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远远地听到吵闹声，元景帝询问，“外面何事？”

内侍陆瑾往外去探查。

“回主子的话，我去看了一番，好似是找顾二小姐的。“陆瑾实在不敢把外面那些难堪的话说出。

但貌似主子和顾二小姐已经听到了。

“顾菀宁你出来，你个贱人，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贱人妹妹，跟你死去的娘一样。”说着顾清芸不管不顾在外面横冲直撞，各个房间门上敲一下喊一下，愣是表现出一番泼妇模样。

安静的竹苑顿时响起一声女子的咒骂声，顾莞宁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男子，心内一顿无语，大姐姐又开始发疯了。

绿柳也脸色大变，大小姐的脾气她是清楚的，骂人起来跟泼妇骂街似的，有时候还带动手的，就怕到时候起了冲突大小姐打人。

不过小姐这时没说话，自己一个丫鬟也不好自作主张说什么，让小姐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

看这动静，顾莞宁不出来平息顾清芸的怒火，指不定还要弄得怎般难堪。

元景帝皱眉。

顾莞宁脸色涨红，“公子，我今日出门，未事先知会嫡母。定是大姐姐去看我，发现我不在房内，所以她必定误会了，容我先去跟我大姐解释一番。”

外面的顾清芸看顾莞宁没出来，继续大喊，”顾菀宁你个贱人，你给我出来，丞相府的脸面都给你丢掉了。”

“牧青阳你给我收手。谁让你管我的。“

她深呼吸，平复心情。

片刻后，神态自若，起身整理衣裙，再次道歉“齐公子，不好意思。家姐扰了您的清净。”开门往外走。

元景帝点点头，随她一起出门。她姐姐这般泼辣，元景帝怕为难于她。

“大姐姐。”顾莞宁立马叫住顾清芸，以免她在殿前失仪。

即使顾清芸不知道陛下身份，也不能让丞相府的脸面再丢下去。

顾清芸身穿浅红色缕金纱绣裙，头绾飞云髻，插着纯金步摇，眉眼细长，脸上露出的狰狞破坏脸的美感。

她看见顾莞宁立马想要冲过去，但被牧青阳拉住没法往前，翻起白眼，“好啊，你出来了。”

以顾清芸的心性，这般责骂估计也是因为与牧青阳吵架导致的迁怒吧。

继续说道，“别拦着我，顾莞宁这个贱人就跟她娘一样。”

“到了寺院都要勾三搭四。昨夜说什么染了风寒，卧床不起。这一转头就好了，我看就跟她那贱蹄子母亲一样，出来勾人了。”

顾莞宁脸色一变，“逝者已矣，请大姐姐留点口德。你这样说既是辱骂我，也是辱骂自己。你我虽是非一个母亲所生，但是有同一个父亲，你我是姐妹。你说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

“再说，姨娘入府，是父亲求娶，非姨娘之过。两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合乎情理法。你怎能因为下人的空穴来风，就这样恶意中伤。“顾莞宁言辞犀利，丝毫不给对方脸面。

“顾莞宁你个贱蹄子出来。母亲亲口说的，你那狐媚子姨娘不是什么好东西，勾引爹爹，让我母亲独守空房······“顾清芸不断抱怨控诉林氏。

“够了，姐姐莫要再胡言乱语。母亲就在这寺内，你这般说她，你让她如何自处。而且寺内达官贵人不少，若是传扬出去，你若是再这般言语，你让爹爹再如何在朝堂自处。\"顾莞宁没听完就打断对面女子的言语，怕他再说出难以入耳的浑话。

顾清芸未出嫁的时候就是个混不吝的，跟她那亲哥哥一般，发起脾气来毫不顾忌颜面。

顾莞宁提到这些，顾清芸缩了缩头，怕到时候真的被母亲责骂。

“大姐姐，我今日出来就是来跟齐公子表示感谢。古言，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我一介女子虽无法拿出许多金银财帛，但提一声感谢还是要的。请姐姐莫再胡说。”顾莞宁还是决定讲清楚，省的不清不楚，到时候传出去也难听。

