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白月光:反派,你别哭啊最新章节,邓青青,符誉全文免费阅读

小说:穿书白月光:反派,你别哭啊 小说:古代言情-女玄 作者:蓝色的胖子 简介:符誉第一次哭,明漪用给岑上雪的万年玄铁锻了把神兵送给他,神兵甫一出世,跃居兵器榜榜首;第二次哭,成功让明漪断了收徒的念头,他成为她唯一的关门弟子…符誉暗里觉得她好骗,早厌烦了她事事干预,利用完后决定卸磨杀驴。后来不用他动手,明漪和本来该成为她弟子的几个人死在仙魔大战中,符誉持神兵黑煞杀出一条血路,却连她的尸体也找不到。...

动而无声的夜晚像是得到了某种行动的讯号,井而有序的老虫寨忽然躁动了起来,似乎就在烟火炸开的瞬间,惨叫连天。

远处,离北正门还有一里远的马军师在牛车上上下颠簸,随行的捕快走在前方,年轻的驾牛人不辱使命,谨遵马军师的教诲,加速前进。

马军师一把老骨头差点没被颠散架,好歹适应着这速度抓紧木板,不至于颠下去,可那年轻后生忽然一个急拉牛,差点让他这把老骨头直接飞出去。

“啊对不住对不住。”年轻捕快忙撅起屁股顶了他一把,伸手一捞,勾住马军师的手臂把人甩了回来。

紧跟在牛车后小跑紧随的步兵没控制住速度,也一个撞一个地停下,头一个捕快揉着额头还没蹦出一个脏字,后面拿着五花八门兵器的捕快砸了上来,叠罗汉似的让他说不出话来。

这些大多是县衙招的义兵,不按月拿俸禄,只是被紧急招来剿匪,别说正经训练没受过,有的人还拿家里的菜刀当武器。

驾牛车的捕快腼腆地对他们一笑,挠挠头,操着一口乡音,“对不住,俺真的不是故意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

义兵爆粗口骂了他一通,也便没再说什么了。

马军师面如土色,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那年轻捕快怕他追责,飞快地一指南边夜空中的一点光亮。

“是叶公子,他们找到人质了么?”

方才南边蓦然炸开一朵烟火,他头一个发现了短暂的绚烂。这是他们定的暗号。

他们出发前约好,叶公子负责救出人质,他们负责吸引山匪的注意,拖住山匪的主要火力,这时信号弹响了,代表叶公子已然知道人质在哪,他们需尽快支援。

马军师扶着僵疼的腰,听得他的话,皱起疼得揉在一团的老脸,一抬头果然看到烟花的余烬,顿时一拍他的脑门,“那还不快走?傻愣在这等着老虫寨的人灭了他们么?”

“是是是。”年轻捕快捂住挨了一记爆栗的头,委委屈屈地一扬牛鞭,“驾!”

老黄牛吃痛,愤怒地瞪了眼压榨它的人类,一声长哞,撒开蹄子奔走在草地上。

“诶诶诶!”马军师还没准备好,差点再次甩飞出去,急急抓住车辕,“造孽哟!”

年轻捕快爽朗地笑开,一鞭子抽在慢下来的老牛脊背上,“放心,我技术好着,摔不着您。”

“去你的!”马军师一脚踹在这打趣他的后生屁股上,惹得对方又一阵大笑。

他没看到马军师望着南方皱起的眉头。

他们从北方分别出发,他们还得绕过一圈,老虫寨占地数亩,屋宅无数,他们离寨子尚且有一里距离,叶涣速度再快也不至于已经找到人质的下落。

但叶涣总体来说是个可靠的人,他不会拿自己的妻子和那么多人的命开玩笑。

石洞内。

邓青青躲在藤蔓遮挡住的门边,心跳到了嗓子眼,紧紧抓住捡到的石头,等那土匪进来,出其不意或许能砸死他们。

藤蔓被掀开,邓青青闭上眼睛,大叫一声,猛地乱挥一阵,“啊啊啊我不想死!”

“没人要你死,他们死了。”明漪颇觉好笑,两指就制住毫无章法的邓青青。

咦?不是山匪?

邓青青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眼前的人,嘴巴一瘪,差点又要哭。

她的泪水在灰尘仆仆的脸上滑下几道干净的泪沟,明漪怕了她了,忙道:“外面不知还有多少山匪。”

邓青青怕山匪听见声音,果然止住,吸吸鼻子,“那我们怎么办?”

