给爷爬。”

思灵道：“对，给爷爬。”

“………”

………

不消扯了。

思灵指了指远处回归死寂的镇子，道：“那里，已经被戾气侵染了。”

牧夜秒懂，道：“这虽是一个小小的镇子，但却是我与虚空打响的第一战。”

他说得慷慨激昂，却被思灵狠狠的挫了一下。

思灵道：“别激动，那里的戾气早就已经被星神祛除了，只是让你去打扫战场，看看是否有漏网之鱼！”

“………”

思灵转身：“其实不严谨的说，差不多也是你与虚空第一战，走吧！”

………

山下安静得可怕，随处可见皆是血迹斑斓。

除了偶尔风吹树动的沙沙声，便无它了。

走得远了，便进了一处山间小道，两边皆是避不见光的茂密松树林！

牧夜走在前面，思灵跟在后面。

牧夜忽然停下了脚步。

思灵道：“怎么不走了？”

牧夜指了指前方。思灵顺他所指看去，面前一片血红，污血染遍了这一条小道。路的两边，并排的树上都挂着一具尸体，有的甚至还在嘀嗒滴着血。

这条路还有大半要走，可前路一眼望去尽是诡谲恐怖。

“倒挂尸林？”思灵喃喃道。

牧夜道：“戾气会倒挂尸林吗？”

思灵道：“不会。”

牧夜道：“那这怎么解释？”

思灵道：“应该是人为。”

人为，嘶……

牧夜和思灵心里有隐隐有着一股不安。戾气出世，竟还有人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若是此人与戾气联手，那戾气将会更加强大，若此人还是个灵力修炼者，那戾气便会在强大的基础上又强大了十分，简直如虎添翼。

……

日光渐沉，夕阳的余晖被分割成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斑点，投射进了这血红的尸林小道。

在血红与金色斑点的交杂之中，两个身影在里面缓缓的走着。

一个一身白衣，一个一身黑衣，他们缓缓的，往尸林的深处走去。

晚风迎面吹来，带来了一股恶臭，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们的脸上，钻进了他们的鼻孔里。

牧夜道：“前面是一代妖皇三首妖蛟的地界，待会儿你小心点。”

思灵道：“很强吗？”

牧夜道：“很强。”

思灵又道：“比你如何？”

牧夜道：“半斤八两！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化身成龙了，应该会比我强上那么一点点。”

“……”

一点点究竟是多少，思灵也不问，只是安静的跟在后面走着。

思灵对牧夜很放心，但其实更多的，他是对自己的焚星诀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