继续问道，“您今日又为何事拿我撒气。大姐，您不顾忌我的颜面，请顾忌一下丞相府的颜面，顾忌一下伯宁公府的颜面，还有您夫君牧世子的颜面。”

对于风一阵雨一阵的顾清芸，自己实在太了解她了，今日必是迁怒或是其他小事引起的怒火。

“我顾忌颜面，我为什么要顾忌你们的颜面。”

“你一个破落商户姨娘肚子里出来的庶女，为什么要顾忌你的颜面？还有牧青阳，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夏婉儿这个表妹勾搭成奸。他俩何时顾忌我的颜面，我又为何要顾忌他的颜面。”说着很生气地抬手要给顾莞宁一个巴掌。

绿柳怕小姐吃亏，立马冲上前。

眼看手就要打到绿柳身上，牧青阳抓住了顾清芸的手。

听到顾清芸的话，牧青阳脸色涨红，怒意凸显，“你又瞎说什么？我与表妹清清白白，你不要破坏表妹清誉。”

顾清芸听到表妹二字，声音立马提高几度，“我破坏你表妹清誉，你们做得出来，我有何说不得的。只准你们做初一，不准我做十五吗？”

“还有你为何要帮顾莞宁这个贱人，明明知道我跟她不对付，你还帮她。你是不是也看上她了。真的是一个贱人，见谁都要勾搭一下。父亲还这样偏宠她。”顾清芸给了牧青阳一个白眼。

顾菀宁拿帕子按了按额角，大叹顾清芸转换话语的速度，骂人还要带上她。

“你······你，我对你太失望了。整天一副泼妇模样。”牧青阳立马被顾清芸的话气疯了。

顾莞宁叹了口气，“大姐，莫要再说了。姐夫对你一心一意，你莫要再拿这些话说她，伤你们的夫妻感情。”

“谁让你管了，我需要你做什么好人。”顾清芸立马反驳。

她略带讽刺的说道，“父亲总是在外夸你如何如何优秀，如何擅长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母亲封了诰命，那么多赏赐都抬你屋里去了，还跟我说父亲还打算把你嫁给太子。你一个庶女，父亲在做梦。”

想了想继续说，“我是决不允许你嫁的比我好的，你一个庶女，凭什么过得比我这个嫡女好。父亲还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面子上，就跟你那被你克死的姨娘一样只会勾搭男人。你嫁太子你配吗？你信不信我划花你的脸。”说着顾清芸还要冲上前去给顾莞宁好看。

牧青阳眼疾手快立马拦住了她。

元景帝脸色微变，原本只是小女儿之间的吵闹，他也不好意思前去劝架。没想到听到这番言辞，顾丞相这算的也太精了。

自己当初初登大宝，地位不稳，朝中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各有心思。这个顾怀，却在那个时候支持朕。

之后，等朝堂大稳，朕也对顾怀这人多加提携。丞相这个位置论能力他也是做得的，但有时候，顾怀还是勤勉有余，魄力不足，小心思与算计颇多。

这个人是否自己还可以继续重用呢？

元景帝内心也开始一番思索。

一旁知道皇帝身份的陆瑾和侍卫也一顿无语。没想到顾相还存了这般心思。这顾二小姐还未及笄就打算嫁太子了吗？

顾莞宁也没想到，这么早爹爹就盘算这些事了。

没想到，刚坐上丞相之位，就迫不及待攀高枝了。只是没生出一个好女儿，居然现在这么早就在皇帝面前捅破了这件事。

以陛下多疑的性格会容忍父亲这般汲汲营营，专营取巧，这么早就站队。

元景帝还春秋鼎盛，这个丞相就开始押宝了。

“不要以为凭父亲的关系，就能让你飞上枝头做凤凰，想都别想，狐媚子货色生的就是这般不要脸面。”顾清芸还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