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腹黑娘亲带球跑 小说:现代言情 作者:凌若夕 角色:凌若夕凌丞相 简介:一朝穿越,她发现自己竟成了丞相府被乱棍打死的大小姐!没想到,还有了个财迷儿子没关系,人身一步到位,省事了啥,跟在身后的妖孽男人是谁?不过是跟她儿子长的像的跟班,跟她有什么关系?带着儿子闯京城,任你妖魔鬼怪,还是奸人、贱人,母子齐心,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书评专区 恐怖邮票:从(恐怖女王)评论下找到的这本书。额。属于人性的...
第7章:问路一百,寻人五百
夜,月明星稀。
北宁丞相府内园林葱茂,灯火此刻陷入沉静,唯有大小姐凌若夕的闺房里,烛光闪烁。
“恩啊……”叫人面红心跳的声音从紧闭的房门里传出。
忽地,一声低吼后,一股糜烂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云旭耳廓一动,只见四方宅院外,有人影正快速走来,脚步声嘈杂凌乱,他心头一惊,身影似鬼魅般咻地一声飞入房中。
“少主!快走!”手臂迅速盘住此刻早已昏厥在床榻上的男人,几个起落后,两人已从这房内消失,真真来无影去无踪……
“砰……”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用力踹开,门框哗啦啦被撞击到地面,掀起尘埃飞扬。
“啊!”
“这……”
“快去叫老爷!”
屋内散落一地的凌乱衣衫,忽上忽下飘舞的粉色帐幔后,女子映入众人眼帘,二姨娘跺跺脚,忙道:“还不快去请大夫人,来人啊,为大小姐更衣,这!这成何体统!”
第二日,不胫而走的传言传遍整座皇城,上至王孙公子,下至平民百姓,无不在议论着丞相府嫡出大小姐凌若夕,在十四岁生辰当晚,被人侮辱的消息。
“哎呀,凌丞相半辈子的名声恐怕就要毁在这大小姐身上了。”有人扼腕叹息。
“谁说不是呢,不知道这大小姐和三王爷的婚约此后还做不做数。”有人皱眉沉思。
“哼,依我看,那凌若夕若是还有一分自知之明,就该自杀谢罪!反正不过是个文不能武不行的草包,就算是第一美人又怎么样?皇上哪会允许一个破鞋成为三王妃?”有人幸灾乐祸。
本该门庭若市的丞相府,今日闭门谢客,连早朝,丞相凌克清也称病未去,丞相夫人雪芹一席粉色长裙匍匐在地上,不停磕头,为爱女请命。
“老爷!若夕遭此劫难,请您为她做主啊。”额头被青石地烙出淡淡的血痕,丞相夫人早已哭红了双眼,脸上精美的妆容此刻也只剩下憔悴与忧心。
“姐姐,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如今外面已是传得沸沸扬扬,那贼人能在高手云集的丞相府来去无踪,怕是不简单吧?说不定啊,早就对府中的情形了如指掌,若夕的院子可是离这前厅最远的,为什么不找二小姐三小姐,偏偏找上大小姐呢?”二姨娘站在凌丞相身旁,轻声问道,声音恰好能让厅内厅外的众人听见。
凌克清黑着一张脸,坐在软塌上,气得鼻息发出细碎的声响。
丞相夫人心头一惊,这是在指若夕行为不检点啊!她蓦地抬起头,惊呼道:“妹妹,你怎能这么说?若夕她从未踏出过府门半步,怎会做出这等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只是一场意外,相爷,府里恐怕也容不下大小姐了,您想想,现在外面都在看着您将如何处理此事,若是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影响相爷的仕途啊,毕竟大小姐与三王爷有婚约在身,如今她被侮辱了,三王爷定会追查到底,万一迁怒了丞相府……”二姨娘阴恻恻地笑着,话并未说完,但却足够让凌克清浮想联翩。
他脸色一片复杂,听着大夫人一声声哀嚎般的哭求,终是叹息一句:“罢了,将大小姐驱逐出府,派马车遣送回老家的别院居住,无事莫要再入皇城半步。”
这话,分明是要断了大小姐凌若夕的前程啊。
丞相夫人闻言,口中发出一声惊呼,一路跪行到丞相脚边,死死揪住朝服的衣摆,脸上早已泪流满面:“老爷,那是我们的女儿啊,求求你,莫要如此对她,她……”
“此事休要再提,就此作罢。”凌克清挥开她的手,起身离去。
二夫人捂着嘴咯咯地笑着,满脸得意:“大夫人,您要是争气啊,就再生一个,怕是这大小姐今后可就再没出头之日咯。”
丞相夫人气急攻心,一口心头血蓦地喷了出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在大悲大痛之下,昏厥过去。
当夜,一辆马车缓慢地驶离皇城,车轮声滚滚,车帘在晚风中摇曳着,萧条、落寞。
“唔。”一声低不可闻的嘤咛从昏沉的少女口中发出,好似蝶翼般扑闪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这才睁开,而身体似是被石头碾过,让凌若夕吃疼地倒抽一口冷气。
她这是在哪儿?
