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铮勾起桃花眼，毫不在意的目光，落在秦惜脸上。

秦家那位小姐，倒是有几分姿色。

他抬起手，弹了弹灰，秦惜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上一轻，棒球棍已经不在自己手里。

宋铮拿着那棍子掂了掂，扔在地上，“就这点本事？”

秦惜：……

握草，刚才发生了什么？

慕善倒是不意外，她虽然没有见过宋铮的身手，但前世能跟在霍瑨北身边的，几乎都不是等闲之辈。

她俯身，把棒球棍捡起来，秦惜正要开口，只见她挥起棍子，直接将酒瓶砸碎。

护士吓了一跳，慕善却只擦了擦手，语气平静：“麻烦找人收拾一下，费用记在霍少头上。”

宋铮：……

秦惜：……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酷的慕善，这还是从前那个被林家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受气包吗？

不对，善善今天是不是中什么邪了？

慕善并不理会身侧的目光，看向宋铮：“现在能进了吗？”

她眉头微挑，灯光下那双眼睛看过来，清透干净。巴掌大的脸，嘴角扬起的笑意，仿佛带着挑衅。

然而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却美得纯粹又惊心。

宋铮不知想到什么，轻笑一声让开了路。

慕善前脚进去，男人后脚又挡住了门。

“你干什么？”秦惜戒备地看着面前这个，比她高出一个脑袋的男人，“好狗不挡道。”

男人一手撑在门框上，桃花眼微微上勾，自带几分风流，“进啊！”

秦惜：进你麻痹！

她瞪男人一眼，抬脚就要往门上踹。她是秦家大小姐，这么多年除了她爸，谁能让她受窝囊气？

可护士却急忙拦住她：“秦小姐！”

这里是医院，这个时候病人都在休息。

刚才慕善的举动，已经很出格了。

“如果再这样，我们只能请您先去外面了。”

男人冲她挑眉，秦惜都要气炸了，这到底是什么狗比。

慕善听到身后的动静，反身回来，看了眼男人，又无奈看向秦惜：“惜惜，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吧。”

奥兰的特护病房，慕善是第一次来，房间里精美的装潢，乍一看根本不像是医院。

男人的轮椅就在不远处，他合上手里的电脑，抬头朝她看过来。

“慕小姐。”

平静的语气，大约是住院的缘故，他的精神状态并不好，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色泽。

可那张脸仍旧漂亮，冷峻的轮廓坚毅的线条，下颌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清冷又矜贵。

慕善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然后又松开。

前世他救过她，可她却恩将仇报，终究是对不起他。

“听说你在这里住院，是……”她迟疑一瞬，才开口，“外公让我来看看你。”

沈家和霍家向来有些交情，虽然霍老爷子过世后，淡了许多，但人情往来还是没有断。

男人的目光扫过她手上的棒球棍，“慕小姐带这个东西，是想让我……锻炼身体？”

仿佛是嗤笑了声，男人的轮椅停在她面前，“还是说，沈老让你老冒充我未婚妻？”

慕善窘迫，他们之间有过节，他当然不用给她面子。

但她是来求和的，想了想到底放低了姿态：“冒充霍少的未婚妻，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就是想……”

握着棒球棍那只手在身侧慢慢收拢，她知道自己今晚有些冲动了，但她就是想来看看他。

“想什么？”男人随手将电脑放在一边，对上她的视线，“想来看笑话？”

他眼里没什么情绪，然而眼神却冰冷又刺人。他当然知道，她特意过来不会安什么好心。

可是心里却还总留着一丝希冀。

到底在希冀什么呢？

他冷冷一笑：“现在看到了，还满意吗？”

“不满意。”

慕善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怪不得别人。

她也没有再解释，只在他面前蹲下来，“我能看一眼……你的腿吗？”

男人没有穿病服，这会儿已经洗过澡，身上是黑色的浴袍。浴袍上面，还盖着一张薄毯。

她抬起手，被男人一把握住：“你干什么？”那双森冷刺人的眸子里，终于有了薄怒。

慕善也没有挣脱，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不知道霍少信不信中医？”

男人眯起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危险。

慕善也不绕圈子，“霍少应该知道，沈氏医药是百年传承。”

她垂下眼眸，“沈家祖辈都在宫里供职，好几代人的研究和心血，传承下来总会有些别人不知道的本事。”

比如沈氏独门的药典和配方。

在中医里，除了革新发展，还有个最重要的环节，就是传承。

沈家是中医世家，哪怕如今已经不再局限于医药生意，但传承下来的底蕴，也绝非普通家族可以相提并论。

慕善的母亲，当年就是名动桐城的配方师。

而她的外公，一手针灸更是使得炉火纯青。

慕善很小的时候，也曾跟着外公认穴辨位。只可惜后来母亲过世，她听信挑拨疏远了外公外婆。

后来彻底被养成了废物。

“所以慕小姐想告诉我，你也懂医术？”男人松开那只手，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如果霍少信我……”

“我凭什么信你？”毫不留情的语气，在这桐城里谁不知道，慕家那位大小姐，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当初进桐大医学院，还是靠她舅舅找的关系。

就她那点本事……

慕善垂下眸子，也没有多说，忽然按住男人某个穴位：“有没有感觉？”

两指的力道，男人还没回答，她又换了一处：“这个地方呢，疼吗？”

这次只用了一指。

仍然没有答复，但他的表情已经给了她答案。

她拧眉，又换了几个地方，一路往上，她的眉越拧越紧。

最后一处，那只手再次被人握住。

“慕小姐要摸哪里？”男人好不容易开了口，然而一句话就让慕善僵在原地。

她的目光落下去，才反应过来，自己要摸哪里。

而她现在的姿势，也是离奇的羞耻。不知什么时候，她半条腿已经从蹲着变成了跪着，头低下去，正好在男人双腿处某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