“此地不宜久留。”

官府的人到了,但藏在老虫寨的势力范围还并不安全,眼下山匪的注意力被官兵吸引,她们逃走会轻松很多。

得快点把这爱哭鼻子的姑娘带到安全地方。

明漪很担心那群山匪狗急跳墙,直接撕票,地牢里还有那么多人,官府的行动很受限制。

邓青青再次和明漪往远离老虫寨的方向快走,出洞口的时候没敢多看,小心翼翼地绕过尸体,又敬又怕地小跑着跟上大师。

脑中胡思乱想,还好她之前没有因为大师失误被抓进来而动摇对大师的信任,不然这时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了吧? 她以为那两人是明漪杀的,而明漪也没有心思对她解释。

邓青青:“大师,往这边走就能找到我夫君么?” 明漪并不知道她夫君在哪,全身心都在关注哨兵的情况,敷衍地应一声。

邓青青的话格外地多,见识到大师的真正实力后顿觉这区区老虫寨也算不得什么,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一路上叽叽喳喳不停。

“大师果然是大师,连这都能算到。”

“嗯。”

“等我回叶府一定将大师奉为上宾,金银珠宝任您挑选。”

“嗯。”

“不过大师这种人仙风道骨,怎么会在意这种俗物呢?”

“嗯。”

“…”

这一路走得格外顺利,与之前那种高压的戒备与杀气截然相反,不,反倒像泄闸门的洪水,杀声震天,滚过荒静山头的每个角落,后方火光大亮,红了半边天,然此处看守的哨兵却明显减少。

明漪思绪飞快地转,忽然想到山洞前自相残杀的两个山匪,或许是官府早在老虫寨设有细作,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接下来只要找到官府的人汇合,不仅她们能得到解救,牢里的老弱妇孺也能获救。

压在明漪心里的石头终于松快了点。

耳边的聒噪忽然停了,明漪一顿,以为邓青青又要休息了。

回头,却见邓青青确实在原地,月光铺洒大地,她的眼中却蓄满了泪水——

这次不是害怕,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明漪以为她要在这时多愁善感,或者自己的态度太敷衍了惹她不快,正想出言安慰几句,对方却提起破破烂烂的裙摆向这边冲来——

好吧,如果能让她继续往前走,给一个拥抱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就在明漪已经张开双臂的时候,邓青青奔过她,带起一阵风,掀起她几缕碎发。

她却没有停下,快速地跑向她的后方。

明漪:“…”

“夫君。”

邓青青一把抱住叶涣,哽咽无语,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想说她多么害怕多么无助多么怕再也见不到他了,可强撑的心弦彻底松懈,脑袋一歪,整个人软趴趴地倒在叶涣怀里。

邓大从拐了个弯后面追上来,一上来就看到自己妹子找到了,一时欣喜,忘了分寸,捶了下叶涣的肩膀,“好样的!果然心有灵犀一点通。”

没注意到叶涣的表情不对劲。 叶涣道:“接一下青青。”

邓大不觉有异,心想妹夫可能是那一箭射得手臂酸软没有力气了,喜滋滋地接过邓青青,正这时,后面传来清悦的嗓音,“你便是这位夫人的夫君叶涣?”

叶涣和邓大同时一惊,二人都没有发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只见一个身着灰白道袍的道士从树的阴影下走出,银月如盘,皎洁的光辉洒在她半边脸上,那道士衣衫破破烂烂,头发乱乱糟糟,不仅如此,更骇人的是——他额头上有个碗口大的窟窿。

寻常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气息奄奄,但两人在他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一个在深山老林出现的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却又轻盈飘荡的年轻道士。

两人立时警惕,“你是谁?” 其实他们更想问的是他是什么东西。

山林精魅、妖精鬼怪…反正看起来不像人就是了。

明漪歪了歪头,直接了当,指了指他怀里的邓青青,“我带她出来的。”

二人对视一眼,他能认出青青的夫君是叶涣,说明青青在逃亡路上和这道士提过,以青青的实力确实不可能一个人逃出官府围剿了几次都不能彻底清剿的老虫寨。

这道士兴许所言不假。

叶涣将袖子底下的东西掩了掩,温和地道:“这样啊,就你们二人出来了么?”