“吁!”家丁勒紧缰绳,挑开帘子,“大小姐,您可是醒了?”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凌若夕诺诺地问道,满脸的惊恐与不安。
“大小姐,老爷吩咐了,让奴才送您回老家的别院,约莫三日后便可抵达。”家丁不卑不亢地说着,再无了昔日的谦卑,出了这种事,只怕这位大小姐今后难再翻身咯。
“什么!”凌若夕脸色骤然一白:“那娘亲呢?”
“大夫人仍在府里。”
娘亲不同她一起走吗?一股凉意蹭地窜上心窝,凌若夕拼命摇晃着脑袋:“不!我不回去,我要见娘亲。”
她挣扎着从马车里跳出,不顾身后家丁的劝阻,提着裙摆朝着皇城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绣花鞋在奔跑中落了半只,白皙的玉足,被沙石磨出几道血痕,身影狼狈。
此时,丞相府漫天缟素,佛堂的和尚正在前院做法,后院女眷纷纷身披白袍,跪在厅内,一桩棺椁摆放在偌大的厅房中,哭声此起彼伏。
凌克清血气攻心,已被老夫人搀扶到房中休息,留下三位姨娘在此主持大局。
一个时辰前,大夫人不甘爱女遭此下场,于房中上吊自尽,匆忙中,丧事只能一切从简。
跪在大厅里的众人,低头悲戚,却只闻哭声,不见眼泪,大夫人自幼陪伴丞相,从他还未入朝为官时,就已嫁他为妻,二十年来,得尽宠爱,即便是后来嫁入府中的三位姨娘,也难以撼动她的地位,如今人一死,她们的机会可不就来了吗?
二姨娘难掩心头的得意,想到将来圣宠无限的日子,她高兴得几乎快要笑出声来,忽然,府外传来一阵吵闹的喧哗声,一名家丁急匆匆小跑而来:“二夫人,大小姐她回来了。”
“什么?”那贱人竟敢不尊相爷的命令,私自回府?二姨娘‘咻’地从地上站起,脸上哪有半分悲戚?
