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不是一伙的吧？”

“不是，绝对不是，我都没见过他！”男孩连忙解释。他虽然要饭，但看上去却很诚恳，知道把肉主动还给卫红军就说明他是有善良的一面的。

“刚才咱俩聊这么久也熟悉了，这肉就送你了！”卫红军大方了一回，但男孩还是不好意思收，卫红军想了想说，“不对，这肉是和尚给你的，他欠我的钱，所以你就拿着吧，我找和尚要钱！”

“谢谢大哥！”男孩高兴的差点就跳了起来，“以前要饭我都拿个碗，结果饭钱都要不到，今天要饭拿了个烂铁盆，竟然有了这么一大块肉，看来我明天还得用盆啊！”

卫红军看着男孩开心的笑，他心里也挺是舒坦的，可他还没反应过来，男孩的笑突然戛然而止，拿起破盆和肉撒腿就跑。

不远处走过三个人来，其中一个带着红袖箍的人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看样子应该是冲他来的。

“呦？是你这个混蛋啊？屁股上的伤好点了没？”卫红军先开了口。

原来是那天跟着姜城去他家里闹事的两个人当中的一个。

“我以为谁这么有胆量在我的地盘随意摆摊呢？原来是你啊！我那兄弟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混混还是很嚣张，显然屁股上的刀伤并没有让他长记性。

“该交的摊位费我交，但是你也别找我茬，医院里的床位空着的可不少！”

混混身旁的一个高个男子从腰间掏出了一个明晃晃的手铐，“你们的账有的是时间清算，你涉嫌故意伤害，跟我们去一趟局里吧！”

“先等一下，你们……是警察？”卫红军显然不信这几个混蛋会是警察，他上下的打量着这几个人。

“我不是警察，我这两个兄弟可是正宗的便衣警察！”混混特意强调了便衣警察这几个字，“市场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昨天刚逮住一个扒手，今天你又送上门来了！”

卫红军虽然不怕他们，但是他听说过这个年代的“严打”有多恐怖，婚外情会被判刑，衣着暴露也会被送去劳改，就连有些交际舞都不是随便能跳的，没准就会被扣上流氓罪的帽子。

如果对方真的是便衣警察，那在这种公共场合他绝对是不能动手的，犯了袭警罪都是有可能秋后吃子弹的，没办法，卫红军被铐上手铐带走了，手铐用他的外套缠着。

“那我自行车怎么办？”

“丢不了！这里连买菜的人都归我管！”混混没好气的说，然后又指了指周边的商贩大喝一声，“这儿的东西谁也别给我动！”

几个人穿街绕巷的往派出所方向走去，但是卫红军却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纳闷为什么押着他走的全都是小路，而且明显是走出了一个S型，他们一定是在故意的绕路，就在这时他猛然发现前面竟是一个死胡同。

“你们根本就不是警察对不对？”

“哈哈……现在才反应过来你不觉得有点晚了吗？”混混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手枪来，上次去卫红军家吃了亏，看来还是长了一些记性的，一边说着，混混的手已经搭上扳机瞄准卫红军。

卫红军对于混混手里的这把烂枪一点也没害怕，虽然他被手铐束缚住了双手，但是曾经的万斩堂堂主可不是白叫的，在执行刺杀任务时，别说手枪了，甚至手雷和迫击炮都遇到过，他的手早就从罩着手铐的外衣兜里拿出了几根铁钉。

卫红军刚要先发制人，可就在这时，那三个恶人好像被一把带消音的手枪给打中了一样全都倒了下去，卫红军定睛一看，这几个人后头骨的下方都被飞镖一样的铁器给刺中了。

“大哥，咱们快跑吧！别让人看见！”

卫红军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坏人是被要饭的男孩给击倒的。

“等我一下，我找下手铐的钥匙！”

“大哥你快点啊！一会儿来人了！”男孩都快要急哭了。

手铐打开后，卫红军就把手铐和钥匙都放进了兜里，他赶紧跟着男孩身后飞快的奔跑，男孩带着卫红军三拐五拐的直接绕到了一条满是人流的大道上。

“小兄弟咱们先别跑了，别让路人注意咱们。”

男孩点了点头，强忍着心里的忐忑不安假装淡定，卫红军还是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到恐惧和紧张。

卫红军把手臂搭在男孩的肩膀上，就如同哥哥护着弟弟一般，此刻男孩心里觉得好暖。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凡！”

“吴凡？就是无烦，没有烦恼的意思呗？”卫红军剖析这小兄弟名字的深层含义。

“我爸当初给我取这个名字是想让我天天都至少能吃上一顿午饭，所以叫吴凡，可我现在有时候一天连一顿饭都吃不上，午饭变成无饭了！”

卫红军看了一眼吴凡后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哥你叫什么啊？”

“我叫卫红军。”

“还是你这名耐听！”吴凡表现出很羡慕的样子，他觉得现在生活的窘境全都是名字给方的。

“对了吴凡，你刚才是用什么武器杀的那三个人啊？”

吴凡看了一眼身后，他确定没人听见后才张的嘴，“我们现在算的上朋友了吧？”

“当然！你还救了我一命，你不仅是我卫红军的朋友，更是我的恩人！”

其实刚才卫红军是有能力自救的。

“我没跟任何人说过，这是我爸留给我的，你要先发誓不会把秘密讲出去我才能告诉你！”吴凡满脸严肃。

“发誓用咬破手指吗？”

“不用，但是最好发的狠毒一点！”

卫红军差点就憋不住笑了，可他还是太好奇这个要饭的吴凡手里能有什么独门暗器，作为一个杀手，他系统的学习过上百种江湖常用暗器的知识，自己在实战中常用的暗器也有十几种，但是吴凡身上的暗器，他确定一定是自己从未见到过的。

卫红军发誓完毕后，吴凡把右边的袖口搂了起来，一个牛皮做的套子绑在手臂上，套子仅有两个火柴盒那么大，已经被衣服磨得发亮。

“这里面就是你的暗器吗？叫什么？”卫红军还是没懂。

“这是家传的袖镖，红军大哥，我可是第一次用它杀人，那三个人到底死没死啊？”

“我不太确定，刚才光顾着找钥匙了，也没注意他们死没死啊！”卫红军是怕吓着吴凡，那三个人其实都已经没了心跳。

“那三个人里面有两个是联防队的，另一个是这市场收钱的，叫毛三，刚才要是被他们逮到我，我手里的肉肯定就没了，所以我才跑的！但我没跑远，躲在不远的地方看他们把你带走了，于是我就一直跟在了后面。”

“你的肉呢？”

“和我那铁盆一起藏起来了，红军大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回来。”

卫红军害怕吴凡有危险便决定相伴而行，取完肉之后，两个人又假装像没事儿人一样去市场取回了自行车和盘秤。

吴凡邀请卫红军先去他家待一会儿，还说要做饭给他吃，卫红军倒是没打算吃饭，就想着跟去看看吴凡的家。

两个人在经过一个塑胶厂的大门口时，吴凡拉了拉卫红军的衣角。

“红军大哥，你知道吗，这个大院子以前是我家的。”吴凡很小声的说，生怕别人听见一样。

“你家的？”卫红军对吴凡的话半信半疑。

“从前我家是开货站的，咱们南江省三分之一的香料和菜籽油都得走我家的货路，听我爸说我家做饭都有六个厨子！”吴凡说这话时脸上并没有半分得意。

卫红军继续追问，“那你家怎么就败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