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大混混》小说章节目录崔致,赵人耳全文免费阅读

小说:战国大混混 小说:历史 作者:阿拉贼胖 简介:青年穿越到战国末年,发现自己的新身份是个混混!也罢,既然当混混,就要当战国最大的混混。数数战国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不管这天下姓嬴还是姓刘,想来我这一亩三分地搞事情,都要给我三分薄面!(轻松不小白,作者尽量考证,还原一个真实的战国世界……) 角色:崔致,赵人耳 《战国大混混》第1章夤夜搏杀免费阅读 皓月当空,轻云遮月。在通往贝丘县的传道上,一辆...

张急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发现满室金光。

起身望了望日头,夕阳西下,已是一个红通通的大圆球了,估摸着应该是后世的五点多。

不想一觉睡到太阳快落山,这要让孔子看到,肯定要骂自己“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了。

张急赶忙起身进了厨房,厨房在南墙边上,是一个由两面土墙和院墙构成的简陋小土屋,墙内因为长久烧火做饭被熏得黝黑,连带屋顶的茅草,也黑乎乎一片。

张急从厨房找出了醯(xī)、姜、椒、葱、茱萸等调料品,还找出了一小块猪肉。

鱼已经两面切了花刀,又用粗盐和姜片腌制了两个时辰,入了底味儿。

这个时代平民可没有闲钱吃肉,这是母亲专门去市里买来给张急做羹臛的,把肉用粗盐腌制了,吃的时候放到臼里用杵捣碎了,跟小米一起煮粥,营养又美味。

张急却不是把肉捣碎,而是切成厚片,塞到鱼腹中,又用削了几个“牙签”穿起来,然后用树枝做了个简易的烤架,小火烤炙。

一边烤,一边用醯、椒和茱萸混合的汁浇鱼。

直烤得鱼两面金黄,喷香四溢,这才又去舀了一大釜浆水来。

这浆水可谓是先秦时代的“脉动”,因为喝起来有些酸,也叫酸浆,有“调中引气,宣和强力”的功效,还能“消宿食”“化滞物”,所以深受先秦时代北方广大人民喜爱,尤其是天热时树荫下喝上一大碗,简直不要太舒爽。

浆水的做法不仅简单,也很经济,将粟米煮熟后放在冷水里浸上四五天,浸到水面生出白花就成了,要及时饮用,再继续发酵会毒死人的;

口味重的,还可以往里面放入苦菜、藿菜等蔬菜,味道酸中带苦,苦中又带一点涩,别有一番滋味。

提着鱼和浆水,张急循着记忆来到自家田里,却没发现母亲和女弟的身影,又辗转来到了场。

“场”就是秋收后晒粮、脱粒的场地,场的旁边就是社,是祭祀土地神的地方。

张急记得,每年秋收过后都会举办秋祭,由里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主持祭祀,祭祀完后分祭肉,喝祭酒,场里男女喧哗热舞对唱,热闹非凡。

现在红通通的太阳已经害羞地将一半脸藏到山后,场中却仍然热闹非凡,一座座小山头似的谷堆,将场划分为二十多块区域,每个区域就是一户人家。

小孩成对游戏,妇人并排熟练挥舞着连枷,举落整齐一致,老者则在其后,拿着木叉将连枷打过的谷穗翻过来。

原来连枷在战国时代就有了!

这玩意儿直到后世的农村也在用,张急仔细看了,似乎这时候的连枷与后世并无不同,不知道是古人太聪明还是后人不思进取,两千多年都没什么变化……

连枷啪啪啪的击打声,小孩咯咯的笑声,与偶尔爆出的几声叱骂,像一个个错落有致的音符,组成一个暖人心脾的幸福乐章,张急恍恍然似乎回到了儿时。

穿越了两年前的时空,今世与后世,这种温馨的感觉是一样的。

“伯兄怎么来了?”

一个及笄 (jī)少女款款走来,脸上带邻家女孩般着灿烂的笑容。

她叫月,是张急的女弟,也就是妹妹。他还有一个弟“浊”,与女弟“月”是一对龙凤胎,两人今年都才15岁,而作为他们的伯兄,张急今年都25了。

真是长兄如父啊~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母亲呢?”张急问道。

提起母亲,月脸上顿生怨气,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向那边横排大连枷的队伍努努嘴,道:“自家的粟还没打,就去给别人打粟去了……”

不论什么年代,农忙时的打场都讲究互相帮助,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快”字,一个人打谷与一群人有节奏的打,效率大不一样。就像射箭,通常是齐射威力远远大于漫射散射。

今天你帮了别人,改天别人就会帮你,只有互相帮助才能共渡难关,所谓乡党之情,就是长年累月一起劳动形成的难以割舍的情感吧?

因此张急也不在意,说道:“伯兄给你们做了吃食,既然母亲在忙,你就先吃吧!”