“娘亲,爹爹说过此生不许她踏入皇城半步,如今大夫人自缢,灵堂中,她却公然喧哗,此等不孝不义的女子,当以乱棍打出!”二小姐凌雨涵凑到二姨娘身边,附耳低语道,“娘亲,万万不可让她见到爹爹。”
如今大夫人身死,难保爹爹不会顾念旧情,让这凌若夕翻身。
二姨娘一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大手一挥:“将大小姐乱棍打走,不得在府外吵闹。”
“是!”十多名家丁手持棍棒从打开的府门内鱼贯而出,砰砰的杖责声,若隐若现,二姨娘怨毒地瞧着凌若夕在棍棒的无情挥落下,惨叫哀嚎的画面,嘴角弯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啊!别打我!娘亲!娘亲……”凌若夕痛得在地上不停打滚,衣衫凌乱,发髻松散,原本倾城倾国的容颜,此刻满是泥泞与污血。
家丁们哪儿敢留手?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人走茶凉,如今相府内,大夫人身死,大小姐失宠,早已不是昔日备受尊敬的贵人了。
“砰!”一根棍棒无情地砸在凌若夕的后脑勺上,她吃痛的呼救声戛然而止,四肢抽搐几下后,竟没了生息!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的身下弥漫开来,双目瞪大,连那眼,也再没眨过一次。
家丁心头咯噔一声,扭头对视一眼,终是发现了此时的不寻常,“这,大小姐该不会是……死了吧?”
话音刚落,一股阴风在街道上窜起,悬挂在房梁上的白布,被吹得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簌簌地落下,正巧,遮挡在凌若夕的身上,白布的一角被鲜血染红,丞相府内佛堂和尚的诵经声,此刻犹如地狱的招魂幡,让人打从心底发寒。
“怎么回事?”二姨娘携着凌雨涵从前院走来,刚走近,一股扑鼻而来的浓郁血腥味,让人作呕,立马有丫鬟送上手绢,她捂住鼻息,嫌恶地看着动也不动躺在血泊中的凌若夕。
“二夫人,大小姐她,怕是已经死了!”一名家丁胆战心惊地说道,神色惶恐不安,不管怎么样,这位毕竟是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万一被老爷知道……
二姨娘脸色骤变,弯下腰,手指缓缓蹭到凌若夕的鼻下,没有一丝气息传出。
难道这贱人真的死了?
“娘亲,此事不能声张,更不能让爹爹知道。”凌雨涵第一个回过神来,眼珠微微一转,“城外有一处乱葬岗,不如就将大姐姐扔到那儿去。”
二姨娘定了定神,点点头,“你们还不快将大小姐抬走?”
左右不过是个被赶出府的废人,只要此事就此作罢,谁会猜到凌若夕已死?
二姨娘越想心头越是有了几分底气,家丁抱来草席,刚预将尸体裹走,谁料,就在他的手臂即将触碰到尸体时,凌若夕蹭地一声睁开眼,漆黑如夜的眼眸,凛冽、森然,锋芒毕露。
“啊……”家丁发出一声凄凉的惨叫,身体噗通跌坐在地上,颤抖地手臂指着缓缓坐起的死尸,“诈……诈尸啦!”
半坐起身的女子,黑发覆面,一身染血,风吹起黏在她脸蛋上的青丝,血迹斑斑的脸庞,犹如地狱罗刹,分外恐怖!
凌若夕记得她应该已经死了。
2025年纽约,一声轰然爆炸点燃整片天空,无数残肢断胲从纽约国际大厦顶端飘落,那是一场极为盛大的葬礼,毁了象征纽约经济锁链的摩登大厦,毁了国际黑道组织上百精锐,最后连总部,也在爆炸中灰飞烟灭。
谁会想到,让FBI束手无策的国际第一黑帮总部,竟会设立在纽约中心?傲立在这座繁华都市的银座之巅?
谁又会想到,让特种部队闻风丧胆的杀手之王,最后不是死在法律的舞台上,竟只为了组织的清洗,遭到抹杀?
凌若夕记得很清楚,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炸毁的滋味,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还活着?
“啊!大小姐诈尸了。”家丁惊恐地指着凌若夕,话音刚落,却在对上那双近乎死寂的眸子时,一股凉意蹭蹭地从背脊窜上头皮。
“叫什么叫?”二姨娘定了定神,一脚踹在家丁身上,随后抬起袖口,满脸怨毒的盯着凌若夕,虽然不知道小贱人怎么会死而复生,但是,就算醒了,如今她也失了宠,根本不用忌惮。
“既然没死就赶紧滚,别在相府外吵吵闹闹。”二姨娘挥挥手,面色很是不耐。
相府?大小姐?
