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皇城多风云，城墙易旧事难了，沉寂已久的北陵庙堂又将引来新的故事……

古川千里之外，帝都皇城，正值腊月飘雪，巍峨宫殿冷峻异常，然而更冷得是此刻满班朝臣面对的皇帝，晨钟暮鼓上朝此刻已经日上三竿，可端坐在銮案之上的天子已经一言不发许久，眼神锐利无比，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兵部尚书韩成。

韩成知道这一劫是左右躲不过去了，三天前千里急报邻国事变，木都铁塔天作汗骤逝，缘由未知。

敌国事故，其边军警备一般是常态，但这一次看起来不止是戒备的问题，斥候回报边境对面不仅在多方试探，而且大有图谋进攻企图。

这也就难怪北陵这位少年天子忧心忡忡了，自两国边境大战至今已过三十多年，双方虽然依旧警惕，但也已经许久没有闹过摩擦了，如今边境警示再起，同样刚刚亲政不久的他尚需依靠老臣辅佐来判断此事事态的严重程度，尤其是作为两朝老臣的兵部尚书韩成。

但今日姿态韩成居然一问三不知，天子虽尚堪及冠，但也威严异常，一时之间整个朝堂静若寒蝉。

底下韩成也是有苦说不出，北陵兵事虽然统筹于兵部尚书一职，但实际职责则由各领军边将自成一体，边境戍卫与地方军各自整肃，另京城禁军尚可辖制于禁军署领将，多方势力复杂，他虽是兵部尚书却也无法过多参与其中关碍，明面上兵部下辖一切兵事统筹，但实际上谁都知道他这个兵部尚书就是个虚职，天子所问之事尚需等待北陵主帅苛察的消息，所以一时之间韩成实在无法回应天子指责，只能两鬓冒汗。

“报……”此刻殿外一声呼号骤然打破了朝堂沉寂，“报，都护府千里急奏”，韩成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只见一纸红翎加急奏报由内侍速递给了天子。这种急报一般都可直接越过中书门下，直达天听。韩成偷偷瞄了一眼天子的神色，看起来没有丝毫缓和，反而在眉宇间露出了更多的凝重，看起来边境之事坐实棘手，恐怕这事还得应在自己身上，逃恐怕是逃不掉了。

天子放下奏章，环视群臣道：“朕亲政时短，多事不及，尚仰赖诸爱卿与朕多承担待，如今事起边境，敌国尚未知何意，各位不可懈怠！”说完，又叮嘱道：“韩爱卿权且留下，退朝吧！”

群臣退朝之后，偌大的金銮殿就剩下韩成独自面对天子了。“韩爱卿，这封奏章你也看看吧”，天子示意内侍将手边的奏折递过去。韩成接过只见上面书道：“微臣苛察进奏，闻边境风紧，多有木都斥候窥视我北陵军情，甚有疑动之事。陛下寄望勿忧，臣与边军将士正军以应，尚不至动乱。另木都国主骤逝，其内主由太后摄政，其人臣知老辣，乃倚呼伦家族之势重，废天作汗太子以幼子登基，前太子下落不明，此事尚待老臣清查，仅呈御上”。

“韩爱卿，你如何看待此事？”天子开口问道。

“陛下，苛察将军所言妥当，事发突然，木都国内尚未理顺章程，未必敢大章兵事，所料不过探我方虚实，应当无碍。”

“朕倒不是忧虑此刻安危，而是……”天子顿了顿，“韩爱卿，你可熟知木都太后呼伦氏？”

“禀陛下，臣知此人乃是前木都边前主帅呼伦伯之女，两国边战之后与天作汗大婚，随后便被封后，传言此女聪慧异于常人，天作一朝便多有摄政传言。如今此人掌政确乃变数，尚不知深浅，而且……”韩成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天子神色，“而且据说此女和苛察将军早年多有渊源，其中纠碍臣不敢妄言，还请陛下详查！”

殿上少年听罢缓步走下来，也不再询问韩成，踱步殿外站定，韩成只好躬身跟随。

“一望霜雪忧边寒，岁与更替愈难安。功名换得门前燕，报于故人早归还。韩爱卿，下雪了……”

韩成哪能不知此刻皇帝的心境，“陛下切勿忧心过甚，边境有苛察将军，臣料定不会有误。”

君臣二人望着皇城远处，久久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