明漪:“地牢里还有很多人。” 叶涣将邓青青交给邓大,冲明漪抱拳道:“多谢道长搭救,在下叶府二公子叶涣,事后必有重谢。”

“嗯。” 明漪垂了垂眼,道:“既然寻到了尊夫人,在下先回去搭救其他人。”

把邓青青交到她的家人手里是最稳妥的选择,她身边并不安全。

觉出明漪的坚决,叶涣二人不由对这位道长的话更信了几分,此人不求财更不留名,确无必要故意欺瞒他们。

明漪才走出两步,叶涣和邓大嘱咐两句,跟了上来,“道长,叶某跟您一起去救人。”

他诚恳道:“人多力量大,道长一人或多有不便,况且这件事本与您无关,您侠义相助是您仁义,叶某却不能叫您独身犯险。”

字字恳切,明漪却想到最害怕时邓青青嘴里一直念叨的名字是眼前大义凛然的叶涣。

她侧了侧身,正好看到邓青青苍白的小脸,梦里还在痛苦地皱着眉头,嘴唇蠕动着,似乎在喊夫君。

“尊夫人…”

叶涣严肃道:“人命和夫人一样重要。”

邓大也道:“我妹子有我看着,不会出问题。”

他这妹夫就是这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心里记挂着青青,但又系着天下百姓,邓大虽然没有这种高尚的情怀,但他清楚干大事的人正如他妹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干…干大事者不拘小节。”

明漪遂不再劝,二人原路折返。

他们都没注意到邓青青裙底流下的血。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明漪的神魂与身体越来越契合,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记忆碎片,但抓不住,好在与之相应的身体机能也恢复得很快。

让她惊讶的是她的速度很快,而叶涣居然能跟上她的脚步。

一灰一白两道身影在林间穿梭。

“不错。” 明漪的发丝在林风中往后飞扬,叶涣丝毫不逊于她,白衣猎猎,她难得地夸赞道。

她能看出叶涣体内没有灵力,凡人之躯能达到这种水平,实属不错。

叶涣跃过一截横生的枝杈,不忘偏头看她一眼,明漪抓住一根苍绿的藤蔓飞过一片灌木丛。

“道长亦让叶某刮目相看。”

同时他脑内迅速划过蓟县的能人,但并没有在记忆中找到这么年轻的道长,他心底沉了沉。

若无方无派还好,如果被其他势力抢占先机,又多一大劲敌。

叶涣有意在他面前表现,速度加快,隐隐有冲在她前面的趋势,而她果然开始体力不济,几次争锋下来还是让他隐隐压过一头。

叶涣前脚刚到地牢门口,明漪后脚就追上,前者将喘气的欲望压下,畅快地笑道:“多谢道长相让。”

明漪:“后生可畏。”

有些道士看起来年轻,实则可能是老妖怪了。叶涣只当他是这种。

一前一后走进地牢里,叶涣打量周围地形,“不知他们被关在何处?”

“就在最里面的牢房,所有人都被关在一起。”

叶涣讶异:“道长怎知?”

他以为是邓青青运气好,逃出老虫寨后遇到高人,得以获救,没想这道长竟来过地牢。

明漪一点也没有高人道长的自觉,“我同他们一起被关进来。”

叶涣更讶异了,“您竟然也…”

他这样的高手也会落于山匪之手么?

又咬了咬牙,“定是山匪狡诈!”

“不过您为何单救青青?”

轮到明漪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是他丈夫么?”

叶涣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青青不是和您说过了吗?”

二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阵,明漪正想说什么,已经到了关押人质的牢前,然而一看,二人面色俱是一白,大门敞开,人已经不见了。

如果是被官府的人救走便罢,但他们来时一路都无打斗的痕迹,门口的锁亦不是撬开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人质被山匪带走。

这是最坏也是最可能的结果。 “会去哪里?”明漪喃喃,仔细回想记过的路线图,然而她靠的是听声辨位,对老虫寨并不熟悉,只能排除山匪挟持人质往他们的方向逃,“不会在南方。”

叶涣自然也清楚,而马军师至今没传来讯号,“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往西门逃了。”

明漪和叶涣动用轻功,飞快往西门掠去,叶涣蹙眉解释道:“西门连接天险,只有一座断桥,易守难攻,加之我们人数不够,没想竟让那群小贼钻了空子。”

明漪几乎能想到穷途末路的山匪会怎样疯狂。

情况也正如她想。

陡峭的悬崖万丈之上,晃晃悠悠的桥面长达百米,此时老弱妇孺连成一线,被凶煞逼人的山匪当畜牲一样驱赶。

羊成挟持一个胸口破洞的少年在前方断后,他的左眼流出血泪,被从红色外袍上撕下来的一条布粗劣地绑上,那只完好的右眼里的怨毒像是从阴曹地府注视着他们,尖细的声音如毒蛇吐信,“再上前一步,休怪我让所有人都陪葬!”