凌若夕危险地眯起眼,刚欲起身,但浑身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眉头微微一蹙,她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引以为傲的力量呢?
她的沉默落在二姨娘眼里,莫过于哀莫大于心死,得意地轻哼一声,挥袖踏入丞相府,“关门!若是大小姐再敢在府外胡搅蛮缠,乱棍打死!”
冰冷至极的命令让一众家丁吓得脸色骤变,这丞相府的天,怕是要变了啊。
凌若夕动也不动地跌坐在血泊中,晚风瑟瑟,染血的青丝漫天飞舞,旁人眼中被吓傻的女人,此刻正在用力消化脑海里被强行塞入的记忆。
她和她名字一样,也叫凌若夕,是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寿辰当夜被人侵犯,父亲为了面子将他驱赶,母亲为了她不被赶走,而自缢而死……
自缢而死……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里还有原主的感觉,从来没有体会过母爱的凌若夕只觉心很痛,痛得无处发泄。她低垂下黑眸,拖着痛苦不堪的躯体,缓缓站起身,最后望了眼眼前宏伟大气的宅院,一抹冷笑悄然爬上嘴角。
第二日,天蒙蒙亮,两则消息在皇城内炸开了锅,既丞相府大小姐,北宁国第一美人被玷污后,大夫人当夜自缢,尸体竟在下葬时不翼而飞!
无数人在猜测着这丞相府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竟遭此巨变!有传言说,实乃大小姐凌若夕命中带煞,不然怎么会前脚出事,后脚就发生连番变故?
不管众人怎么猜测,身为当事人的凌若夕却早已经消失在了皇城之中,城外九里山,荒草在山头肆意滋长,凌乱堆放的石头随处可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粘稠的血腥味,泥泞的山道上,掉落着无数猛兽的尸骸,土壤被鲜血灌溉,连一旁的野花,仿佛也被染上了几分肃杀。
尸山血海中,一排染血的脚掌印清晰可见,山巅之上,一座孤坟萧条地立在风中,一身血衣的少女正吃力的将石碑竖在坟头,身影单薄、娇小,却能一人扛起一块重达百斤的巨石,且下盘沉稳。
“砰!”
石碑深陷在泥土里,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凌若夕噗通一声跪倒,朝着石碑重重叩首,额头被碎石磨出血痕,满是污渍的脸蛋已看不出昔日的美貌,独独只有那双眼,似寒潭般冰冷,似黑夜般深邃。
凌若夕上前,在石碑上刻下一排字:丞相府大夫人雪芹之墓,立者,爱女凌若夕。
之后又给面前的石碑磕了三个响头后,凌若夕才傲然站直起身,指天发誓,“今日欺我之人,他日我必将百倍奉还!”
字字珠玑,铿锵有力,每一个字眼都带着一股不惜一切的决然与凛冽。
她凌若夕,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六年后。
北宁国边境,落日城,位于南诏与北宁之间的这座小城,拥有着商业城镇的称号,承载着两国经济贸易来往的重担!
这里是龙华大陆唯一一座没有城主,甚至于没有官员管理的城镇,北宁国皇帝派遣一万士兵日夜守卫城镇的安全,除此之外,这里还驻扎着不少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佣兵,他们大多是修炼玄力的高手,身体健壮眸色各不相同,站在普通人里分外扎眼。
没人胆敢在落日城闹事,只除了……
“我靠!凌小白你丫的混账!把本大爷的夜明珠还来。”一声怒喝从古董店里传出,下一秒一抹黑影咻地砸开窗户,出现在人潮涌动的集市中。
“本小爷才不要!有本事你来追我啊,追上了,本小爷就考虑把珠子还给你。”说话的,是一名可爱到爆的小奶娃,粉嘟嘟的脸蛋挂着邪恶的笑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时不时闪烁着狡诈的微光,头顶上一戳左右摇曳的呆毛在风中摇摆。
本该是让人看着就恨不得亲几下的奶娃娃,但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气得跳脚。
老板握着一把弯刀从店里冲了出来,嗷嗷叫着就要往凌小白身上砍,但招式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克制在奶娃娃能够避开的程度。
“哎呀,小爷的衣服!”凌小白一边哇哇叫着,一边惊险避开。
“你别躲!”老板气得跳脚。
“不躲才是傻子。”凌小白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又一次躲开劈下的刀刃。
这一幕让不少刚来落日城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不是说城池内不许私自械斗吗?谁能告诉他们,现在算什么?
