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伟上身西装笔挺，下面就只穿着内裤。

昨晚酒多了，早上只来得及把衣服捯饬好。再说又不用看脸，出点儿纰漏也能圆回去。

顾玫关于燕子的分析很有意思，听过之后，他脑袋不受控的闪过无数谍战影片，考虑到黎晏璋的身份，他真的快要信了……

接下来该怎么谈？如果还是以顾玫为中心，话题会不会跳跃到第三次世界大战？

端木伟捋了捋思绪，决定顺着顾玫的说法走，他主动提起了黎晏璋。道：“如果你的假设成真，你先生同你只是上下级关系而非夫妻关系，他对你好是出于上司关心下属，你能接受吗？”

“不能，我们有结婚证，法律承认他是我丈夫，除了我他还想娶谁？”

听到这番毫无理智的恋爱脑回答，端木伟放心了。顾玫还是顾玫，奇思异想再多，心底里放着的依旧是黎晏璋。

他道：“感情的事儿我们先放一放，谈谈你的工作好吗？”

顾玫问：“工作有什么好谈的？”

“时隔两年重返公司，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

“工作是否适应？同事相处得如何？”

“工作顺利。不认识同事。老助理离职，一会儿去面试新助理。”

这才工作几天就把助理给弄走啦！端木伟赶紧记下这个消息，好让黎晏璋那边有所准备。

接下来的交流乏味且无趣，说的人不走心，听的人不用心，几十分钟眨眼就没了。

眼见咨询结束，顾玫忽然走到镜子跟前，把手放在端木伟放手的位置，道：“中午一起吃饭好吗？”

明知眼前看见的是投影，端木伟还是被她忽如其来的举止吓了一跳，急忙把手移到一旁，问：“为什么？”

“你是我的心理医生，想和自己的医生共进午餐还需要理由吗？”

顾玫是个美人，当她用手指在镜面上画着线条，压低嗓音说出诉求时，原本就美丽的面容又多了一丝妩媚。

端木伟压下想要答应的欲望，忙说，“我没时间。”

顾玫朝他眨眨眼，“这是委婉的拒绝？还是暗示我下次要提前预约？”

端木伟隐约觉得顾玫是在撩他，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拒绝，咨询师与来访者不应该走得太近。”

“你结婚了吗？”

“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哦，走了！”顾玫说着要走，却坐回原位拿出口红开始补妆，接着又背对镜子慢慢地穿上外套。

端木伟心知此刻应该主动说再见，并关掉镜像诊疗的客户端……可他却着魔般盯着顾玫的一举一动。直到那边先关了客户端，才回过神看着空空如也的镜面，回味起顾玫补妆穿衣的举止。

他经历过很多女人，不可避免的看见这些女人穿衣打扮，可要说谁能把这日常举止搞得跟艺术一样赏心悦目，唯有顾玫。

想他前几日还认为黎晏璋与顾玫不合适，今日所见却让他改了想法。不愧是干过卧底的人，只要愿意，眉梢眼角都能有戏。这几次诊疗显然不够让他深入的了解顾玫。

那我了解黎晏璋吗？倘若顾玫猜测无误……

端木伟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当即决定要和黎晏璋见面，他甚至来不及换衣服，抛下女伴匆匆出门。

…………………………………………

帝都，瓷国政治文化中心，也是亚联盟总部所在。

端木伟告知黎晏璋要来，等赶到亚联盟总部并拿到访客证，半天时间过去了，迎接他的就只有空荡荡的会客室。

倒是有秘书匆匆跑来说，“黎司长正在发言，十五分钟后结束。”

眼见又晃过半个小时，端木伟都饿得怀疑人生了，黎晏璋还是不见踪影。

饥饿的感觉着实不好受，端木伟正琢磨着要不要离开时，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给他拿了两三明治和一瓶饮料。

他看着这人问：“你怎么来了？”

男子没回答，只道：“先吃，司长一会儿就来，这些够了吗？”

端木伟狼吞虎咽的塞下一个三明治，感觉胃里舒服了，才冲着男子说，“又是草莓汁，我早就不爱喝这玩意儿了，以后记得拿白水。”

男子讪笑，“我去给你拿白水。”

黎晏璋与男子擦身而过，他问：“冬叔，你不多待会儿？”

“我去给小伟拿瓶白水。”

黎晏璋点点头，随即把视线转向屋里。他与端木伟相识多年，见面还是第一次。

端木伟神色自若，没有丁点儿被大人物打量的拘谨。他看了看黎晏璋，道：“你上镜都不化妆？果然是黎仙儿。”

黎晏璋也没把他当客人，轻笑道：“状态不好的时候要化妆，今天还行。”说完，认真打量了端木伟一番。

被称为冬叔的男子送水进门时，两个人各自选了座位，距离不远，但也不近。

冬叔告诉黎晏璋，半个小时后他还有会，说完关上门悄然离去。

“你怎么忽然想要见面，今天的诊疗发生什么了吗？”听到这话，端木伟坐直身体，正色道：“外务司与情报司，你究竟在哪个部门？”

黎晏璋问：“你认真的？”

端木伟点点头，把顾玫那番猜测说了，道：“黎少，你们夫妻的事儿我可不愿掺合，她不会猜对了吧？”

说实话，作为一个男人，他对黎晏璋不愿意和顾玫那啥也挺好奇的。

“燕子！”黎晏璋一声轻笑，“她也许是燕子，我肯定不是她上司，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让你帮忙看着她，就是怕她想法太多。”

端木伟道：“还有一件事儿，今天下午她要面试助理。”

“这个我知道，没其他事儿了吗？别说你大老远跑来就为了吃三明治。”

端木伟犹豫了片刻，把顾玫约他吃饭的事情说了，“我觉得她不对劲儿，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黎晏璋道：“你没多想，她确实想请你吃饭，她对你的身份起疑了。”

“那该怎么办？换个咨询师？”

“她只是怀疑，又没有证据证明，你只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就行。”

这话端木伟没听懂，什么叫记得身份？让他不要对顾玫起歪心思？虽说他喜欢美女，可也不是来者不拒。再说了，朋友妻不可戏，他挺讲规矩的……

黎晏璋又道：“别想太多，我的意思是，你要记得自己是心理咨询师，而不是高级陪聊。”

“这样啊，”端木伟摇着头轻笑，他果然还是改不了见到美女就放松警惕的习惯，竟在不知不觉间被顾玫影响了思绪，成了黎晏璋口中的高级陪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