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善抱着外婆：“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她眼眶红红，想着前世很多事，眼泪便落下来。

“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她们了。”

她哭得委屈，外婆是了解自己孙女的，听她这语气，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外婆扶着她的肩膀，“你告诉阿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慕善不说话，只是落泪。

外婆越发着急，“你跟阿嬷说，阿嬷给你做主。”

慕善抱着外婆，忽然就哭出了声音。这下，连外公也吓坏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棋子。

慕善抽抽搭搭：“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把林嘉欣推下楼的，但是他们都不相信我，我爸没收了我的车，停了我的卡，还让我滚。他说……”

她啜泣着，脑袋里想着前世，沈家出事后外公被他们逼死的场面。几乎快要哭断气，“他说，除非我去给林家下跪道歉……”

外公站起来，“荒谬！”

且不说到底是不是善善把人推下去的，就算真是，也断没有去给林家下跪的道理。

他林家算什么东西，让他的孙女下跪，他们也承受得起？

慕振华，看来真是这些年沈家帮他太多，不仅把胃口给他养大了，现在竟连他都不放在眼里！

他还没死呢，就敢帮着外人这么欺负他的孙女！

“这是林家的意思，还是慕振华的意思？”他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们……他们都这么说。”慕善继续哭，简直肝肠寸断，“阿嬷，我爸是不是不要我了？我知道我没用，我不如薇薇，他们都说薇薇才是慕家大小姐……”

“你说什么？”

外婆也变了脸色，“谁这么说的？”

“所有人都这么说，还有……”她努力吸了吸鼻子，“还有林嘉乾，他也这么说。他说薇薇很厉害，慕家是因为她才会发展这么好，我什么都不懂……我看到他安慰薇薇，他还抱着她……”

“是不是他们所有人都不要我了！”

外婆抱紧慕善，眼睛里都是心疼。

可当着慕善的面，她到底不好说什么，只拍着她的背轻哄道：“乖乖不哭，阿嬷在呢！”

一句话，让慕善好不容易快要压下去的情绪，又翻涌了起来。

等好不容易把她哄上楼睡了，外婆才回了房间。

她眉目间怒气未消，外公给她倒了水，她紧攥着手里的水杯：“太欺负人了，他们这是当我们不存在了吗？”

外公也生气，可他好歹在生意场上浸淫了这么多年，比外婆要理智一些。

“你说话呀！”外婆平日里性子总是温和，心也最软，但她并不是没有自己的底线。

“这事你要是管不了，我就去找慕振华！这些年沈家哪里对不起他了，她要这样对我的善善。”

她越想越气，放下水杯，外公走过来，拍拍她的手背，“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外婆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外公连忙解释：“我没有说不管，可就算要管，也要先搞清楚。这些年善善在慕家，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你是说，善善在说谎！”外婆站起来，眼里都要喷出火，“你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不相信了？”

外公赶紧安抚，“我不是这个意思，善善当然不可能说谎，可是慕振华也不是傻子，这些年沈家给他出钱出力，咱们看什么？琬儿不在了，咱们不就看着善善的情分，希望她在慕家好过一些。”

“可现在他敢把善善赶出来，敢说那些话，这背后……”外公看一眼外婆，“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除非他已经不用忌惮沈家，或者沈家对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外婆没有说话，她虽然单纯但并不傻。

这些年跟着外公，家族生意场上的事多少也有所耳闻。这中间利益牵扯十分复杂，她想了想，才开口：“会不会跟林家有关系？”

外公思索着，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林家也没那么大本事。”

林家虽然实力不弱，这些年的发展和积累，仅次于三大家族之下。可毕竟也只能算是豪门，豪门和世家，还差着一大截的距离。

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无条件帮助慕家。

外公拍着外婆的肩膀，“这件事你先别着急，善善受了委屈，我肯定会替她讨回来。不过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

“我已经给老大那边打了电话，让他先查查，最近跟慕家那几个合作，也暂时不要推进了。”

见外婆还气不过，他继续道：“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至少对善善，她如果真能看明白也好。”

林家那个小子，算计太重，心思也多，善善年纪小不懂，可他们是过来人，什么事看不明白的。

况且林家那些人的作风……

外公冷哼一声，摇了摇头。

……

入夜，慕善洗了澡躺在床上。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让她想到很多事情。

前世沈家的衰败，慕家和林家的崛起。

慕振华一直都有野心，这些年更是日益膨胀。只是他装了太多年的老实人，藏得太深。

外公根本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

今晚的事，算是她给外公提个醒。

这些年他一手将慕家扶持起来，慕善当然知道是为了谁。沈家当然可以不在乎那些利益，但也不能养着一个白眼狼。

占了便宜还不够，还想恩将仇报反咬主人一口。

她翻了个身，这时手机亮起来。

是秦惜的号码，她随手接起来，“惜惜。”

“刚才忘了问，”秦惜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明晚有场拍卖会，你去不去？”

“什么拍卖会？”

“不知道，我爸让我去，好像萧家的人也会来，又是那个萧祁遇，烦死了。”

提到萧祁遇，秦惜满脑子都是自己那门娃娃亲。

但她并不喜欢那个人，从小到大，两人也才见过几面，还是在十二岁以前。后来萧家去京城发展，跟这边的联系就少了。

她也再没见过自己那个所谓的未婚夫。

不过，慕善倒是听她提过两回。

她也没见过那个萧祁遇，但她知道，前世秦惜并没有嫁给这个人。

秦惜的性子，从来就不受人摆布，前世她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然而那个人却勾结她大伯一家，把她害到家破人亡。

后来有一年，慕善从京城回来，去她坟前祭拜的时候，倒是遇到过一个男人。

很陌生的一张面孔，她从墓地看守那里得知，这个男人每年祭日和清明，都会来来这里。

不知怎么，慕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猜想。

沉吟几秒，她才开口：“先去看看吧，我陪你。”

正好她也很好奇，想看看自己的猜想到底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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