若是时常出入落日城的人必定会知道,在这儿虽然没有官员坐镇,却有一小霸王,从三年前开始,只要是他看上的财宝,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洗劫一空,作案后,凭着一张呆萌可爱的脸,还愣是没人舍得拿他怎么样,其中尤是古董店受灾最为严重。
老板砍了半天,连凌小白的皮毛也没伤到,反倒是自己累得够呛,手臂一松,弯刀蹭地插入地面,他气喘吁吁地指着凌小白,“你这丫的混账东西,还不快点把夜明珠还给本大爷?这可是本大爷的镇店之宝!”
“可是……”凌小白可怜巴巴地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上次叔叔说过,只要是娃娃看上的东西,叔叔都会送给娃娃的。”
哦草!他那时候怎么会知道,这混账小子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老板气得面色扭曲,“你还敢说!说什么初来乍到,故意灌醉本大爷,糊弄本大爷许下这种不着调的承诺,成天在本大爷店里洗劫财宝,你还敢提!”
凌小白眼眶里的泪珠眼看着就要落下,“可是,承诺就是承诺,叔叔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他老早就看上这颗珠子了,好不容易得手,怎么能轻易还回去?到了他凌小白的兜里,就是他的了,死也不给!
就在老板气到已经考虑要不要给这奶娃娃一个教训时,一抹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了集市的街头。
围观的群众纷纷露出了看好戏的眼神,连刚刚还暴怒不已的老板,也在瞬间笑了。
凌小白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尤其是,当那股熟悉的冷意从背后传来,那股预感愈发加重,一滴冷汗悄然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我记得,这个时辰,某人应该在学堂读书才对。”带笑的嗓音从头顶上缓缓落下,凌小白浑身一抖,咔咔地转动着脖子,在看见来人时,可爱的小脸瞬间幽怨了几分。
“娘亲……”
让人整颗心都会软化的声音,凌若夕却没有一丝动容。
不少人眨巴着眼睛,看向那突然出现的女人,想要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培养出如此嚣张,如此可爱的小鬼。
英眉如淡月,玉肌如羊脂,秋水为眸,白玉作骨,容颜绝美。
一席黑衣相伴,遗世孤立,世间无双。
只一眼,却让不少男子看愣了神,连呼吸也下意识屏住。
昔日北宁国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吧?
“恩?”危险的尾音微微上扬,凛冽的双眸细细地眯起,“乖小白,能不能告诉娘亲,你这是本月第几次逃学了?”
丫的!究竟是谁去向娘亲通风报信的?凌小白在心底不住抓狂,别让他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不然,哼哼哼,一抹阴恻恻的笑容爬上嘴角。
学堂内,正在授课的夫子忽然打了个喷嚏,奇怪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这还没入冬,难不成是着凉了?
“娘亲,其实吧,宝宝只是……”讨好的话语还未说完,耳朵就传来一阵剧痛:“哎哟,娘亲快松手,要掉了!宝宝的耳朵要被扯掉了!”