两人盘腿坐在铺满粟穗的地上,地上尚有烈日的余温。

张急打开镬( huò)的盖子,一股浓烈的香味喷涌而出。

“咦?”月探头一看,惊道:“这是……炙鱼?”

张急递出箸、木匕,笑道:“快尝尝!”

箸就是筷子,匕原本是柳叶形的勺子,尖头,边缘开刃,能挖能割还能舀,主要用来吃炖肉之类的食物。到战国时匕跟现在的勺子没什么区别了,也成椭圆形,但边缘还是开刃。

月拿着木匕,将鱼肉轻轻割开,然后用筷子夹起放到嘴里,脸上的表情尽是疑惑,可能在想:伯兄还会炙鱼?

只见她细细咀嚼品味,随之眉头舒展,圆圆的脸蛋露出笑容,然后举起拿着筷子的手,大呼:“万岁!”

张急吓了一跳,原来战国时代就有万岁这个词了,但跟后世的含义不同。

此时的万岁指“永恒存在的万能之天”,直到明清时万岁才特指皇帝。月吃了烤鱼口呼万岁,基本跟“我滴天呐!”意思差不多~

张急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此菜名为石公烤鱼,原是要用鱼为酿壳,羊肉入腹,木炭烤之,以辣椒,孜然,调味,佐之拍黄瓜,配之啤酒,嘶……乃人间最美之味,贵如王侯将相,也是没吃过的……”

月嘴中慢了下来,逐渐睁大了眼睛,伯兄所讲的这些调味佐料月听都没听过,黄瓜是什么,也如瓤那么大么?辣椒是跟茱萸一样的辛辣物吗?啤酒又是什么酒,比赵酒更厚吗?

想着想着,他倒是有些羡慕起伯兄这五年流亡经历来。

不过随即又觉得是伯兄又哄骗自己了,“这天下还有大王没吃过的东西?”

伯兄还是像当年那样,总是喜欢哄骗小女子……

这样边聊边吃了一会,一半的鱼就被她吃完了。

就在兄妹二人其乐融融之时,只听一阵咔嚓声从背后传来,然后是一阵惊呼。连枷的打场声也稀稀落落变小了,转头看去,母亲打场那一队人已停下,不知遭遇何种变故。

月起身摇手大喊:“母亲,伯兄送来飧(sūn)食了,快过来!”

从那方走来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手中提着一副连枷,她就是张急和月的母亲。待走的近了,张急发现她脸上布满了曲折不均的皱纹,像是土墙上歪斜的裂痕,而灰白的双鬓,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如果张急没记错,她今年才44岁。在后世,40多岁是女人风韵犹存的年纪,可眼前这位母亲,如果她的腰再佝偻一些,看起来足有后世的60岁……

母亲没有理会月帮忙递到嘴边的鱼肉,对张急说:“张急怎么来了?不是说钓完鱼就回家歇息吗?是不是母亲做的粟臛不够吃了?还是彘肉放得少了?你大伤初愈,切勿着了风。”

说完,从谷堆旁拎起一个“橐(tuó)”,就是一个两头扎起来的布筒,从中逃出一块糇(hóu)来。

糇就是小米做熟了晒干后的干粮,吃起来比后世的小米锅巴要硬很多,也没什么味道。

不待张急回答,母亲接着说:“你出去这五年啊,定是受了不少苦头,那天夜里人们把你抬回来,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一时没能认出是你……你啊,比以前瘦了许多……”说完眼中泛起泪花,口中咀嚼着干巴巴的糇。

顿时,张急心中一种无比熟悉亲切的情感油然而生,眼前这个“张急”的母亲,与后世早早过世的母亲相比,除了外貌,几乎哪里都是一样的啊!

那种关切又带着小心,想问又不敢问的神情……

张急知道,母亲的不敢问,是怕自己承受不了真相,承受不住子女所经受的苦楚。

只是张急隐隐约约又感觉有一丝异样。

月看不得母亲这番样子,把鱼肉“强塞”到母亲嘴中。

“你又说这些作甚……伯兄哪里受苦了,就许他刺别人,不许别人刺他啊?再说了,他可是吃过不少好东西,就连邯郸城里的大王都没吃过……只是可惜了那二十金,我们没福享受咯……”说完对张急眨眨眼。

“女弟说的没错,我可是衣锦还乡的!”张急拍着胸脯肯定地说道。

这子虚乌有的二十金,是张急苏醒后胡诌的。

当时被问起受伤缘由,张急又什么都不记得,只能说自己带了二十金回乡,在曲防里不远处被人暗伤,抢夺了金子。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母亲嚼着鱼肉和糇的混合物,喃喃地说,神色中闪过一丝警惕。

就在此时,旁边的人群已渐渐围过来,而且来者不善!

——

作者有话说:

炙鱼法《齐民要术》中有记载,原本是要用香菜汁边烤边浇,战国时代还没香菜,自己脑补了一个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