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星曜愣愣地望着江程程，是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也还是没有能够确信这样荒唐的事情江程程居然真答应了，不仅答应了，还真要照着做了，没有任何的扭捏，没有双眸含泪，没有让他用腰带捆住双眼，或者让他背过身之类的，她就好像把他当成自家姐妹一样，坦坦荡荡地当着他的面就脱起衣服来了。

玄星曜也是见过世面的，也不是什么纯情少年，他见过不少的女人，也碰到过不少的江湖儿女，可是像江程程这样完全不把自己的贞节放心里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玄星曜突然发现，他和江程程三年来，每次见面就打个你死我活的，可是在三年后的今天，他才第一次了解到江程程除武功路数外的其他方面，例如，她很明显不是一个把男女有别这样的信条当回事的人。

玄星曜的大脑正进行着一场风暴，江程程穿的衣服并不繁琐，三两下地就已经把上面的暗扣全部解开了，把手臂抽出来，衣服的上半截就挂在腰上。

“好了，开始吧。”江程程开口，同时抬起眼眸，望向玄星曜。

玄星曜听到声音，视线重新聚焦，首先入目的就是江程程身上的嫩黄色肚兜，他浑身一颤，如同是触电了一般，他有些忙乱地赶紧将视线上移，对上江程程清澈的眼眸。

可是不知为何地，面对江程程如此坦然的眼神，玄星曜竟然有些心虚了，他的视线又慌张地再度移开，最终固定在了江程程左边的耳垂上。

玄星曜二十一年的人生里，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女人而心绪慌乱，甚至无法直视对方的眼睛。

不要误会，玄星曜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现，不是因为被江程程的美色给迷住了，江程程是有一点小姿色的，但也没有到能够迷住玄星曜的程度，毕竟他自己就长得足够好看了。

玄星曜如今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太过地意外江程程的态度了，即便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也不能不拘小节到这个程度吧，哪家的姑娘可以做到如此坦然地在一个男子面前宽衣解带呢，而且玄星曜看江程程的脸色，她真的是没有一丝扭捏的，就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玄星曜实在是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男人在面对自己无法理解，暂时没办法解决的棘手问题时，都会有类似的下意识的退却举动，玄星曜就是这样。

江程程看见眼前这个扭捏得跟个大姑娘似的玄星曜，就觉得好笑，刚才心里憋着的那股气也完全消散开来了，她抿一下唇，就忍着笑学着之前在山下历练时见过的风月场所的姑娘的语气，捏着嗓子说道：“玄少侠，别害羞啊，来吧。”

这话说出来，江程程都感觉这一刻她不是悬日派掌门之女，而是山下怡红院的头牌姑娘了。

江程程是真心地就没把这当作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刚才她之所以对那些同人作者给出的剧本有那么大的反应，也不过是因为江程程觉得这剧本实在是腻得慌，又没逻辑，她反对的从来就不是宽衣，即便江程程已经来到这武侠世界十年了，但是她的启蒙教育在现代进行的，她的价值观的形成自然也是在现代了，这肚兜的布料比她从前穿的泳衣都还要多，样式还要保守，她自然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扭捏的。

而当江程程发现她这样会让玄星曜别扭，不自在的时候，她更觉得这衣服脱得值了。

现在江程程有两个，不对，是两批仇人，那群同人作者她现在是拿她们没办法，所以现下为了让自己更好受些，她自然地就把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玄星曜身上了，以让玄星曜不好过为毕生目标。

玄星曜一听到江程程这话，要不是受限于身上的伤，他一定当场蹦起来。

玄星曜整个人往后缩，往后躲，可是他的身后就是墙了，他又能躲到哪里去，他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江程程。“你……”他吞一下口水才继续，“你，你的内伤震到大脑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脑子有毛病啊？

江程程看着眼前像只受惊小狗一样的玄星曜，“可爱”这个词突然就出现在她的大脑里，玄星曜的五官精致又漂亮，而向来精致漂亮的人要是脸上同时出现小动物一样的惊慌失措表情，就会让人产生一种怜惜或者是喜爱的感觉了。

这样的想法只在江程程的大脑中停留了大约十秒钟，江程程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想法，当下用力摇晃脑袋。

不是，江程程，你在想什么呢，你怎么可以产生这么可怕的想法，说玄星曜像只小狗那都是侮辱了狗了，像他这样的大魔头怎么可以跟“可爱”这样的词汇扯到一起去，我看这两天真的是发生了太多事了，以至于你都脑袋发昏了。

江程程用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为了不让自己再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她赶紧粗声粗气地道：“魔头，赶紧的，我不想因为这些无聊的事和你浪费一晚上。”

江程程这老实不客气的话让玄星曜一下子清醒过来了，是啊，他尴尬别扭个什么劲，这江程程算什么女人啊，她就是个母夜叉，当初她把他最得力的助手杀了，连尸体都没给他留下，当时玄星曜就发誓终有一天他要让江程程血债血偿的，就这么一个母夜叉，就是她脱光了只穿着树皮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把她当成真正的女人看待的。

整理好自己心绪的玄星曜也立即学着江程程一样，当下也板起脸，抬起两只手就要给江程程输真气。

他的手刚触碰到江程程肩膀的皮肤，刚感受到一丝的真气的流动，江程程就突然躲开了，她弯身捡起身边的A4纸，道：“行了，到这里就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