那不断哀嚎的声音,让不少为人母的妇女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凌小姐,这……孩子不懂事骂骂就好,可别动手啊。”老板哪里舍得见凌小白受伤,这下可顾不得什么夜明珠了,急忙求情。
“哼,跟我回去。”许是有老板求情,凌若夕手指一松,改为揪住凌小白的衣领,凌空将人提起,双足在地面轻轻一蹬,如同鬼魅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几个起落,便返回了位于落日城西边的独立大宅内。
“砰!”凌小白被狠狠砸在地上,屁股着地,他疼得眼泪直往下掉。
“嗷嗷嗷,好疼啊,娘亲,你这是想要谋杀亲生骨肉!”控诉的目光幽幽转向站在不远处,气势逼人的女人身上。
只可惜,他那眼神对凌若夕毫无一点杀伤力,手掌凌空摊开,眉梢一翘,理所当然地说道:“战利品拿出来,分赃!”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凌小白不满地瘪了瘪嘴,却在下一秒舔着脸殷勤地蹭到凌若夕身旁,“娘亲,打个商量,这次咱就别分了行不行?人家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拿到的。”
红润润的嘴唇微微撅起,脑袋上那戳呆毛随风摆动。
凌若夕一个爆栗重重拍在他的脑袋上,“私自逃学罪加一等。”
说罢,她伸出手直接探入凌小白的衣袖,将夜明珠收为己用。
“娘亲!”凌小白跺跺脚,满脸不忿。
“叫什么叫?这是你将来的老婆本,懂什么?”凌若夕端详着手里的珠子,珠圆玉润,果然是极品啊。
老婆本?
凌小白满头黑线,这句话娘亲说了多少次了?每一次出人出力的都是自己,可最后好处都被娘亲拿去,这根本是强买强卖!
“小爷要去向大家戳穿娘亲的真面目。”凌小白龇牙咧嘴地说道,作势要往院子外走。
“我上次好像看见某人在床底下藏了些不该藏的东西。”一句轻飘飘的呢喃成功的让凌小白的身体僵硬在了原地,他藏得这么隐秘,娘亲怎么会知道?
凌若夕袖摆轻轻一挥,一股玄力从体内散出,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厅内的椅子吸到身旁,慵懒地坐下。
小爷绝不是受人威胁的人!凌小白坚定了心头的打算,刚预继续前进,声音再次响起:“厨房的老鼠洞……”
唰!凌小白立马转身,咧开嘴傻乎乎地笑了:“宝宝只是和娘亲闹着玩的,您可是宝宝的亲娘,宝宝怎么会举报您呢?您说是不是?”
为嘛……
为嘛娘亲会知道他的私房钱藏在什么地方?凌小白默默地在心底泪流满面。
凌若夕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乖,下次再接再厉,多弄点好东西回来,娘亲觉得,这家啊,家徒四壁空了点。”
凌小白默默地看了眼前厅的五彩雕花瓷瓶,又看了眼一旁的白玉攥经铜鼎,这能算家徒四壁吗?即使心里不忿,但凌小白却不敢表露分毫,一副我很乖很听话的表情,重重点头:“是!宝宝下次一定会继续努力,绝不辜负娘亲的教导,努力让娘亲过上好日子。”
“恩,明天去告诉古董店老板,上次替他送货的人情今后不用还了。”垫了垫手里的夜明珠,凌若夕难得大方的开口,半个月前,她助莫老板护送一批货物安全回落日城,酬劳嘛,看来已经足够了。
“娘亲,这怎么行?一分力一分钱,咱们不能因为一颗小小的夜明珠放弃应该得到的酬劳。”凌小白义正严词的说道。
凌若夕眼眸一冷,“娘亲是怎么教导你的?做人不能贪财,懂吗?”
娘亲,说这种话的时候,您能不能别对夜明珠露出垂涎三尺的目光?凌小白嘴角一抽,和他比起来,贪财的究竟是谁啊?
“怎么,你认为娘亲说得不对?”
