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大混混》小说章节目录崔致,赵人耳全文免费阅读

小说:战国大混混 小说:历史 作者:阿拉贼胖 简介:青年穿越到战国末年,发现自己的新身份是个混混!也罢,既然当混混,就要当战国最大的混混。数数战国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不管这天下姓嬴还是姓刘,想来我这一亩三分地搞事情,都要给我三分薄面!(轻松不小白,作者尽量考证,还原一个真实的战国世界……) 角色:崔致,赵人耳 《战国大混混》第1章夤夜搏杀免费阅读 皓月当空,轻云遮月。在通往贝丘县的传道上,一辆...

青豚把木叉竖在地上,看了看影子,与妻道:“正午要到了,走吧!”

他将只剩下一半儿的粟米扔到车上,用麻绳将收获的菽扎紧了,套上马往谷场去。

粟米带了一斗半,这是昨晚就舂好了的,朝食只吃了一半儿。

以往青豚做自耕农的时候,一天要吃一斗米,妻也要吃大半斗;现在做了复除,用上了铁农具和牲畜,出力没那么多,饭自然也不必吃那么多了。

拉着一大车绿油油的青菽植株,赶着车走在田间阡陌上。妻欣喜地说道:“今年这菽豆收得多了,你看这一簇簇的荚!”

青豚家今年种了二十亩菽,就是大豆,看情形是个丰年,青豚估摸着一亩能收两石多些。

所谓“菽粟多而民足乎食”,自齐桓公“北伐山戎,出冬葱与戎菽布之天下”以来,菽因为易生长、病害少、根瘤可肥田等优点,用了四百年时间终于将“黍”(shǔ)这种黏糊糊的黄米挤出了五谷之列。

战国末期在黄河流域,大豆已经成为与小米同等重要地位的主粮。

可是青豚却没好气地说:“乃公可不想吃那涨肚的豆饭,粜(tiào)不出好价宁肯喂猪!”

青豚也是气话,这时候大豆一般都是煮熟了直接吃,吃多了肚子胀,因而菽豆也卖不出好价钱。但喂猪还是太浪费了,菽豆再难吃,也是能救命的粮。

两人一路走来,只小半个时辰就到了谷场,只见场中热闹非凡。

中午太阳最烈,粟谷菽豆被晒到自然裂开,正是打连枷的好时候,只见一排排连枷错落有致啪啪落下,粟米和菽豆跳跃着破壳而出,激溅四射。

众人一边打着连枷一边喊着号子唱着歌,边劳作边等着看张急和王叟的好戏,心情舒畅又愉快。

张急此刻倚坐在场边的一棵柿子树下,手里抓着个咬了一口的大柿子,睡着了。

他是后世的‘坐’,而不是此时的‘跪坐’。

其实他提前半个时辰就到了,王叟年长,穆生读书人身份尊贵,所以只能张急先到,这种礼数要做足了,想要赢得让人心服口服,小细节可少不了。

然后他就发现了场边的几棵柿子树,黄橙橙红通通的大柿子,就这样结在树上,快自然掉了也没人摘来吃。

“何其怪也?!”

张急挠着头不解,于是爬上爬下一番一折腾将柿子一个一个摘下来,在地上堆成了一个丘。然后挑了一个又大又软的,满怀期待地咬下去。

“我艹!#@#@¥%……”

不想这看似香甜的柿子,汁水竟如此涩!直涩到舌头打颤,口不能言,任由口水顺着舌头流下。

张急在脑中细细搜索以前看过的《致富经》,他记得有一期《95后小伙古法柿饼年赚7000万》中有做柿饼的介绍,其中提到古代的脱涩法……

这么想了一会,积攒了一夜的困意袭来了,张急根本顶不住也不想顶,头一歪就呼呼睡去了。

张急不知道的是,柿子要等到汉朝才因为果实好看被当做观赏树,一直到南北朝时出现脱涩法,柿子才大规模种植,至于柿子成为平民都能吃到的一种小食,已经是宋代的事了。

在战国吃柿子,要被人当成傻子的。

打连枷的妇人看到张急吐着舌头流着口水歪着头打呼噜的怪样,也不敢过来,纷纷小声说道:“这恶人急怕不是被柿毒死了罢……”

直到有人高喊“穆生来了!”时,张急才缓缓醒来,随后人群中爆出一阵阵惊呼“哇!”“美哉!”“羡之矣!”

张急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两个身穿儒袍的学者徐徐而来,左边那个俊朗的青年,不是穆生是谁?他身边那个美髯中年学者却不认识。

在他们身后,两个仆从一左一后抱着筵席,在后面还有一辆双马拉的大车,车上放了一些瓶瓶罐罐,不知是什么。

“好大的排场!”

