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的情况就是这样，后面我就去跟队友们汇合，再向校长汇报，他是我的直接负责人。校长让我原地守着那个洞，然后下午等来了一群穿着防护服的人，他们把尸体带走了，留了一些人修复破洞。”

王军第一时间问道:“那你的两个队友，他们知不知道破洞的事情。”

“呃……应该没有，他们只知道那里有一只丧尸，然后它被我干掉了。我跟校长联系的时候他们不在旁边，我也在纠结该不该说……”

王军点点头，“嗯，有些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擅自做决定。”

“咳”，雷恩在这个时候说话了，“所以我们已经发现了一处破损，经过专业的痕检人员的分析，初步判断是丧尸造成的，即使这让人难以置信、无法想象是用手挖的还是用嘴咬的，但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其他的地方还没有类似的报告，是不是特例是不是意外还不好说，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现在我们遇到的事情有两个，第一：发现有丧尸跑进来，第二：有学生失踪…不，已经不叫失踪了……”

刘源率先反应过来：“难道说？”

“对，就在刚刚墨扬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收到了DNA检测的结果，昨天晚上你们看到的那两个就是失踪的二人，变成丧尸的是黄清，被黄清咬死的是刘华文。”

“但是黄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李月提出问题。

教务处主任也插话了：“会不会是被外面来的丧尸咬了？”

王军这时候才想起现场还有这个人，哦还有一个学生。他想不明白，雷恩校长不是说这次会议有非常重要的事宣布吗，但是这叫过来的都是什么人。

他握着拳头抵在嘴唇上，看着校长说道：“咳，雷校长，你之前找我来是说有重要的商量，那我们是私下说还是让他们先……”王军看向众人，言下之意就是闲杂人等回避。

“不用，”雷恩随意的挥手，“或许你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对我来说都是很有用的朋友。”

墨扬心里吐槽了一下：你就是想说有用的帮手对吧……

“李月——我的助手，学校所属巡逻队的队长。刘源——我以前的保镖，也是部队出身，现在是学校安保问题的总负责人。墨扬——他是关键。”

墨扬：？？

“哦还有这位是教务处主任，他以前是不知道这些事的，但他现在已经都知道了对吧？算是知情者，我相信他会认真的配合我们的工作的。我让他来也是有重要的安排，是关于学生的，毕竟这是一个学校。”

墨扬：骗上贼船了嘿嘿。

雷恩满怀期待地看向主任，主任却还他一个呆滞的表情：啊？

看样子他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不过出于职业本能，听到“安排”两个字后他开口问了是什么安排。

“嗯，我有个想法，虽然很突然，甚至会让你们觉得我太敏感，但我想了很久依旧认为必须这样做。正常情况下是需要讨论一下的，不过既然主任问到了，我就先说了，反正我已经决定了哈哈。”笑了几声后雷恩却停了下来，几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

末了，他只能轻叹一口气，“我决定让所有老师学生停课，有课的停课，考试的暂停考试，全都回宿舍待着，职工也不用干活了，把除了食堂的职工全部集中到一起。”

“啊？”主任一脸错愕，仿佛这话不像一个校长说出来的，“什么意思，您是说停止一切教学活动，然后让老师和学生们都待在宿舍？那需要我们干什么吗？”

“什么也不用做。”

“为什么？”主任摇了摇头，“那要这学校干什么！不上课要什么老师，不教学招什么学生，还不让人活动，请问这是为什么！”

“保护。”

“我看是监禁！要是不让学生上课，我干脆辞职算了！你是不是想让老师这个职业也消失？”

“不能说是监禁，只是看护，后面可能需要大家配合调查，通报我已经写好了……”

“不行！”主任有点急了，开始拍桌子：“我教了这么多年书，从没见过这样的学校，也没见过你这样的校长，跟恐怖分子一样。”

“你知道那个洞存在多久了吗！”雷恩突然拔高声量，直直的盯着主任：“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就算你去问领导人他也不会知道。”雷恩指着他，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向上面。“一个星期才巡逻几次啊？要不是当初我坚持建立巡逻队，就靠那几个**人可能还要一个月才找到那个洞口。你敢保证那个洞只跑进来了一只丧尸吗？是，现在是没有别的情况汇报，但是也有可能看到的人已经死了，说不定现在某个地方某间屋子里正有丧尸在感染别人！”

雷恩锤了一下桌子，“疑点还有很多，学校为什么会出现丧尸，是不是外面的丧尸跑了进来，黄清是怎么感染的，那个叫刘华文的学生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会不会还有另外的学生出事，这三天我吃饭睡觉都在想这些问题…”

