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变得非常难看，非常苍白。尤改改注视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

两个人又沉默下来，这沉默令莫良感到窒息。他心跳已经变得不正常了，一会跳的很快，似乎就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一会又停止了一样。他觉得脑子里一阵阵眩晕。

尤改改点燃第三支香烟，她口中喷出的烟，升腾起来，把她的头笼罩在烟雾里。忽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把烟雾吹散了。大厅里哪来的风？

她双眼直视莫良，那两道眼神看得莫良浑身不安，就像两块石头一样，压在莫良的胸口上。她右手夹着香烟，左手伸出来，伸到莫良面前的桌子上，说：“握着我的手。”

莫良想问：“为什么握住你的手？”但莫良没有出声，他不敢问。他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柔软，皮肤比脸上还要细腻光滑。莫良只觉一片冰凉，她的手没有任何温度。

“我漂亮吗？”尤改改问莫良。

“漂亮。”尤改改是莫良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也是莫良见过的最令他害怕的女人。

“你喜欢我吗？”

汗珠从莫良的额角上滚下来，莫良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回答出声。他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可是他不敢说出来。

“你喜欢我吗？”尤改改又问一遍。

莫良灵机一动，巧妙的答道：“我很喜欢你漂亮的容颜。”

“只喜欢我漂亮的容颜？不喜欢我的人吗？”尤改改有些咄咄逼人。

莫良握着尤改改的手松开了，缩了回来，他紧张的看着尤改改，顾左右而言他：“菜怎么还没好？”

“一会就好了。”尤改改点燃第四支香烟，她的脖子上始终冒出细小的烟丝。她又说：“你的女朋友很爱你，她叫小玲是吗？”

莫良感到吃惊和疑惑：“你怎么知道？”他停顿一下，继续说：“是的，她很爱我。”

“你也很爱她是吗？”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提到小玲，莫良心里还是涌上一阵暖意，他点头：“是，我也很爱她。”

“既然很爱她，为什么还背着她找小姐？有那么爱你的女朋友，不该去做嫖客。”尤改改用淡淡的眼神，直视着莫良的眼睛。

莫良的眼珠转动着，他不敢和尤改改对视。他的脸红了起来，跟着又变得白了，非常白。他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他是背着小玲找过几次小姐，那是他的秘密，除了他自己，绝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素不相识的尤改改知道这件事情。

莫良硬着头皮反驳：“从没有过的事情……我没有……”

“其实两年来，你一直很想和小玲上床，但是你很有心计，怕提出这件事情，破坏掉你和小玲的感情，所以一直装纯，只是和小玲接吻，摸摸小玲的身体。在和小玲恋爱之前，你已经是个老嫖客了。和小玲恋爱后，你虽然节制了，去嫖的次数少了，但你毕竟背着她找过几次小姐。在这件事情上，你很对不起小玲。”

莫良不但额头冒着冷汗，他的身上也出汗了。他心里越来越不安，他快要疯了。他站起来说：“我去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