与穆生一行人互相行了礼,寒暄过后,张急才知道这中年学者是申公,是穆生的同学,这次放假送穆生回乡,同时也来赵国游历一番。

申公细细打量这个号称学了三载《致富经》的家伙,只见他睡眼惺忪,短褐一身,草鞋一双,脸上还有未拭干的口水,吊儿郎当,顿时心生厌恶,别过头去指挥仆从布置会场。

张急也不恼,我看自己都恶心,你算老几?背起手来,看这申公如何做派。

只见一个仆从先将一张偌大的“筵”铺到树荫下,筵是用芦苇编织的,起到铺底的作用;随后又将一张蒲草编织更为精细的连席,叠铺到筵上面。仔细看,席还用上好的绢帛包了边。

张急这才明白,所谓“筵席”,原来是打这儿来的……

席子因为一般是卷起来的,铺上后四角翘起,仆从在车上取来四个金灿灿的“铜镇”来压住四角。这铜镇四四方方,看起来每个都有两斤重。上面用银勾勒了花纹,在阳光下黄白之光闪耀,让人目眩神迷。

围观众人无不啧啧称叹“美金哉!”“熠熠!”

申公内心得到极大满足,脸上顿时生出豪意。但口中却说:“一些郊游燕饮之物,家中藏之无用,外出带之则累,但为尊礼故,又必须带,唉!”

张急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这个凡尔赛!

申公让仆从继续布置,只见仆从又从车上搬出两张黑色的木几案,又拿出一个大盒,打开后里面竟有四个耳杯,摆到案上后众人争相观之。

只见这耳杯外形椭圆,底部平,腹部浅,两侧有一对半月形供人持握的“小耳朵”,素面黑色,远看就是一个普通的战国耳杯。

但近处的人看得仔细,不断惊叹,原来这耳杯通体黑漆髹过,黝黑发亮,映人如镜;杯内红漆为底色,再用黑漆绘出卷云纹,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竟是漆器!”

“美哉!”

“一杯值一金呐!”

这战国名副其实的奢侈品摆出来,直接把曲防里一众土老帽雷得里焦外嫩。

张急心想,穆生在这么个富二代同学眼中,想必也是个贫困生吧?

但这时候申公却不得意了,似乎有什么事情惹怒了他,只见他在场地中走走比划,然后对仆从怒道:“席何不正?不正不坐!”说完嘴上的胡须还微微发抖。

原来是嫌席子摆的不正失礼了。

仆从迅速把席子摆正,席首朝北,席尾朝南,再把几案放在正东位置,从车上搬出一个铜酒壶来,一一斟满,再将满酒的漆耳杯一一放好。

申公和穆生相继入席坐到案后,张急和王叟没有案,只好在漆耳杯后落坐。

申公开口说道:“我是楚国曲阜人,名叫申公,乃是穆生的同学,近日寄住在穆生家中。听闻里中的张急和王叟有了争执和约束,便同穆生一起前来做个验证,不知可否?”

“既是同学并且年长,当然认可!”

“申公是个贤人啊,学识渊博!”

“自无不可!”

申公点头说“善”,然后示意张急把当天的话又当众复述了一遍。

“……我学《致富经》三载,有点石成金、化无为有之术……毕。”

王叟问穆生道:“穆生是否听闻楚国有黄石公此人?是否听说有《致富经》一书?”

申公会心一笑,心说这王叟可不是个愚叟啊,他问的是“你是否听闻”,而不是“楚国是否有”,如此穆生只能否认了。

果然,穆生坦然对曰:“不曾。”

众人哗然一片。

“这恶人急果然打诳!”

“诈伪的恶人急!”

“果然还是个恶人!”

“本性难移啊!”

申公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心中感叹道这愚夫愚妇果然好骗。

他望向张急,只见张急安安稳稳坐在席上,脸上平静,看不出一丝慌乱,申公心中一惊,“这厮难道已胸有丘壑?”

等到众人喧哗声小了起来,申公才给穆生使个眼色,意思是该你解释了。

不想这时候,张急却站了起来。他对穆生说:“我听说诚是君子一种品质,诚实的人内不欺己,外不欺人,是这样的吗?”

穆生说:“是的,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你虽然是我从兄,但我绝不会偏袒。”

“那就好!那么依你看来,我所言是实是伪?”

穆生摇头苦笑道:“我无法证其实,亦无法证其伪。我不知。”

众人又哗然。

“还有穆生不知道的事情?”

“穆生都不知道,肯定是伪!”

“穆生岂能什么都知道?”

穆生向众人行礼说:“各位里邻伍老,在下才疏学浅,虽在楚国求学,但楚地广阔,穆生不能遍及也。”

“且季世多隐士,能人异士或隐于山水之间,或藏身里闾市贩之中,穆生亦不能遍识也。

黄石公此人也许真的是个隐士,我的从兄张急也许真的学了《致富经》,故而我们应该请他自证!看他是否真的能给大家带来富贵……”

穆生这番话先是自谦,然后说明楚国的客观情况,最后还将球踢给了张急,既符合情理又不卑不亢,申公闻之不禁抚着胡须含笑点头。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纷纷叫嚷:

“穆生此言有理,真乃君子!”

“穆生大贤啊!”

“对啊,恶人急你自证呀!”

“还点石成金?你点一个金给乃公看看?”

张急心说这谁啊,说话还带脏字,循声望去,那人似曾相识,似乎儿时玩伴,只是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

“你,给我上来!”张急指着那人喝道。

那人正是青豚,他混在人堆里手中挥舞着一株菽禾冲张急嚷嚷,被张急发现后心里一个哆嗦,下意识就想缩头遁去。

可他前面的老头小孩跟商量好了一样自动分开,只留他与张急四目相对。

青豚心中大骇。

“……吾危矣~”