他们本就是无恶不作的山匪,完全能做到。

马军师云淡风轻的表情下却是风起云涌,他尽量平静地说,不惹怒他,“你想要什么?好好说,别伤害人质。”

“哈哈哈哈哈哈哈…”羊成忽而仰天大笑,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那笑又忽然止住,惨白阴森,“你们杀我大哥,杀我寨中半数兄弟,你让我别伤害人质?”

想起大哥被他们派来的卧底一刀刺穿胸膛,想起他们兄弟死于叛徒的阴招,他怎能甘心?怎能甘心?!

羊成越想越扭曲,手中毒针泄愤般地狠狠扎进奄奄一息的黑衣少年痛穴,那少年本已昏迷,竟活生生被痛得挣扎,嘴中呜呜咽咽,血流不断地从他嘴角溢出,流到衣领上,没有丝毫踪迹。

原来咽下去的血,全在这一刻加倍吐出。

“如何?”羊成见到新鲜的血,眼里的疯狂更甚,“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断肠散的滋味如何呀我的小符誉?”

断肠散如其名,一入骨血寸寸断肠,然染毒之人不会立马因毒发而死,只会被无休无尽的疼痛折磨,痛不欲生,自抠肠子而亡。

马军师被这一幕刺得身形一颤。 羊成显然疯了,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他的疯狂。

符誉牙关染血,痛得表情扭曲,却还从这蚀骨疼痛中挤出一个嗜血的笑,“疯子…”

羊成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今天若是他们选择救你,我便放了你;若是选择救他们,”

他的手一指身后到了另一端的人质和山匪,“你就把命留在这里。”

“不要…”符誉脸色又白一层,浑身都在颤抖,“凭什么?”

那些满怀天下苍生满嘴仁义道德的人会选择谁会抛弃谁,几乎不过脑子也知道。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该为了其他人活着而去死,凭什么他的生死要掌握在道岸貌然的所谓正派手里?

他那么努力了,凭什么还是要死? 老天从来就没有公平过。

“凭你是个卑贱的奴隶啊小符誉…”羊成轻缓地拂过他左耳象征奴隶身份的耳环,恶趣味地激怒他,“奴隶就该死,为了上等人而死。”

符誉目眦欲裂。

马军师时时注意着他们的情况,在看到羊成手拂过的地方时明显目光闪了闪,羊成好心地把这场赌约重复一遍,“用一奴隶换一群,待我兄弟逃离,人质尽数归还。”

“马军师,这笔买卖很划算吧?”

马军师奉命围剿过老虫寨几次,但打交道最多的是寨子里的大当家闵良和三当家牛大壮,一个诡计多端一个力能扛鼎,都是不好惹的角色,只是没想到整日花枝招展的二当家,狠毒起来竟是那两人加起来也不能抗衡。

谁敢担保他会不会安全归还人质?

马军师没有轻易回答这个问题,只道:“你们罪不至死,若放了人质还算大功一件,此时将功赎罪,至多在牢里待上两年…”

“别废话!”羊成手中又出现一根毒针,直指残桥的绳索,那边的牛大壮似知道二哥想做什么,立马带人质回到桥上。

老虫寨二当家最擅使毒针,甚至传闻他能以针碎石。

他若想,莫说区区绳索,便是铁链也能断开。

“去!磨磨唧唧老子把你扔下去!”那边牛大壮一脚踹上最末端大哭着不敢上桥的小孩屁股,那小孩差点摔下悬崖,被旁边的人拉了一把,险险停住,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

马军师瞳孔一缩。

“老子没心情和你玩官匪情深的戏码!”羊成抚了抚瞎了的左眼,“一刻钟,准备好车马,我们安全后放人质回来,或者你们选这个奴隶,让那群达官显贵的妻眷给我兄弟三人陪葬,来年清明,我们阴曹地府也不缺钱花。”

他们已是穷途末路的亡命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