“现在问题由我们解决你们普通人好好地配合不就行了？”

李月看到两人的情绪似乎有点激动，连忙起身劝了一下，“好了雷校长，主任他也是为了学生着想啊。”她想了一会儿又对主任说：“主任，雷校长确实很辛苦了，不过停课这种事也很突兀，就算是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你要明白学生的安全最重要。”

王军也开口了：“是的，我虽然不清楚教育的事，但按我们的思维和行动准则，生命安全永远在第一位，何况是学生的安全。我想领导人也会同意的。”

“嗯，我跟他们商量过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出事情的源头，集中人员不仅能提高他们的安全保障，也方便后续的调查。”雷恩看向主任，语重心长：“小马，特殊时期，特殊方案。”

见此，主任也不好说什么了，但他也没有回复雷恩，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一句：那就给多一点作业……

墨扬突然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身体前倾好像要跳起来一样。

“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了。”墨扬征征的看着桌面。

“什么？”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我们有讲过这个词吗？哪里来的凶手，这是柯南附体？

“墨扬，你在说什么凶手？”刘源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王军也投来急切的询问。

原来就在刚才校长与主任起争执的时候，墨扬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这样，是想起了什么事，还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还是听到了某句话……

“对了，黄清！”

“黄清怎么了？”

“黄清是丧尸。”

“所以呢？”

“不知道。”

“我想想，我想想…唐小超说他见过黄清，他起床的时候看到过黄清…”

“但是黄清晚上死的，唐小超早上起来的……虽然准确的来说监控里黄清三点多被刘源他们干掉的，唐小超想看到黄清就应该是三点起来。”

“正经人谁起那么早啊，他说他四点起的。”

所以他说谎！

那他为什么要说谎？他是不是跟黄清的死有关系，那他跟黄清变成丧尸有关系吗，刘华文又是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别管那么多，先想想这个唐小超，监控里确实他是四点下的楼，经过了监控区域。

“嗯？监控？监控里刘华文是爬着的，他为什么只能爬着，被丧尸咬的？不对，丧尸是后来才发现他的。是自己摔的？还是别人打的？如果是被人打的，就需要一个第三者，而唐小超出现了疑点，这个猜测成立了。 ”

“这么说导致刘华文死亡的原因的确有两个，所以施害者也可能有两个。”

“黄清也算受害者吧，一个正常人变成这样，他的施害者呢？丧尸吧。”

“他出去？还是丧尸进来？都有可能。可是如果唐小超真的看见了黄清，黄清此时应该是丧尸了，他自己也难逃一死。侧面证明唐小超撒了谎，可是黄清是丧尸，黄清是丧尸……”

“他知道黄清是丧尸！并且他没告诉别人，来不及？不可能，喊一嗓子就行。他自己面对一个丧尸也没事，说明他是主谋，不单单造成了刘华文的死，也不存在看到这个丧尸后改变了杀人的方式。”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是他创造了一切条件。”

墨扬把他的猜测告诉了大家，很凌乱，但他们还是努力地尝试听懂每一个句子，至少他们已经知道墨扬的依据。

“暂时就这些吧，我的脑子都快炸了。”

“嗯，你是说你的舍友唐小超撒了谎所以你怀疑他，让刘华文无法行动让黄清变成丧尸的人都是他对吗？”雷恩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

“呃，是这样说，但是我还有很多东西都没讲全，这么多可能性中要验证他是凶手这个猜测需要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比如……”

“好好好，”雷恩抬手打断了他，“你可以回去再好好想想，不用跟我们说，别人会被你绕晕的。”说完无奈的笑了。

“哦”墨扬看了一眼大家，看到他们的表情就像带了痛苦面具一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后来墨扬在会议室里找到了一张纸和一张笔，他记得某部小说里的主角是这样应对未发生的事情的：把所有可能都列出来，分支再分支，对手不同的选择不同的反应所产生的不同结果，再插入自己可能的决策产生的影响，最后做出了不同的计划。这样主角只要知道对手的第一步，就能知道该用什么计划。事无巨细，十分稳健，而对抗最终boss的计划他闭关整整想了十二年。

墨扬知道自己没那么大能耐，他只想把自己的思想捋一捋，他要知道如果要验证最终的那个猜测需要什么证据，凶手的动机是什么，怎么样让他认罪……

就这样墨扬坐在最远的一排，指甲一下一下的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时不时歪下头，时不时写点什么。

还在开会的五人讨论着学校该派多少人去检查隔离网，讨论着对避难所进行地毯式搜查，讨论着巡逻队配置什么武器，讨论着后续怎么把学生接送回家，也有人思索着该布置多少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