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晚宴。

“清芸，这个是你最爱吃的蟹粉酥，娘特意让厨房做的，你快吃。“大夫人孙氏说着夹了一个蟹粉酥到顾清芸的碗里。

“谢谢娘，娘对我最好了。”顾清芸嘴角上扬，甜甜一笑，吃的煞是开心。“娘也吃呀。”

顾丞相想到今日下朝，荣国公又提起过下月府内要办宴席之事，说自己小女儿好久没见自己的二女儿了，让自己夫人到时候带上二女儿。

他特意提上一提，不然到时候孙氏不带菀宁，人家特意叮嘱了，到时候不带，说起来自己脸上也无光，再想起青月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顾丞相斟酌一番，说道，“今日荣国公府的帖子也送来了，夫人你带菀宁和青月一起去吧。菀宁一直闷在家里也不成，多去见见世面。”

白氏闻言面上露出喜色，又低下头装作顺从。

孙氏听到这番言辞，心内还略有不快，但这丝不快稍纵即逝。做大夫人还是稍微有点气度的，不然又要让白氏这个贱人得逞了。

“夫君，我本来就打算带菀宁和青月去的。菀宁这般好看，也该让别的府里见一见。”孙氏朝顾丞相点点头，言语尽是应允之意，表示她也赞同这件事。

自己夫君什么德行自己还不知道，准是白氏吹枕头风，让自己多带顾青月这个小蹄子出去。

荣国公府的帖子发了那么久，也不见你提，现今倒是要提上一口。还不是被白氏这个贱人知道了这件事，当初自己就不该在那贱人面前提这一口。

孙氏心里诸多不满，但凭借多年揣摩夫君的眼色，养气功夫做的还可以，面上不显不满之色。

顾莞宁与顾清芸挨着而坐。

她感觉是时候了，就在餐桌底下偷偷拉顾清芸的袖子，让她快点发作，这是个好时机。

好时机稍纵即逝。

顾清芸察觉二妹在拉她，一时没想起来什么事情。

顾莞宁瞧她这副模样，准想不起正事，又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借题发挥了。

顾清芸愣了一下，顿时想起，今天马车内的事情。

然后她眼珠子一转，斟酌下借口，控制好表情与神态。

随机立马开演，“怎么不说带我，爹爹你总是偏爱庶女。你把我娘的颜面放哪里。”顾清芸放下筷子，装作不满的说道。

顾相听完顾清芸的话，脸色一变。

他又是恼怒又是不堪，“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已经嫁出去了，不跟婆家一起去，总是跟着父母，这像什么样子。你难道不想跟着青阳一起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父亲你总是偏心。还打算把二妹妹嫁给太子。”顾清芸极力表现，装作自己很不满父亲偏心。

她想了想借口，又继续说，“当初的林姨娘，现在的白姨娘。父亲偏爱小妾，对正妻冷淡。”

牧青阳听到妻子又在这样说了，难免有点气愤，还有点失望。但是今日在岳父府中，自己又不好开口，免得让岳父以为自己也是这般想的，只能拉拉自己的妻子，示意她少说几句。

顾清芸趁势发泄，表达对父亲的偏爱感到气愤。“难道不是吗？现今白姨娘越来越不把我和母亲看在眼里了。自从生了庶弟后，已经飘飘然，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见此，白姨娘脸色大变，今日恐无法善了。

“你说什么？”顾丞相怒气上来，但顾忌牧青阳在，也不好不给他留颜面。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没那么好管了。

察觉到顾清芸还没说到重点，顾莞宁扶着额头，继续使眼色。

顾清芸似有察觉，继续说，“虽说在寺庙，二妹妹发了毒誓，表示不会跟太子在一起。但爹爹你总是这样偏心，你把我娘和我置于何地。”

看事情终于朝着顾莞宁预想的方向发展，她长舒一口，大戏终于开始了。

“二姐姐要嫁太子？二姐姐不是还没及笄吗？”顾青月小小的脸露出大大的惊愕，眼睛睁得大大的。

白姨娘见状，立马捂住顾青月的嘴巴。不让她再说出什么话，否则惹得老爷生气，她和女儿肯定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你说什么？什么毒誓？”顾丞相很生气，怎么出了这个家门又发生了那么多事。

这个嫡女实在不省心，三天两头闹事，出嫁了也没消停过。

顾清芸就把寺院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稍微夸大其词了一点。

但顾相还是能够辨别哪些是真实的，毕竟自己这个大女儿，自己太了解了。嫁人之前就不省心，从小到大不知闯了多少祸事。出嫁了还是维持原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他很心痛，自己没有教好这个女儿，怎么会如此蠢笨不堪，还在让自己在女婿这边频频丢脸。

还有这个二女儿，怎么能发这种毒誓，这让自己原本的算计成空了。本来打算让菀宁嫁给太子，若是太子登基，自己女儿必定封妃，连带整个丞相府都水涨船高。

若是自己再多想一点，以后女儿生下个一儿半女，万一小皇子能够作为下一任储君。那顾氏百年的繁荣昌盛都有盼头了。

太子虽说不是皇后亲生，非是嫡子。但太子是皇帝最心爱的女子所生，当初一生下就立为太子了。

如今皇帝执掌天下已十四年，多年来皇权收拢，权利皆在皇帝手中，朝堂之上重要官职皆是皇帝的心腹，自己这个丞相虽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也是极为忠君的，所以皇储这种事情全看圣心所向。

自己意图用顾莞宁押宝太子这步棋，自己自认为还是一步妙招。

私下里也听说，太子跟太子太傅女儿颇为亲密，但是仔细想想自己这个二女儿绝不会输给那个太傅之女。

菀宁差的就是跟太子的相处时间。若是给予时间，太子必定是菀宁的裙下之臣。这个女儿自己还是了解的，绝不是好相与的，只要她想做，绝对能做的最好。

现在，哎，都怪这个清芸。这个菀宁也是的，怎么会如此行事，白瞎了那一张好脸。

这样的模样、身段，况且菀宁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性子也稳重，是绝好的拉拢皇储的人。

“菀宁，你怎么能发这种毒誓？“顾相怒火攻心，重重地拍了一下饭桌，差点一口气喘不上。”咳咳咳······“

顾丞相缓口气继续说，“你们两个是要气死我吗？咳咳咳······”

孙氏也不好受，没想到自己亲女和二丫头在寺庙还有这样一出。

这个清芸也真是的，居然没跟我讲。现在饭桌上突然提起，自己也没个应付手段。老爷会不会迁怒自己？老爷会怎样对清芸丫头?会不会让白氏那个贱人有机可趁？

孙氏内心五味杂陈，刹那间内心已是百转千回，想过无数个念头，脸色好不了哪去。

白氏听完这些，内心一阵幸祸乐灾。

二丫头嫁不了，还有自己的女儿了。但此时也不适宜火上浇油，捂住自己女儿的口，不想引火烧身。若是老爷因为这件事生孙氏的气，自己也能渔翁得利一把。

牧青阳脸色一沉，“清芸，看你做的好事。”此时不说话不行了，怕这岳父要被自己这个妻子气死了。

顾清芸缩缩头，怕自己真的把父亲气出好歹，不敢说话。

反正答应二妹妹的事情，自己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只能靠二妹妹自己解决了。

不过，现下这副场面，自己还是有点担忧的。事前还是考虑不周，没想到父亲会这样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