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衍拎进厨房的小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实在是每隔一段时间自己就被提进厨房一次，实在是已经习惯了。当然天衍也不是真的要吃小白，至少道一是明白这其实是天衍嫌他们打扰到自己思考了，顺便提醒自己该做饭了。

其实卓荔本身也是会做饭的，但是味道确实是比不上道一这个得天独厚的。

“小衍，苦前辈说他的酒喝完了。”道一一边摆桌，一边随意拉着家常。

天衍抿唇，点头。

“小衍，你还想吃什么，与我说说，我去做。”

天衍的目光落在一旁偷吃的小白身上，某兽突然觉得后背发凉，道一也是无奈了。其实一人一兽不知道的是，天衍只是觉得这样自己才会像一个正常人，这是苦前辈说的，他说天衍也该有一些正常人的表现。

天衍也问过苦前辈，正常人的表现是怎样的，对方回答他，一个正常人至少也得有七情六欲，即便是修炼绝情道的人也会有对实力的欲望。

一边的道一并没有坐下来用餐，而是在将一些菜装进饭盒里，又放了瓶刚刚寻来的酒：“小衍，一会儿帮个忙呗。”

点头。

收拾好了，道一这才坐下，其实以道一的修为自然已经无需食用这些，可是他觉得天衍需要，所以愿意陪着。

吃完了，道一抱起肚子圆滚滚，四脚朝天瘫在床上的小白，有些好笑的替某只贪吃的小家伙揉肚子：“行了，带我们进去吧。”

去哪儿，自然便是深渊了。

进了深渊，道一自然的握住了天衍的手，另外一只还需要提着饭盒，那小白便窜到了道一的头顶，两人一兽便轻易地穿过了深渊的牢笼，进入一个房间之中。

按说小白自己也是能够独自进去的，但是做不到带人，也不知道这天衍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仅自己能够随意出入，还能带着人进出，不过前提要那人完全信任天衍，很显然道一就能。

深渊内每个房间都是独立的，且自成空间，天空土地是一个不少，虽然环境是单调了些，往深处走走还能看见一排的木屋，有的看上去很丑，嗯，好吧，看上去都挺丑的，显然主人并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在木屋前开辟了大块的土地，上面种植着一些药材，看这年份至少都是千年的，更别说品质还比外面高出一大截，可惜对于道一来说，只能看不能吃。不过一旁的天衍却没有什么顾虑，随手从一棵一人高的树上摘下几颗拇指大小的红色果子扔进嘴里。

“前辈，我们来看你了。”道一的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窜了出来，抢走了他手中的饭盒。

“苦前辈，这段时间我都会在剑阁里待着，随时都能给您做饭的。”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看的道一直翻白眼，这可真没有前辈高人的风范。

那满头华发的人翻着白眼扭头朝两人看来，嘴里还塞着一根鸡腿，瞧这面容也是清俊的，就是这满嘴油腻的模样着实是有些伤眼。

这人便是道一口中的苦前辈，原名苦无寒，也是现在深渊里面清醒着的，虽然不是正常醒过来的。性格很是随性，而且一堆歪道理，所以道一是不允许天衍和这苦无寒单独相处的。苦无寒自己也不知道在这深渊中被关了多久，中间断断续续地醒来了好多次，无聊的时候也会用当年被关押进来的时候随身携带的药草的种子种种草。如果不是通过长久的休眠，再加上本身也是比较豁达的性格，苦无寒怕是早就被这无边的孤寂折磨的疯了。毕竟这深渊中疯了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了，有些房间空着可不是因为没有被关押的对象，而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因为无法忍受将自己弄死了。

天衍带着道一出现将他唤醒的时候，这苦无寒是震惊的，无边的孤寂没有让他疯狂，这忽然见到同类的惊喜倒是差点让他疯魔。好在天衍让他冷静了下来，尽管不是用什么正常的方式。这苦无寒是个丹师，天下第一的那种，嗯，他自己这么认为的。因为没有其他人做比较，道一也就姑且认为他是真的厉害了，至少在种药上是真的厉害。

若这苦无寒只是一个丹师也就罢了，但这人的实力同样是深不可测，用苦无寒自己的话来说，曾经的自己虽然是个丹师但也是有着可以毁天灭地的修为的。

之后道一多嘴问了一句那为什么还会被关在这里，结果就被一顿胖揍，关键人家还是丹师，只要不打死，就能救回来。

咽下嘴里的鸡腿，苦无寒满不在乎地在衣服上蹭了蹭，这才慢慢品尝起美酒，没好气地看着道一：“得了吧，你以为你还能在我这里待多久，愣着干嘛，除草去。”

