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在枯燥的下午响了很久。

“谁啊？”女人穿着一身白裙，开了门，看到沈致之后，眼神微微动了动，“沈警官？”

沈致颔首：“打扰，还有些问题想要了解下。”

“进来吧。”女人略微冷淡地让开了位置。

家里布置地很温馨，柜子上有一张照片，是周父周母，周温前妻以及女儿，本该是周温的位置，却被撕掉了一角。

张欣跑了三杯茶拿了过来，坐在沙发的另外一边：“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致莫名地觉得张欣这话别有深意，但是一想又觉得没有问题：“例行询问。周温，你对他了解吗？”

张欣笑了笑，似乎有些嘲讽：“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自认为还是蛮了解的。大学教授，温文尔雅，我怀孕的那段时间都是他照顾的我，我以为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丈夫！”

“可没想到，女儿死了，他就变了！”张欣谈到这里，有些恨意，“三百万，多吗？宋家用这些钱竟然买了我女儿的命！周温竟然同意写谅解书，真是可笑！”

“所以你后来和他离婚了？”沈言问道。

张欣点了点头：“我不想要继续和一个喝我女儿血肉的畜生在一起了。”

“那你知不知道周温怎么会有精神病的？后续是你在承担周温的费用？”沈言非常直白。

张欣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女儿死后，我和他没有离婚的时候，他经常说看到女儿回来了，估计那时候出的问题吧。至于那些费用，我公公婆婆把我当女儿看，再说了，就当是还他那些年的情分。”

沈言点头，表示了解。

正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

“你们怎么来了！”门口传来有些惊慌的声音，沈言站起了看了看，是两个老人。

张欣走了出去：“爸妈，是沈警官来问我一些问题，没什么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老太太拍了拍胸口，看向了沈致，“那你们坐啊，正好我买了菜，一起吃个晚饭。”

老人家太过热情，就算沈致连连拒绝都不行，最后他们只能趁着老人去厨房做饭的时候逃了出去。

“张欣的样子没有问题，但是周父周母，好像不太正常。”沈言说道。

贺眠挠了挠头：“我觉得很正常啊，哪里不正常了？”

沈言翻了翻手机，说道：“我查过他们家的病史，周父周母包括上面几代，都没有精神病史。”

“你怀疑，周温的病情另有文章？”沈致看向了沈言，目光之中带着点意味深长。

沈言点头：“周晓蝶死了十年，一年内周温出现了幻觉，第三年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期间只有心理疏导，却没有强烈的干预，有点奇怪。”

贺眠虽然听不懂他们两个的意思，但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们说清楚一点，我有点hold不住啊。”

贺眠上了车，搓了搓手臂，将空调温度上调。

几人回到了警局，来到了法医鉴定中心。

“沈队。”

里面，法医陈茹正在专心致志地观察着尸体。

上面的躺着的，正是解剖后的宋良。

“沈队，贺眠。”陈茹看见三人，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沈致介绍道：“外聘专家，沈言。”

陈茹摘下手套，伸手：“陈茹。”

沈言回握，一触即分。

“有什么不同吗？”沈致问道，不过他也不是抱太大希望，二次尸检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果然，陈茹摇了摇头。

“没有，沈队。宋良的致命之处还是在胸口，伤口形状包括里面的残留都是和现场发现的那把小刀一模一样……”陈茹向沈致报告着。

沈言围着尸体转了一圈。

宋良身上的伤口和监控上的周温下的手都能对的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呢？

沈言的目光扫过尸体的头颅，胸膛，腹部，大腿，脚趾，又回到了手臂，手指。

忽然，沈言的目光一定。

“对了，陈法医，当初宋良的手指上有什么残留物吗？”沈言问道。

陈茹摇了摇头：“没有，送过来的时候，宋良的指甲被剪的很短，里面很干净，没有任何残留物。”

“他这不是有长指甲吗？”沈言说道。

陈茹解释：“其实人死后，指甲和毛发还会生长一段时间的。”

沈言点了点头，有些了解。

“老师，碎肉这里有些发现。”一个实习生走了过来，拿着报告说道。

陈茹皱了皱眉，接过报告。

“有‘陈旧性伤害’？”沈致看了报告一眼。

陈茹说道：“看来沈队你的直觉是正确的，有‘陈旧性’伤害证明在刀子进入宋良的胸口之前，他其实就已经被别的凶器给伤害过了！”

“也就是说，监控上显示宋良没有反抗，是因为他已经濒临死亡。”沈致说道。

陈茹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必须要三次尸检了。”

沈言观察了下，跟着沈致和贺眠走了出去。

贺眠没想到，原本板上钉钉的案件竟然还有出入！

看来沈队的直觉名副其实啊！

“沈队，那就是有人在陷害周温了！”贺眠说道，“现在监控盲区把宋良杀的半死，然后碰到了周温，让周温把宋良带到河边。没想到宋良死前激怒了周温，周温直接把宋良给杀死了！”

沈致赏了一个贺眠一个弹扒拉壳：“先回去，别瞎猜测。”

贺眠抹了把脸：“跟着你们工作，我也有点推理能力了好伐，别看不起我！”

三人回到了队里，沈致将这些时间走访的案卷资料全部拿了出来。

“我想看看周温进医院前和医院后的资料。”沈言说道。

其实，贺眠猜测的也不无道理。

但是有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凶手很熟悉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