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上学的第一天，老师教学的课时不多，就是认识新同学，大扫除，唯一特别的就是数学老师曹家爱。曹家爱老师不仅教了阿拉伯数字，还给我们立了规矩。

阿拉伯数字从“1”到“10”，其实曹晓爱都学过，加减法也能熟练操作。但曹晓爱仍然还是非常专注地听老师讲解，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下课铃声响了，4点钟，准时放学。

今天是曹晓爱人生中的第一次放学，一股傲然的满足感爆棚。

曹晓爱放学回到家后，爸爸曹亚石并不在家。原来，是妈妈钟爱珍为了曹晓爱学费的事和爸爸曹亚石吵架了。

自从哥哥曹球生病，去医院诊查以后，医生建议长期坚持治疗，可能还有一线希望。因此，需要一大笔医疗费才有治疗的希望。面对面对这无底洞的治疗费，曹亚石经过深思熟虑的考虑之后，最后选择了放弃治疗，也就意味着，放弃了大儿子曹球。对于这件事，钟爱珍没少和曹亚石吵架。

随着二儿子曹萌的出世，可能存在患有和哥哥曹球同样的基因萎缩病。钟爱珍心里的苦，又有谁能感同身受呢？之后，钟爱珍把这种未明确的基因萎缩病归为自己的原因，是自己不好，害了两个儿子。

可为什么曹晓爱没事呢？身体一直挺好的，感冒的次数也少，可究竟是为什么呢？因为钱的问题，也一直未去医院检查，大约是对于儿子的治疗，太绝望了吧！

可笑的是，现在曹亚石已经放弃对儿子曹球治疗的希望了，难道还想断送女儿的前程？所以，钟爱珍再也看不惯曹亚石的做法了。

“儿子因为高昂的医疗费放弃治疗了，难道也要把女儿的前程也断送吗？晓爱今年都9岁了，9岁，还没上学，是什么概念，你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

钟爱珍替女儿愤愤不平。

“尽做些糊涂事！晓爱今年必须上学，学费的事。必须想办法解决！”

曹亚石知道，这是最近三年以来，妻子钟爱珍第一次和自己吵架，竟是因为女儿晓爱读书的事。面对钟爱珍歇斯底里地指责，曹亚石并没有顶嘴，而是默不作声。对于女儿上学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的自私。

曹亚石又去村子的店里买六合彩去了。

曹晓爱知道，当爸爸曹亚石有烦恼的时候，有两大爱好。要么喝酒，要么买六合彩。一个是消遣自己，让自己醉。另一个是幻想突然中奖暴富，脱离苦海！可买六合彩的钱赔了又赔，赚的都是蝇头小利，都远不及成本。

曹亚石吃完晚饭后，躺在竹床的凉席上纳凉，今晚，并有没有洗澡。还时不时地问曹晓爱几点了。

现在是夜里10点。

曹亚石打算今晚去赶海，抓八爪鱼，卖给镇里的饭店。30元一斤，卖得可贵了。

之前也是赶海抓八爪鱼，白天的八爪鱼进洞了，需要用锄头挖开，很是吃力！可这次不同的是，是夜里拿电灯去照，因为涂滩的八爪鱼夜里出来觅食。

曹亚石拿起竹篮，套起网，穿好特意为了赶海买的解放鞋。随后，左手拎起竹篮子，右手抓着手电筒，扬长而去。不一会，灯光就消失在曹晓爱的眼里。

第二天，曹晓爱起床后。本想催一下爸爸曹亚石把学费交了。可并未看到爸爸曹亚石。

妈妈钟爱珍今早做的又是鸡蛋粥，有营养又好吸收。曹晓爱吃完了整整一大碗，因为曹晓爱认为，革命需要体力，没有好的身体，谈何坚持。

曹晓爱吃完早餐后，便去上学了。

书包很轻，轻得像背了羽毛似的，轻得像曹晓爱心里的安全感全无。

今天，正式开始上课了。

曹晓爱因为还没有领到书本，所以，曹晓爱每次都会在上课之前，借曹慧的书本，把书本里的文字抄写在自己的练习本上。有时候一上课，都是紧紧地挨着曹慧，盯着曹慧面前的书本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生怕抄错了某个字，看掉了某张图。

语文和数学的教学进程，都在老师们的教学计划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曹晓爱每节课后，都会做大量的笔记，记录老师的讲解过程和自己的理解思路，便于自己消化。

其实，每天来上课，曹晓爱最害怕的事就是有某个老师来找她，然后问起学费什么时候交的事。生怕因为没交学费，被老师赶出学校，自己再也不能上学了。可今天是第二天上学了，依然没有老师来找过曹晓爱。

放学，回到家。

曹晓爱并没有看到爸爸曹亚石在家。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8点，曹亚石还是没有回来。看到妈妈今天情绪不是很好，曹晓爱也不好去问妈妈，害怕触动妈妈钟爱珍的某个爆发点。

“爷爷奶奶，爸爸去哪里了？”

“可能赶海去了吧，可能买六合彩去了吧，我们也不知道，你爸爸他从来也不会告诉我们他的行踪的。”

奶奶王氏心平气和地回答曹晓爱。

夜里，曹晓爱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就起床，打开房间里微弱的电灯，在暗橘色的灯光下复习起来。曹晓爱计划，把所学的知识都运用和背下来，实在理解不了的，写进错题本里，明天向老师请教。

妈妈钟爱珍是和曹晓爱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的，本来就窄的房间里，放了两张床，一张曹晓爱自己睡，另一张妈妈钟爱珍和弟弟睡。

妈妈钟爱珍看着曹晓爱如此认真学习，心里甚是欣慰。女儿晓爱，爱学习的样子，很美！过一会，妈妈钟爱珍便催促曹晓爱睡觉了。

夜里，在曹晓爱睡得糊糊涂涂时，曹亚石回来了。

早上，曹晓爱醒来，爸爸曹亚石不在家里的。

自从爸爸曹亚石和妈妈钟爱珍吵架之后，爸爸突然就忙起来了，也不知道在忙着什么。曹晓爱又不敢去问。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曹晓爱一如既往地按时去上学，也是一如既往地心里忐忐忑忑，生怕上学突然发生点什么意外！生怕爸爸突然不见！生怕家里突然就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