凌小白立马摇头,那架势,只恨不得把脑袋给晃到地上去,“不不不,娘亲说的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娘亲是天底下最伟大的女人,娘亲绝不会贪财,娘亲最……”
“行了,去做饭吧!”凌若夕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将夜明珠收入怀中。
“是!谨遵娘亲口谕。”凌小白心不甘情不愿的连蹦带跳蹭到了凌若夕跟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扭着屁股跑进屋,没多久,从屋子里便传出了烧火的声响,期间还夹杂着孩子欢快的歌声。
“我是一只丑小鸭呀,咿呀咿呀哟。”
“闭嘴!换一首!”凌若夕揉了揉被魔音绕耳的耳朵,冷声命令道,这小东西什么都好,就是五音不全,能把一首动听的歌谣唱得跟鬼哭狼嚎似的,偏生他还将这看作人生第二个大喜好,屡教不改。
凌小白把自己扒干净装进盛满热水的木桶,悻悻地瘪了瘪嘴:“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岸上走……”
“哧!”椅子上的人影瞬间消失,下一秒,凌若夕那张妖孽的容颜就在凌小白跟前无限放大,她邪魅地笑了,眼底邪气肆意:“凌小白,你若是再用你那副天生残缺不全的嗓子荼毒你娘亲的耳朵,你藏在家里的私房钱,就别想要了。”
“娘亲,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小爷也是有人权的。”凌小白气得哇哇直叫,粉嫩的藕臂不停拍着水面,晶莹的水花飞溅在空中,洋洋洒洒从半空中落下。
凌若夕眼疾手快,身影迅速朝后退开,这才避免了被淋成落汤鸡的悲惨下场。
“凌小白。”一丝黑气从她的头顶上冒出,凌小白脸色骤变,完蛋了,娘亲要发怒了,小小的身体一骨碌从木桶里跳了出来,连滚带爬逃出房间,双腿刚踏出去,身后便响起一声轰然巨响。
木桶刷拉拉成为了残渣碎落一地。
“啊!银子啊……”凌小白肉疼地抱起一块破碎的木板,又得花好几个铜板才能买回这些东西了。
“凌小白,比起银子,你还是先掂量掂量你的小命吧。”阴鸷如魔的嗓音,犹如从地狱深渊飘出一般,吓得凌小白往地上一滚,这才惊险地避开凌若夕的雷霆一击,玄力破体而出,‘砰’地撞击上院子里的参天古树,粗大的树桩在一瞬间被击倒,漫天落叶簌簌飘落下来。
“娘亲!悠着点悠着点啊,这些可都要用银子买的。”一边躲闪,凌小白一边火上浇油,他从小第一爱好是银子,第二爱好是唱歌,第三爱好就是激娘亲变脸。
“没关系。”凌若夕谪仙般优雅的从空中降落,站在一地狼藉的院落中,风华无限,她朝着凌小白咧开嘴角两排闪闪发亮的皓齿,看得凌小白心惊肉跳:“打碎的东西全部记在你的账上,一日五分利息。”
“不要,不要。”那他得还到天荒地老才能还完啊。
“由不得你。”凌若夕轻哼一声,身影再次逼上,大有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的架势。
幽静的宅院内,不断有小娃的哀嚎声与惊呼声传出。
夕阳西下,晚霞绯红,大雁南飞。
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从一望无际的官道尽头驶来,慢悠悠穿梭过闹市,朝着宅院的方向不紧不慢地挺近。
“娘亲,开饭了。”凌小白将最后一盘青菜端上桌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密汗,顶着一张乌青的小脸,朝卧房的方向朗声唤道。
盘膝坐在床榻上修炼玄力的凌若夕蓦地睁开眼,一道剑芒般锐利的冷光自她那双深邃幽冷的黑眸里一闪而过……
忘记说了,在这片大陆上,除却普通人,还有一类人天生可以修炼玄力。
这玄力分为10多种品阶,最下品为赤阶、橙阶,中品为黄阶、绿阶、青阶,上品为蓝阶、紫阶,每一阶犹如一个分水岭,据说,紫阶之上还有地玄、天玄、神玄,但百年来,却少有人能够步入这个境界,至于只在传说中存在的神玄以上阶级,更是从未真实出现过。
当初凌若夕在阴错阳差之中得到玄力,花了整整六年,才进入青阶巅峰,但至从半年前突破青阶之后,她的玄力就不再有突破的迹象,到底是怎么回事?凌若夕微微拧了拧眉,陷入瓶颈了吗?
