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文德不行，沈思灵忙道：“祖母，大哥最是疼爱二哥哥了，怎么可能谋害他呢？祖母，您不能什么都不问就罚了大哥啊！”

沈晋华闻言恍若看到了一线生机，忙道：“祖母，孙儿真的没有谋害阿锦，不信你问他，我真的没有谋害他！”话落，沈晋华看向沈锦，却是目露凶光，满满地威胁。

见状，沈锦脸色蓦然白了一白，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沈府众人谁不知晓沈锦是个三辊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除了长得不错，读书不错外，再无长处！因其生母不受宠，自己也不受沈文德待见，素来自卑的紧，就连府上的丫鬟小厮都不敢得罪，更何况是沈晋华呢？

老夫人自然也晓得这一点，是以，此时不用沈锦回答，心下便已经了然。

然而，她还是问道：“阿锦，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沈锦知道这是老夫人在给她机会，她若不在抓住，便是伤了老夫人的心，她若抓住，那便是彻底同王氏等人撕破脸了！

短暂思量过后，沈锦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老夫人面前，两行清泪落下，叩首道：“阿锦罪该万死，阿锦没说实话，惹得祖母担忧，还请祖母责罚！”

说着便连连磕头，沈文德见状当真以为沈锦犯了什么大错，指着他的鼻子道：“知道说谎有错，你还不赶紧从实招来！没白地连累你大哥妹妹！”

老夫人扫了一眼沈文德，冲着桂嬷嬷使了个眼色，桂嬷嬷连忙去扶沈锦。沈锦脸上挂着泪，却是不肯起身。只红着眼睛说自己错了。

老夫人道：“你既错了，那就实话实说，今日里，除却你母亲，其余人都在，是非黑白，总会有个说法。”

沈锦拱手称是，跪在哽咽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原本我是不想说的，可祖母和爹爹往日教育我做人要诚实诚信，不得谎话连篇。今日之事，我原本想着，都是一家子，掩盖过去也便罢了，可……”说着，胆怯的看了沈文德一眼，又寻找安全感一般看了老夫人一眼，这才将沈晋华和沈思灵两人如何坑害她的事情说了。

苏芷明白，她原本不用说。回头默默报仇便是！可这沈老夫人是谁？她如今已经看出了端倪，她若不实话实说，必定是要伤了沈老夫人的心。而诺大的沈府，唯一疼爱她的也就只有沈老夫人了！

不待沈锦说完，沈晋华就变了脸色，着急起来，若非老夫人瞧了他一眼，他怕是要动手去打沈锦。

一旁的王氏却是心急如焚，待沈锦话落，忙道：“老夫人，这都是一家人兄妹骨肉的，十几岁正爱玩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害自家兄弟呢？定是阿锦这孩子听错了。”话罢，看向沈锦，道：“阿锦，往日里姨娘最是疼爱你，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你，大哥和妹妹也最是喜欢你，怎么可能害你呢？定是你近日里看书太累，听岔了，是吗？”她神情温柔，脸上的神情虽焦急，却并不焦躁。一双眼眸紧盯着沈锦，满怀期待的等他开口。

沈锦垂了眼眸，对着王氏行了一礼，道：“姨娘说的是，往日里姨娘对我甚好，这些我都晓得。阿锦也愿意相信是自己听错了。也想要兄妹相和，如今坦诚相告，也不过是想着若是玩笑误会，解开便是，左右不过是一家子骨肉兄妹，也不是外人，纵是大哥对我有什么不满，我也不会往心里去，毕竟姨娘往日里待我比大哥都好，这些，阿锦都晓得的。”

一个姨娘待嫡子比待自己的亲儿子都好？这话说出去谁会信呢？沈锦心下冷笑，垂着眼眸不再说话。

这王氏打的什么主意，她再清楚不过。只可惜，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沈锦了，她不吃王氏这一套，更不会因为想要得到亲情友情就连底线都不要的忍让！

王氏心下沉了一沉，心道沈锦今日里这是怎么了？往日里她说什么这孩子便欢喜地听什么，今日里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可仔细瞧瞧，这孩子还是这孩子，依旧怯懦，依旧没出息，可怎么就觉得不好糊弄了呢？还是这孩子被逼急了？

老夫人目光凉凉地扫了王氏一眼，目光落在被沈思灵拉住的沈晋华身上，“阿锦说的这些，你可认？”

沈晋华恼火非常，此时此刻，他无比懊悔，早知道沈锦还能活着回来，他就该搬块石头砸死他再回来！

“祖母，您怎么能听信阿锦的一面之词？您知道的啊，我平日里最是疼爱阿锦的，怎么可能会害他呢？”话罢，又看向沈锦，笑道：“阿锦，我我知道你这段日子读书太过辛苦，你前几日不是还同我说，看书太累都整个人都迷糊了么？今日之事，想必也是你的幻觉，你放心，你是同我一道长大的弟弟，我不会怪你。”

沈锦不着痕迹地皱眉，这沈晋华，倒不是个蠢货！不过如此也好，她喜欢有些实力的对手，毕竟，真要是蠢货，就太不值得她出手了！

“我有说过这话么？我怎么不记得。”沈锦蹙眉，望着沈晋华一脸的迷惑不解。

“自然是真的，大哥还能诓骗你不成。”沈晋华笑，心下却是恨得牙根痒痒，他发誓：但凡他今日顺利免去这遭，回头定不叫沈锦活过他日！

“大哥是否诓骗我我是不知晓。”沈锦腼腆地笑，“倒是我一直对大哥深信不疑，从不怀疑，不然也不会跟着大哥去这么远的地方，大哥说是也不是？”

沈晋华话语一噎，脸色也跟着变了一变，纵然沈锦还是从前那个模样，可到底有什么地方变了。

到底是哪儿变了么？是性格变了？还是人变了？正想着，便瞧见沈锦冲着自己漏出一抹阴冷至极的笑，那模样好似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沈晋华脸色“唰”地就白了，连滚带爬地远离沈锦，指着他慌乱大骂：“你不是沈锦，你是鬼！是鬼！沈锦早就死了！你不是他，他绝对不是你这个样子的！”说着，快速爬到王氏跟前，拉着她的衣裳道：“娘，他不是沈锦了，他是鬼，我看出来了，他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