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黎抓住女人的袖口的花边，哭倒在她怀里。女人被她这一招搞得有些懵神，一双手下意识想推开苏明黎，但触及她纤细的胳膊，听着她的可怜的啜泣声，又有些于心不忍。

“小姑娘，你先不要哭。有什么事儿好好说，你先起来好不好。”女人抬起手一下一下顺着苏明黎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自己也想摆脱这样尴尬的境地。

“这位婶子，我妹刚读初一，她至少还需要读两年书，完成九年义务教育。而且她才十三岁啊，国家、国家不是有规定么？女孩二十岁才能结婚的！让她现在结婚是违法的！”苏明黎估摸着“买主”就是这个女人。

男人虽然衣着光鲜五官英挺，但气质瑟缩，一双干活的手真配不上这一身打扮。反倒是这个女人，气质悠闲、坐姿挺拔，双手白皙，更像是养尊处优当家做主的那位。

刘春柳醒过神来，两三步跑进堂屋里，像抓小鸡仔一样把苏明黎从贵客身上提溜起来。按照她原本的脾气，肯定会把苏明黎随手往院子一扔。但瞅到院外那么多围观群众，她只能按捺着脾气，把她安安稳稳的放在地上。

“刘春柳！你这个泼妇，你对明黎干了什么！”苏奶奶终于杀到，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让周围的人抖了抖。

刘春柳虽然刚嫁过来就撺掇着自家男人分家了，但还是有些畏惧苏奶奶的威严，“我，我没干啥。你孙女自己娇气哭唧唧的，丧门星。”她低声嘟囔了几句，到底是不敢跟苏奶奶正面刚。

“明黎，快起来。”苏奶奶先上前扶起苏明黎，给她擦了擦眼泪。她瞧着自家孙女泪水涟涟的样子忍不住火大，自己这孙女跟着老两口过活，又乖巧又听话，会读书能干活，但自家没本事，老让孙女受委屈，她觉得对不起黄泉底下的儿子媳妇。

“奶奶，我没事。”苏明黎顺着奶奶的搀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接着说，“大妈要把小菊给出去，给堂屋里那家人，说是做媳妇。”

苏菊也拉着苏梅走到了苏奶奶身后，“奶奶，我不想嫁人。我想读书。”

“李支书，你来来来！”苏奶奶腰一插，摆出一副耍横的态度，“前两年镇政府不是来村里讲话过吗？说男娃女娃，都要读完初中。结婚成家，都是要二十出头，国家才承认的。”

“咳咳，苏老大啊，你家这又是闹什么？”李支书虽然是被苏奶奶半强迫半威胁的拉来，但并不想掺合进苏家的破事里。这一下子被苏奶奶点名，周围的村民也都看了过来，不得不出面。

苏家老大脑子笨，性格自私，虽然长得壮硕无比，但内心并不是个特别有主意的人。他看到自家老娘本就心烦，支书也出面，这事儿越闹越大的样子。他原本就坐在阴影里，现在索性装没听到，继续抱着旱烟袋打盹。

苏大妈刘春柳眼见自家男人的废物样，真的是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李叔，你别听我婆婆瞎讲。什么结婚不结婚，就是我一发小来看看我，我让这俩丫头片子见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