“哦。”认命地下了灵田，其实这灵田内的药草苦无寒照顾的都很好，也用不着道一做什么太重的活。

瞧着道一乖乖干活去了，苦无寒这才凑到了天衍身边，看着对方将一株又一株的药草塞进嘴里，啧啧称奇地上下打量。说来着天衍的身体他之前也是探查过的，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凡人躯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吃下这么多极品灵材却没有被撑爆的。

说实话，苦无寒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以他当年的地位，不知有多少人投怀送抱，即便是那当初的第一美女也是相熟的。但是比起身边的天衍，他便觉得那些人总归是差了一些，可天衍却给人一种无暇之感，当真是到了极致，已经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瑕疵，却没有虚假感，可惜的性格上有缺陷，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或许是苦无寒的目光过于直接被天衍感觉到了，下一秒苦无寒面前便多了一株墨绿色的灵材。嘴角抽了抽，苦无寒拒绝了眼前这寒阴草，这东西苦得要死，谁要吃啊：“不用了，你自己享用吧。”

天衍点头，面无表情地咽下。

那边道一已经处理掉了灵田中的杂草了，回到木屋前，便瞧见天衍脸颊鼓鼓的，估计是塞了不少东西，这样的天衍看着真的好可爱啊。所以道一直接动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惹得天衍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咳咳，小衍，麻烦了。”

点头，天衍再度牵起道一的手，但是却不是将人带出深渊，实际上随着两人一步踏出，他们进入的却是另外一个房间。

比起苦无寒所在的那个仿佛小世界的地方，这个空间便狭小了许多，但那也是相对的，整个空间都充斥着黑色与白色。天衍将道一送过来后直接便又回到了苦无寒所在的空间，被留下的道一第一时间拽下头上的小白，一把捂住了它的嘴，看着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来时没少做这种事。

原本空间内那难舍难分的黑白二气在道一出现之后却慢慢泾渭分明起来，原来这哪里是自然产生的，分明是两把剑上弥漫的力量，之前缠绕在一起的原因，不过是两把剑在争斗罢了。

说起这两把剑也是道一的痛，这里是天衍带着道一来的第一个房间，当时也只是想试验一下天衍能不能带着人一起通过罢了，结果就出现在了这个房间，恰好便看到两把大打出手的剑，那弥漫的一丝气息都差点让当时年幼的道一受重伤。偏偏那时的小白还有些嘴贱，竟然直接开口就嘲讽，那嘴炮技能弄得道一都想揍他，更别说两把本就脾气暴躁的剑的，瞬间一致对外。那一瞬间，道一下意识挡在了天衍的面前，然后就看见两把剑被拍飞了，飞了……身后的天衍神色淡漠地收回手，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这两把剑似乎也被拍蒙了，不信邪地继续冲，被天衍又一次拍飞，道一也就乐得抱着小白在一旁看着两把剑一次又一次地被拍飞了。

被揍的次数多了，这两把剑也就学乖了，也不知道天衍是怎么和这两把剑交流的，总之之后这里就变成了道一磨炼剑道的地方，比起磨炼，道一更认为这是单方面的找虐。一开始两把剑还有顾忌，怕真的将道一弄残弄废了，下手还是很轻的，直到天衍带着道一直接找到了苦无寒的空间，一巴掌将某个还在沉睡的人拍醒后，两把剑再也无所顾忌了，只要留一口气，苦无寒就能把人救回来。

“好久不见，我们叙叙旧？”道一嬉笑，下一秒转身就跑，可身后两把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道一一度怀疑这两把剑的属性真的是一个光一个暗吗，怎么会这么快。最让道一郁闷的是自己丹田里的那颗道石，在他不断的炼化下，本来已经是心意相通了，谁知道一居然硬是从这道石身上挂了一层粉末用在了天衍衣服的炼制上，结果这道石气得都快半年没理他了。

“道石，别装死，快出来。”

丹田里的道石颤动了两下，变了个方向，还是不理人。

“……”道一。

不过这空间本来就不大，这两把剑的剑气荡漾开来后又充斥着整个空间，道一根本就没有躲藏的地，不过不能领悟剑心，就只能被动挨打，虽然道一觉得凝聚剑心后他的地位也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至于苦无寒这边，刚喝完一坛酒，一扭头便看到天衍蹲在灵田旁，待看清他手中的东西时，脸都绿了：“住嘴，那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