“娘亲,出来吃饭啦。”凌小白在外砸门的声音打断了凌若夕的沉思。
走出卧房,只见一张金灿灿的餐桌上,摆放着几道家常小菜,凌小白舀了一碗白米饭盛入金碗中,递到凌若夕面前。
金碗、金筷、金桌、金盘……饭厅的摆设亮得几乎能扇瞎无数人的眼球,这样的吃穿用度,即便是皇帝,也不过如此吧?
一边吃着佳肴,一边享受被黄金包围的感觉,凌小白觉得自己此刻就在天堂。
“娘亲说得真对,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娘亲,将来宝宝一定要盖坐金房子,每天睁开眼看见遍地鎏金,闭上眼被金山包围。”凌小白惬意地眯起眼,嘴角的哈喇子快要滴落到金碗里。
“下次累到睡着的时候,记得把枕头垫高点。”凌若夕白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想要坐拥金山?做梦或许比较快。
凌小白顿时黑下脸来:“娘亲,你应该说我志向远大。”
“做一个贪财等死的人,也算是志向?”凌若夕凉凉地勾了勾嘴角,捧起金碗抿了口里面的参汤,蓦地,眉头一蹙:“盐放太多,火候不够,还要再练。”
难道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明知不好吃,仍旧夸赞他一翻吗?“娘亲,请随时记得您的儿子目前只有五岁,您不觉得奴隶童工,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吗?”
“不觉得。”话答得理所当然,让凌小白顿时语结,他就知道,不该认为娘亲身上还有良知这种东西。
将凌小白脸上的幽怨尽收眼底,凌若夕深邃的眸子迅速闪过一丝笑意,她不会教育儿子,她只知道,只有无数次打击,才会让一个人成长。
忽然,院子外有细碎的车轮声传来,凌若夕面色一凛,身影犹如闪电,迅速在椅子上消失,只留下一道飓风,滑过凌小白的面颊,吹得他头顶的呆毛使劲的抖了抖。
“娘亲的品级又提升了吗?”凌小白淡定地待在原地,甚至还振振有词地发出一声老成的赞许,配着那张粉雕玉琢的脸蛋,说不出的违合。
“砰!”紧闭的大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轰开,凌若夕飘渺的身影孤立在大门前,衣诀翻飞,青丝悠然,手里握着一个金灿灿的瓷碗,在夕阳的余晖下,折射着斑驳的光晕。
“你们,找谁?”锐利的视线扫过停靠在门口的马车。
“请问……”车夫勒紧缰绳,脸上挂着倨傲的微笑,刚抱拳,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软软的声音接住了话头。
“啧啧啧,看你的穿着就知道是第一次来落日城,知道这儿的规矩吗?”凌小白穿着一双出自名师的自制小老虎拖鞋,顶着一戳呆毛,从凌若夕身后冒出了脑袋。
这小孩打扮怎如此怪异?
车夫微微一怔,却在下一秒恢复了最初的高傲,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倨傲与盛气凌人,让凌若夕眼眸一沉。
“什么规矩?”
凌若夕朝儿子使了个眼色,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打劫有钱人什么的,凌若夕表示毫无压力。
凌小白轻咳一声,从凌若夕身后走了出来,落落大方站在门槛前沿,伸出一根手指头:“在落日城,根据行情价,问路一百两黄金,寻人五百两黄金,看你们是第一次来访的份儿上,给你们打个五折,你们是寻人啊还是问路啊?”
家丁被这通叫价吓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行情,根本是宰人吧?
车夫定了定神,他决定不同一个小孩一般计较,将目光挪到一旁的凌若夕身上,却在看见她的举动时,再也忍不住,嘴角欢快地蹦达几下,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位神似大夫人的女子,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捧着金碗,吃得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