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就看见大家都在学校的旁边忙碌。

一上午的时间，毡房已经初见成型，就差往上面盖毡布。

“丹增朗杰老师，丹增朗杰老师，”是司机次仁拉索。

“次仁拉索老师，”丹增朗杰老师高兴的扬起手。

“我怎么能被称为老师呢？也就来过几回教了几个字，和丹增朗杰老师可是不能比的，”次仁拉索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昨天拉来的两个人。

“那两位老师呢？”次仁拉索问，今天是特意为了两位老师来的。

“和孩子们上山去挂风马旗了，”丹增朗杰刚说完，就听格桑说：“我们回来了。”话音刚落，三个大人和五个孩子就从毡房的后面走了出来。原来是被毡房挡住了视线。

“两位老师好，”次仁拉索看见了姜芳和张元，显得非常的开心，手中拎了一袋东西，放在地上打开，然后一样一样的往外拿，“我看你们每个人也就拿了一个箱子，生活用品一定带的不多，这里是牙膏牙刷之类的东西，我就拿了一些过来。”

都是很便宜的东西，牙膏是五块一袋的，毛巾的丝线之间要是用力的话都能捅出一个窟窿。这要是在往常，姜芳肯定是连看也不会看的，但是现在姜芳想接过来。

刚想伸手，就被张元给谢绝了：“我们带的有，谢谢，不用。”

说话的口气非常的委婉，次仁拉索扬起的脸僵在了空中，拿东西的动作也僵了下来。

“次仁拉索，我来的匆忙，刚好没带，张元要是不要的话，不如都给我，”姜芳说。

次仁拉索这才扬起了笑脸，然后把东西一样一样的全部又收进了袋子里，起身双手奉上。

“谢谢，”姜芳说。

“不客气，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一声就行，”次仁拉索，还是说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的话，但是这一次看向张元的时候，神情显得有点局促。

“要是没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天黑之前要回去呢，”次仁拉索说。

“休息的时候别忘了过来，我们喝一杯，”丹增朗杰说。

“知道了，一定，”次仁拉索刚想走，就被姜芳喊住了。

昨天，行李已经被拉索拿了过去就在村庄内。想要回送一些东西给次仁拉索，姜芳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偶然发现里面还有两块巧克力。

姜芳无论是坐飞机还是坐火车，从来不会在上面吃东西，不是不想吃是实在吃不下，如果饿的实在不行的话，最多喝点水。

往常的时候，姜芳要是外出的话都是妈妈给准备巧克力，说是补充点糖分，免得饿的时间长了，低血糖。

不过这两块是父亲准备的，去飞机场也是父亲送的，母亲生气，根本就没有露面。

姜芳把巧克力拿了出来，递给了次仁拉索：“也不知道你有几个孩子，我这里还有两颗糖，就给孩子们吧。”

五个孩子的目光都盯着姜芳的手中，满眼的新奇。

次仁拉索接了过来一再的感谢，然后走了。

从大夏河机场到这里几乎要半天的时间，次仁拉索走的有点急。

“你们回来了，”丹增朗杰和次仁拉索招了最后一次手，回头看着姜芳等一行人。

姜芳点头，然后问：“需要我们帮忙么？”

张元也说：“我也想帮，但是·········。”

“张元老师就不用了，刚刚还有点不舒服，还是歇一会儿吧，”格桑说。

丹增朗杰看向张元手中的便携式的氧气筒，了然的笑了笑，然后指着远处：“两位老师不妨先到那里去看看风景。”

丹增朗杰指着的是一处土坡。

姜芳犹豫，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忙碌，两个人单独去的话似乎有点不妥，孩子们也加入到了为两位老师建造毡房的队伍中。

姜芳摇头拒绝：“以后是要为人师表的。不能孩子们都在忙碌，我作为老师的反而闲着，也不好说。”

张元刚刚迈出去的一只脚缩了回来，笑的有点尴尬：“我也帮忙，我也帮忙。”同样都是22岁，同样都是大学刚毕业，同样都是从杭州来的。刚刚去挂风马旗的时候，张元就落在了姜芳的身后，虽然知道在桑科草原上，自己的体力和耐力肯定没有姜芳好，但是帮点小忙总是可以的吧。

再说自己是男人。

于是，两个人留了下来。没人吩咐，张元就跟着姜芳，拖着毡布。不卖力气的往前走，合力把毡布拉到了毡房顶上，然后压紧栓死。

张元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反正跟着姜芳肯定是不会错的。只看姜芳手上的动作，就知道以前一定做过，特别的娴熟。

“姜芳老师，你以前来过西藏？”格桑问。

格桑已经观察了姜芳好一会，发现姜芳做起事来似模似样，比拉姆还熟悉，而且几乎没有高原反应。

桑格本来想说来过桑科草原，但是一想内地人来到这里基本上都是去拉萨，去看真正的高山雪原，看布达拉宫或者是大昭寺。

料想姜芳肯定也是的，于是就这样的问。

“没有，我没有去过那里，只是在桑科草原上待了一段时间，”姜芳说。

“真好，要是我也来过，肯定也和你一样早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张元擦嘴。所有的人里面只有张元干的最慢，比最小的孩子顿珠还慢。

已经到了中午，也没有让孩子们进教室，就在这里帮忙。

几乎所有的人都上来帮忙，除了边珍和拉姆的母亲。梅朵不知道和桑格嘀咕了一些什么，张元没有听清楚，只见说完的梅朵，往村庄走去。

所有的人正忙着，转头的时候就看见一辆满载东西的马车，边珍和梅朵就坐在了上面。

“吃饭了，”边珍的汉语特别的娴熟，这在边珍这个年纪的人里面算是少数，应该和万吉一家人有关，也应该和曾经的朋友杨星有关。

一个毡房已经搭好，丹增朗杰喊着大家吃饭。

马车上满载着东西，昨天晚上新宰的羊，现在已经变成了手扒羊肉，还有青稞酒。这里的人很热情，好在人也不多，昨天挨个给姜芳和张元敬酒的时候，才没有把两个人给灌醉。

张元皱眉。从昨天中午来到这里一直到现在，羊肉是一直都有，酥油茶也一定是餐桌上的主角，张元有点想念刚刚姜芳给次仁拉索的巧克力。于是靠近姜芳的身边：“巧克力还有么？”

“没有了，”当时在机场，父亲偶然想起了姜芳在飞机上不吃东西的这件事情，也是在机场的便利店里买到了仅有的两个巧克力，要不然就能多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